晚餐,是莫尼卡親手煮的幾道非常地道的中式菜,紅燒排骨,米粉蒸肉,糖醋魚,賣相非常不錯,而且聞起來香噴噴的,真是色香味俱全。
這讓天天吃西餐的小莫有些喜出望外,拿着筷子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因為在她的印象之中,莫尼卡的中式菜似乎做得並不太好,這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美好的東西,不知道吃起來會怎麼樣。
「吃吧,嘗嘗老公的手藝!」莫尼卡充滿了期待地看着她。
「好!」
小莫先夾了一筷子排骨,慢慢地放到了嘴裏,味道很不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吃完之後,又立即再夾了一塊,吃起來沒完沒了。其實也不是特別地好吃,可能心底有着那麼一種情結,雖然在法國住了這麼多年,但心底始終是懷念着家鄉的味道,而莫尼卡居然也燒出了家鄉的味道。
「別顧着吃排骨,來嘗嘗蒸肉,這是五花肉蒸的,粉料是從華人超市里買的,不知道對不對味。」
莫尼卡夾了一塊粉蒸肉餵到她的嘴裏,粉蒸肉蒸得很好,肉是蒸得爛爛的,入口即化。
小莫邊吃邊點頭,「嗯,好吃,好好吃啊!」
吃完之後,自己又夾了一塊吃,吃完笑道,「如果放點辣椒就好了。」
「懷着孩子不宜吃辣,等生了之後,你隨便吃吧!」
最後一道糖醋魚,是莫尼卡細心地剔掉了魚刺之後,再放到了小莫的碗裏,並且認真地叮囑道,「慢慢吃,小心魚骨頭卡到喉嚨了。」
小莫低下頭,默默地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嚼着嚼着,突然咳嗽起來,莫尼卡嚇壞了,還以為是她是被魚骨頭卡到了喉嚨,急促地站了起來,吩咐安娜,「拿醋來,快拿醋來!」
小莫拼命地擺手,一邊咳一邊搖頭,「我沒事,沒事的。」
良久,她的咳才平息下來,「我沒有被魚刺卡住,我只是,只是剛才那醋意濺到了氣管里,不要緊的。」
莫尼卡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嚇到我了,看來以後不能讓你吃這種有骨頭的魚了!」
小莫笑着嗔怪道,「我又不是個孩子,你沒有必要這麼仔細的。」
「傻丫頭,你在我眼裏,永遠就是一個長不大,需要人疼愛的孩子。」莫尼卡認真地說道,定睛看時,卻發現小莫兩眼都濕濕的,疑似哭過。
「怎麼啦?你哭什麼?」
小莫輕輕地搖頭,「我沒哭,只是剛才嗆到的時候,把眼淚嗆出來了!」
是啊,十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了。她捨不得,她放不下,她知道如果沒有了他,她的人生真的會了無生趣。
第二天清晨……
小莫剛剛起床,睡衣也沒有換,就站在窗子跟前,懶懶地看着窗外的陽光。隨着懷孕的月份越來越重,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
安娜從外面走進來,手裏捧着一大束的花,「夫人,早安,先生訂的花回來了。」
小莫回過頭,今天不再是火紅的玫瑰,而是那種淡粉色的香檳玫瑰,仍舊是九十九枝,一股濃濃的花香將房間裏染上一層浪漫的色彩。
小莫微微一笑,伸手將花接了過來,然後親自動手插在花瓶里。
「先生說,今天晚上有晚宴,可能會回來晚一點,讓您早點休息。」安娜靜靜地說道。
小莫卻是愣住了,她沒來由的想起了那張照片,莫尼卡與索菲婭親昵的身影,她突然想到,今晚莫尼卡是不是與索菲婭見面去了……
「啊,夫人,您的手……」安娜尖叫起來。
小莫這才低下頭,定睛一看,原來剪刀剪花枝的時候剪過頭了,剪到了手指,都流出了血來了,她居然毫無知覺。她急忙扔掉了剪刀,然後捂住了傷口。
「夫人,我去給你拿創可貼!」安娜反映過來,這便急急忙忙地去拿來創可貼。
片刻之後,安娜這才匆匆地趕過來,麻利地把小莫把受傷的手指包紮好。
「夫人,我來插花吧!您下去吃早餐吧!」
「不,我自己來!不過是一束花而已,這還能難倒我嗎?」小莫淡淡道,繼續拿起了花枝修剪,剪完一枝再慎重地插入花瓶之中。
「夫人,您的手!!」安娜有些擔憂。
「你別操心了!夫人自己的事情,夫人自己會處理好的。你呀,還是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珍妮的聲音響起。
安娜側過頭,看了珍妮,似乎有些不太滿意,但是她又不太會說話,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一聲不吭地站在了旁邊。
「哦,我肚子有些餓了,麻煩你拿些吃的過來……順便也給夫人拿一些上來,她喜歡吃甜甜圈!」珍妮在旁邊提醒道。
安娜並沒有走,而是問小莫,「夫人,您要在上面吃嗎?」
「嗯,去拿吧!我今天在臥室里吃!」
「好的,夫人!」安娜這才匆匆地走出去,珍妮跟在她身後,等她出門之後便順手將門關上了。
良久,她才走到了小莫的身邊,看着小莫認真在插花,九十九朵玫瑰花,一枝一枝地修剪葉片,還要將殘缺的花瓣挑出來扔掉,她做得很慢很細緻,這起碼要一個小時才能做完。珍妮抱着手臂靜靜地在旁邊看着。
小莫突然停了下來,剪刀重重地扔在了桌面上,抱着受傷的手指,她的臉色陰沉下來,眼裏都是濃得化不開的憂傷。
在人前,她裝鎮定。但心裏的苦,卻是無法消除,「他今晚又去了!」
「夫人……您別為這件事情傷心了,我這幾天都看到了,其實先生對您的感情還是很深的,您看看,他又是給孩子買衣服,又是回家給您做菜,其實這些事情換作其他的男人都是做不到的……」
小莫陡然轉過身,看着珍妮,「可是他還是去找她了!」
「那是……那是因為,男人跟女人是不同的,男人的生理需求比較強烈,我之前都說過了,男人喜歡年輕的女人,那不過是因為身體上的需求,他們不會愛上她們的。在日本,很多妻子在懷孕的時候,無法跟丈夫同房,都會要求丈夫自己出去找妓來釋放身體的需求。」
小莫的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身體微微顫抖着,「這裏不是日本,我也不是那樣的女人,我做不到,我只要一想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面,我就忍不住想殺了他。」
珍妮愕然了,「夫人千萬不要衝動啊!人生這麼長,難敢保證自己不會犯錯?就給路易斯先生一次機會,讓他改正!!」
「跟他攤牌嗎?」小莫問道。
珍妮想了想,「我覺得攤牌不是個好主意,為了維護跟您的感情,他可能不會承認。而且,如果一旦他承認真的背叛您了,您是選擇原諒呢還是離婚呢?這樣撕破了臉,以後很難破鏡重圓了。不如這樣,您去見見那個女孩,跟她談談,給她一筆錢,讓她自動消失,這樣對大家都好。」
「見她!!我為什麼要見她?她是小三……」小莫氣忿莫名。
「難道您就不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比如她是怎麼纏上路易斯先生的,她到底想要什麼?對了,我去查過了,這個索菲婭還真是個湊巧,她本來就叫索菲婭,不是什麼高校學生。據我所查,她之前是一名女模特,不算有名氣,應該是誰介紹路易斯先生認識的。」
小莫考慮了很久,這才點頭,「好,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見見她。」
話剛剛說到這裏,敲門的聲音響起,珍妮去拉開門,安娜正站在門外,手裏端着托盤,微微着走進來:「夫人,您的早餐來了。」
安娜將托盤放到了桌面上,有一杯熱牛奶和一盤子烤得金黃的甜甜圈……
「喂,沒有我的份嗎?」珍妮一看沒有她的早餐,有些不太滿意。
「我拿不下了,要不,你跟我一起下去拿吧!」安娜笑。
「好吧!」
既然安娜來了,珍妮也不方便多說了,直接跟安娜走了下來。在樓梯口的時候,安娜突然停下來了,笑笑地看着珍妮,「你剛才在房間裏跟夫人談什麼呢?」
珍妮警惕地看着她,「你什麼意思?」
「我只是覺得最近夫人情緒不對勁呢!你看昨天好好的把先生送的玫瑰花全摔得稀爛,今天早上又把自己的手給剪破了,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夫人這樣,一定是有什麼不對勁的事情。」
珍妮白了她一眼,「做下人的要安守本份,不要老打心主人的,夫人有什麼事情關你屁事啊!」
三天之後,一間咖啡廳里……
在珍妮的陪同下,小莫約見了那個神秘的小三,莫尼卡身後的女人索菲婭。
隔着玻璃窗,她看就到了索菲婭,近距離的看,本人比照片上更為年輕,渾身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吹彈可破的肌膚,漂亮的臉蛋,時尚的穿着失扮,恣意綻放的青春,這都讓小莫的心裏有了很大的壓力,她幾乎沒有勇氣去面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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