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神的榮耀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難得信任 左右言他

    斯特蘭奇的身份特殊，因為他是一個卡瑪泰姬法師。這個和自己兒子有些雷同的身份，讓史塔克下意識地就對斯特蘭奇有了些許的好感。

    雖然說他對至尊法師存有懷疑，並且對莫度男爵的不識時務非常不滿，但是作為一個心智成熟的人，他還不會因為個別的例子而遷怒到一個整體之上。

    卡瑪泰姬法師會是非常重要的一份力量，而這份力量是有可能被他們掌握在手中的。既然如此，那麼給予他們一些必要的禮遇也是應該的。

    這也是為什麼史塔克會在這個時候替斯特蘭奇說話的原因。當然，其中也少不了他想要得到某些振奮人心的好消息，並以此來提振士氣的樂觀想法。

    這麼長時間以來，壞消息總是接踵而來，這已經讓他快要沒有了耐心。而在他看來，局勢都已經糟糕到了這個地步，總要是有一些好消息出現的吧。一個人的運氣再壞，不能壞成這樣。所以也許，這會是他轉運的先兆也說不定呢？

    他很客觀，或者說在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強迫着自己樂觀一點。然而可惜的是，這份樂觀的心態顯然是不合時宜的。

    斯特蘭奇帶來的消息不是什麼好消息，而當他對着在場的所有人說出那番來自於莫度男爵的警告之後，在場每一個人的臉色都開始變得難看了起來。

    任是誰在知道了自己精心所準備，並且付出巨大的努力所做到的一切都只是在別人的算計之中，甚至說是被別人牽着鼻子一步步走的時候，都不會有多好看的臉色的。在場的這麼多人沒有一個開口罵娘，就已經是他們城府深厚的結果了。當然，在心眼裏，他們恐怕已經咒罵了不下數百遍。

    那些該死的魔鬼，那些陰謀家，甚至說還有他們法師。

    不管怎麼說，至尊法師是這一切的發起者以及導火索一般的存在，不管她知不知情，不管她是不是背後的操縱者之一，她在這件事情中都是一個難逃其咎的下場。而如果連至尊法師都被牽扯到其中了，那麼其他的法師還值得信任嗎？

    這對於史塔克所掌握的政府來說，已經是一個需要仔細斟酌的問題了。

    這不是閉着嘴，在腦海里自編自造就能解決的問題。而是聽完自己想聽的，說完自己想說的，在了解了一切情況之後才能得到解決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史塔克的語氣一變，就已經是變得生冷嚴肅了起來。他開始質問，對着斯特蘭奇。

    「你確信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拿什麼擔保莫度男爵沒有在這種事情上造假？」

    「我可以拿我所擁有的一切來發誓，總統閣下，我說的都是真的。至於我的老師，也許他對於某些事情有些不滿，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說，他不會造假。沒有人比我了解他，他是一個極其具有使命感和榮譽感的人，在法師的使命和榮譽面前，他不會做這種事情！」

    「使命，榮譽？請恕我直言，斯特蘭奇醫生。到目前為止，我們所了解到的關於法師的一切都是出自於你們之口，而你們到底有沒有你們說的那麼高尚，那麼具有使命和榮譽感，這可是我一點都沒有看出來的事情。我能看出來的只有欺騙，而誰又知道，這會不會是有一個卑劣的小伎倆呢？」

    自己的軍隊身陷在了地獄之中，這自然是讓羅斯將軍有着極大的意見的。而現在，斯特蘭奇的情報無疑是讓羅斯將軍的情緒有了一個發泄的口子，他理所當然的對着斯特蘭奇發泄起了自己的情緒來。

    這是無妄之災，斯特蘭奇當然不願意平白承受。所以當下的，他就不客氣地反駁了起來。

    「你不能因為眼瞎看不到高山聳立，就否認它的巍峨高大。你不能因為耳聾聽不到除自己以外的任何聲音，就說這世界寂靜無聲。羅斯將軍，這世界上總是有那麼一些人做過貢獻而你卻不甚了解的，你是能否認他們的貢獻，但是這個世界不會。總是會有那麼一雙眼睛公正地看着一切的！」

    「哼，牙尖嘴利的小子。別以為說一些漂亮話就能扭轉我對你們的印象。就目前為止，你們法師的所作所為還配不上讓我高看你們一眼！」

    脾氣倔強的像是茅坑裏的臭石頭，羅斯將軍可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改變自己的看法。他就是這麼固執，在斯特蘭奇或者其他什麼法師能拿出更有分量的說法之前，他是不會有任何的改變的。

    斯特蘭奇顯然也意識到了羅斯將軍是一個難以攻克的關卡。而在眼下這個時節里，他實在是拿不出那麼多精力去慢慢地攻略這個倔強的老頭，所以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繞過了他，開始試圖說服在座的其他人。

    尼克.弗瑞或許是一個最好說服的對象了，最起碼的，他們之前有過一次還算是令人滿意的交流。這也許會是一個很好的根基。懷着這樣的想法，斯特蘭奇立刻就把目光放在了尼克.弗瑞的身上。

    「弗瑞局長，難道連你也不相信我所說的這些話嗎？」

    「不，我是相信你所說的這一切的。」

    尼克.弗瑞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他先是給予了斯特蘭奇一個讓他感激的回覆，然後有一口氣的把他心裏生出來的感激給狠狠地踩了下去。

    「但是我不敢確信，這會不會是有一個陰謀的一部分。我相信你，醫生。但是我沒法相信莫度爵士，自然就更提不上相信他的那些鬼話。也許你也是被矇騙的那個，甚至說通過矇騙你來矇騙我們，也正是這個陰謀背後的策劃人所想的也說不定呢？」

    「你不應該懷疑他的，他沒有任何理由去欺騙你們的不是嗎？」

    情況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樂觀，這讓斯特蘭奇的心裏焦躁不已。他不明白這些人到底在顧忌些什麼，更不明白為什麼他們在這樣的威脅面前還能這樣的無動於衷。

    說他們愚蠢吧，他們一個個的表現怎麼看都和愚蠢不沾邊。而如果說這是自己的問題吧，他又十分的確認，自己身上沒有一丁點的問題。

    茫然無措的他腦子裏完全就是一片空白，而也幾乎就是下意識的，他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史塔克的身上。

    他知道，如果這裏面有一個人能一句話決定一切的話，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史塔克無疑。他的身份，他所擁有的權力以及他的過往，都讓他在這裏面擁有着絕對的權威性。而只要他肯點頭，那麼其他人就算是再怎麼有意見，也絕對不會公然地違逆他。可問題是，史塔克會點這個頭嗎？

    如果說是一開始的時候，斯特蘭奇或許會信心十足，因為在他看來，這樣重大的事情總是會有人願意站出來負責的。但是現實的情況早早地打磨掉了他的信心，讓他根本不敢在這種事情再抱有太大的期望。

    史塔克會怎麼做？他只能在隱隱約約中有所期待。而面對着他的期待，史塔克只是猶豫了一下，就對着他這麼說道。

    「你說的話我相信，但也不相信。」

    伸出手制止了斯特蘭奇想要說出口的辯解，史塔克根本就不給他任何辯解的機會。

    「我相信你，是因為我覺得你值得我信任，醫生。你是一個正直的人，作為一個醫生，你比那些只知道撈錢的傢伙們要好得多。這是我原因信任你的關鍵，你的過往，你以往的所有表現都值得我付出信任。」

    「但是，正如同弗瑞局長所說的那樣，恐怕連你也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對方陰謀中的一環吧。你要是知道，我是這個國家的總統，我的一言一行都關係着許許多多人的命運。所以，我沒有辦法只因為你的片面之言，就做出什麼關係重大的決定。這是對這個國家的不負責任。」

    「那麼你到底想要怎麼做，總統閣下，坐視不理嗎？」

    斯特蘭奇的語氣里充滿了煩躁，顯然，他已經沒有耐心再和這些政客們糾纏下去了。

    他感覺自己已經看清楚了這些政客們的嘴臉，看夠了他們的那愚蠢的懷疑和卑劣的推諉。如果說不是他實在勢單力薄，根本沒法對抗莫度男爵口中那不能明言的存在的話，他一定會拂袖而去，孤身一人去做最後的努力。

    如果他擁有那樣的能力的話，那麼當一個孤膽英雄，對於他來說並非是不能接受的。然而可惜的是，他自己也清楚，自己並沒有這樣的能力。

    他有天賦，卻並沒有那個時間。滿打滿算才當上法師不到一年的他，想要以自身的力量去挑戰那種無法明言的存在，用自不量力，自尋死路都已經是最客氣的形容了。他根本不可能有一丁點的希望。

    這樣的道理他明白，所以他才會如此寄希望於史塔克的身上。只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在這種政客式的推諉之下，他已經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存在了。

    這是最後的一個機會。如果史塔克不能給他一個他想要的答覆的話，那麼他立刻扭身就走。

    世界上的國家不止美國一個，在這裏面肯定會有那麼一兩個政府，願意相信他所帶來的情報。他只要能說動一兩個有分量的，說不定就能扭轉局勢。而如果真的能做到這一點，那麼說不定人類還有得救。

    當然，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整個美國的臉面肯定是要丟得乾乾淨淨的了。他們的陰謀會曝光出去，他們的無能會被人嘲笑。來自內部的動盪，來自外部的打壓，很可能就會讓這個龐大的國家陷入到分崩離析的地步。

    這樣的結果雖然讓斯特蘭奇感覺有一些於心不忍，但是為了全人類的福祉，真要是到了那個地步，他還是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一切都取決於史塔克的回答，而對於一直注視着斯特蘭奇，想要憑藉自己的眼光來窺探他內心的史塔克來說，他也差不多是知道自己該做出怎麼樣的選擇了。

    「坐視不理？不，我不會這麼做。這是一場危機，一場發生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的危機。作為美國的總統，我是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我們的國土之上的。所以，不論這是不是一個陰謀，是不是一個惡劣的玩笑，我都會派人去調查，調查關於死亡峽谷所有變故。」

    「這是一個先決條件。在沒有得到足夠可靠的情報之前，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而我也希望你不要亂來，斯特蘭奇醫生。」

    這個說法雖然不是讓斯特蘭奇非常的滿意，但是多多少少，史塔克表示出了一種願意正面對待的態度來。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對於斯特蘭奇來說。而他也相信，這麼巨大的一個陰謀，是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不顯露出來的。只要史塔克願意正面去面對這個問題，那麼他肯定能夠發現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他不擔心一無所獲，他只擔心時間上來不及。所以立刻的，他就出聲警告道。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總統閣下。如果你需要調查的話，那麼我建議你最後事先做好能夠隨時應對的準備工作。一旦你們的調查和我的警告相符合，那麼你們就能立刻出手，去阻止這場陰謀！」

    「這種事情不用你說，小法師。戰爭的事情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去解決，而不是讓你一個外行人發號施令！」

    羅斯將軍的冰冷諷刺並沒有被斯特蘭奇放在心上，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史塔克，想要從他的嘴裏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

    而面對他的目光，史塔克也只是皺了皺眉，隨後就這樣說道。

    「我們會有所準備的，你可以放心，斯特蘭奇醫生。不過，我們能做的也僅限於此了。就目前來說，我們所面臨的最重要的問題還是那些士兵們的安危，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肯定的答覆，醫生。你有辦法把他們從地獄裏救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