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臨川觀花
&還是在這兒等師兄出來吧。」她掏出軟墊鋪在地上,靠着石壁坐下,一手拿着塊綠豆糕,一手捧着話本看得津津有味。
也沒過多久,正當花臨為話本里書生小姐纏纏綿綿的愛戀感動不已時,忽覺疾風吹過,她往邊上側了側,一把金輪從她面前飛過,將她手裏的書齊齊削成了兩半,深深嵌進石壁里。
&的手寫版……」花臨打個寒顫,又聽見裏面傳來乒乒乓乓打鬥的聲音。不等她躲到一邊,從裏面衝出來一女兩男三個修士。
為首男修臉上橫陳着一條蜈蚣一樣的刀疤,他狠狠瞪了花臨一眼,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
花臨暗道一聲不好,揚手扔出幾枚疾煙丸,轉身才反應過來,身後是石壁,自己根本沒處躲!
她正在後悔,那刀疤臉卻是凌空虛抓,一隻半透明手掌憑空出現,將那幾枚疾煙丸掃到一邊,正要抓向花臨,卻是忽然臉色一變,回身與洞裏急射出的飛劍戰做一團,等另一個黑壯的男修士頂上之後,緊緊護着懷中女子就往往遠處飛奔。
黑壯的男修士緊隨其後不時揮舞手中的棍子打開緊追不捨的飛劍。
沒等花臨有所動作,裏面又竄出來一群人,打頭的正是遍尋不着的平陵。
他一眼看見站在邊上的花臨,驚喜的喊了一聲:「你出來了!」
花臨正點頭,又聽他焦急的喊了一句,「快把那三個攔下來,他們搶了仙器!」
仙器!仙器等於金光燦燦等於一堆靈石等於……花臨一下來了精神,也不管剛剛差點丟了小命,踩着明春劍就去追那三人,倒是平陵愣了一下。
他那話原是對着後面的師弟師妹說的,哪知道花臨一臉興沖沖的追上去了。看着一臉激動的跟在三人後面扔法寶雷符的花臨,他傻傻的發了會呆才回過神來。
這幹勁……這娃是有多……
&花臨都那麼有鬥志,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平陵咳嗽一聲,追上去擋在花臨身前,看着被雷符炸得灰頭土臉的三人不厚道的笑了笑,「不用逃了,逃不掉的。這麼多年,還沒有人能從隱神宗手裏搶到東西的,你們膽子倒是挺大。」
被刀疤臉護在懷裏的女人轉過臉面對眾人,面露不忿的說道:「呵。這仙器見者有份,誰拿到了就是誰的。現下是我拿到了,你們這麼多人圍攻我們三個……堂堂桫欏大陸第一大門派,就是這氣度?」
花臨仔細打量,只覺得這女子乍一看長相平凡轉眼就忘,仔細一看又覺得她眉眼間滿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風韻,看見她一邊袖子空了半截,聯想到那丹室里的半截手臂,頓時覺得自己真相了。
&者有份?」平陵嗤笑一聲,後面的隱神宗弟子也稀稀拉拉的笑起來。「這位姑娘,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這仙器可是我們隱神宗弟子歷練的獎品,又不是拿來給你們見者有份的。」
那女子支吾兩聲,又說,「你們有證據麼?它現在在我手裏就是我的了。你們技不如人還以多欺少,好不要臉。」
&你這人也太好笑了。自己跑別人家偷東西還要倒打一耙的?」
那刀疤臉的男人眼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到花臨身上:「我看這小姑娘身上寶貝不少,你們隱神宗大門大派的,何必就為了這麼一件仙器窮追不捨。」
好一個歪理,好厚的臉皮!花臨忍不住為她鼓掌稱讚,這想法,這邏輯,真真不是一般人。「你搶劫怎麼還有理了?」
&們師父一向教我們劫富濟貧。你們又不缺這麼一件仙器,我們散修畢竟辛苦,你們就當做好事吧。」女子笑着應道。她心想,這樣說,這些大門派的總該不好意思了吧,誰知遇到的卻是為了錢可以不要面子的花臨,這她絕對沒想到的。
天真,花臨暗暗在心裏鄙視,掏出個金元寶道:「你們很窮?給你,仙器還來。」
&毛丫頭不要欺人太甚!」那刀疤臉猛地喝了一聲,花臨做出被嚇到的樣子,一順手就將元寶砸他臉上。
&呀,我最近這準頭倒是越來越好了。」她笑了一聲,躲到平陵身後,又探出頭說,「誰欺負誰啊?拿別人東西還振振有詞的,臉皮真厚,大師兄,你輸了。」
&怎麼輸了?」
&臉皮沒他們厚,自然是輸了。」
平陵一口老血卡在喉嚨上不上不下,才想說什麼,一個穿着規規矩矩的門派道服的修士站到平陵身側,衝着那三人道:「不知各位是哪處哪高徒?既然與我們隱神宗作對,總不至於連名號都不敢報吧?」
&那女子正要開口,被那個刀疤臉的男子制止了,他陰沉沉的看着圍住他們的眾人,道:「識相的趕緊放我們走,我師尊可是見通上人!」
&通上人是誰?沒聽說過。」平陵漫不經心的掏掏耳朵,「倒是勸你們識相點,把仙器交出來,我們說不定也不追究了。」
&們不要太囂張!」
&是你們幾個上門偷東西不要還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這會也別裝什麼可憐樣了。」站在平陵身側的修士說完,拍拍花臨的頭,「師兄,你這小師妹倒是有意思的緊。」
&哈哈。」平陵乾笑兩聲,揮手道,「還照剛剛說的,仙器誰拿到了就是誰的,都別傻站着了。」他見花臨也興沖沖的往上撲,眼疾手快的拉住,「妹子,你激動什麼?」
花臨拍開平陵的手,怒道,「幹什麼!仙器仙器!仙器!」
平陵滿臉無奈的拉住她的領子:「你去湊什麼熱鬧,危險。」又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你不會等他們把那三個磨得差不多了再去搶?」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花臨驚訝的張大嘴,好像第一次認識平陵,「二師兄,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陰險!」
平陵戳了戳她腦門,「瞎說,這叫機智,機智懂不懂。做事也動動腦子。」
花臨很是欽佩的點頭。再看被圍攻的三人,只見刀疤臉已經是口鼻流血滿臉猙獰,那個女子單手握劍正與一個修士戰做一團,也是力不從心的樣子,黝黑的壯漢更是以一敵三,身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傷口。
花臨看着有些難受,雖說這三人是來搶東西的,可被打得這麼悽慘,未免也有些……於心不忍。
&們幹嘛不把乾脆東西交出來?反正跑不了了。」
&姑娘家家心軟了?」平陵身邊的修士隨口說了一句,被平陵送了個暴栗。
&江流不要欺負我家師妹。」
&怎麼……」江流捂着頭正要說話,就被亮起的光芒打斷。
只見那女子身上發出數十道金光,金光猶如實質,將周圍的人統統彈射開來,連她的兩個同門也不例外。被彈開的眾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死了一樣。
平陵和江流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女子,他們之所以這樣悠哉也不過是因為篤定她身上武器法寶都被消耗一空,沒有反抗能力了,而仙器,不經過三次祭煉是不能使用的。
乍然出現這樣的轉折,兩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倒是花臨眼疾手快砸了一堆法寶過去。
也就是片刻功夫,那女子揮舞着手中做成蓮藕形狀的如意打開緊追不捨的眾法寶,順手撈走幾個,喝了一聲:「赤師弟,克師弟,我這就去請師傅來救你們。」
轉眼就跑得不見蹤影。
花臨心疼的直跳腳,喊道:「你們快來攔住她啊!要跑了!」平陵和江流正想衝上去,地面又是一陣搖晃,居然崩裂開幾道縫隙,還在一點點變寬變深。
花臨只覺得自己的後衣領又一次被扯住,耳邊聽得平陵說:「快去救你師兄師姐,仙器先不管了。」
她連忙點頭答應。
三人忙着搭救昏迷的眾師弟,等晃動停止,平陵看看女子逃走的方向,啐了一口罵道:「這破地方怎的晃來晃去的,也不挑個時間。」
&前還不是,明明抓住了,好巧不巧的又遇上地動。這運氣也太差了……」江流自嘲的笑笑,看看周圍又說,「空間碎片到底不穩定,我看這竹丘秘境也該廢棄了。」
平陵贊同的點頭,「沒有生命結晶的空間碎片,到底不穩定。」
花臨掐着指頭清算損失,欲哭無淚,「只有我最倒霉……」
平陵還想笑話她兩句,卻見上空的紅光猛地崩裂,透過裂縫能看見裏面一隻巨大無比的金色眼睛正直愣愣的盯着他們。
&是什麼……玩意?」平陵喃喃念叨着,推了推身邊的花臨,「唉,你看到沒有?是我眼花?」
&看到了……」花臨仰頭看着那隻大眼,揉了揉眼睛,「江流師兄,你看到沒有?」
「……」
花臨只覺得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越挑越快。那大眼裏的感動焦急憂傷居然也被她一一解讀了。她坐立不安,有一種想撲過去的衝動,又因為那眼睛過於巨大而膽怯。
她還在猶豫,那裂縫卻猛地消失了,只餘下幾片羽毛伴着一聲響徹天際的低沉吼叫飄飄蕩蕩的落下。
花臨滿眼只剩下那金燦燦的羽毛,什麼糾結,什麼感動,那種虛無飄渺的東西哪有唾手可得的靈石來的實在!她一轉頭,正看見平陵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擦擦眼角的淚水,哽咽着說:「這什麼玩意,這種欣慰悲傷地叫聲讓人好感動……我為什麼要流眼淚?!」
花臨拍拍他的肩膀驚道:「你嚇哭了?」
江流抹一把臉,比平陵還快的說了一句:「沒有!」
花臨莫名其妙的看着兩人,敷衍道:「好吧好吧。我眼花。天上在掉錢你們也不撿?不撿就都歸我了!」話音剛落,人已經飛出去老遠。
平陵聞言一愣,反應過來後抬頭一看,頓覺大事不妙。
&一定是眼花了!!!」
江流順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見花臨手上抓着一束金燦燦的羽毛,不由抖了抖,「不是吧……天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