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帕克回到了營地之後,立刻就得到了一個不算是好的消息。而當他聽完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他下意識地就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老卡特是凶多吉少了。不然,他也不會像是留下遺言一樣,把自己最心愛的煙斗給留了下來。而一想到老卡特很可能已經不再了,他的心裏立刻就像是點燃了火藥桶一般,生出了一種按捺不住的衝動來。
他想要去尋找老卡特他們的蹤跡,想要在一切都沒有淪落到最糟糕的地步之前,把他給拉扯回來。但是,這僅僅只是一個想法而已。儘管他內心裏是如此的蠢蠢欲動,他在感情上是如此的迫切和恐慌。但是到了最後,他還是按捺住了這種情緒,並且做出了按兵不動的決定來。
雖然說彼得從來都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但是再怎麼感情用事的人,在承擔起了責任的時候也是難免地會變得理智起來。
因為感情用事牽連的只是你一個人,而一旦開始承擔起責任,你所要牽扯的就遠遠不止是一個人的事情了。他必須要為他們的整體利益來考慮,而一旦考慮起了這個問題,你就會發現,按兵不動就是他所能做出來的最好的選擇。
這樣能確保他們的損失不會再擴大下去。就是發生那種最大的意外,他們也不過只是損失了兩員干將而已。這和在不知道敵人實力的情況下,盲目地把自己手下的實力打包送上門去相比,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但是說到底,彼得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動過自己親自去尋找老卡特的主意,但是還沒有等他開始付諸行動,那些老成持重的老牌騎士們就已經是攔在了他的面前,阻止他這樣衝動的舉措。
失去了一個卡特史雷,他們還能承受得起這種損失。畢竟卡特史雷已經老了,他的象徵意義遠遠大於他的實際意義。但是如果失去了彼得帕克,那麼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是因為彼得帕克才聚集在這裏的。彼得帕克不僅僅是他們的主心骨,還是他們的首腦,他們團結在一起的關鍵核心。一旦失去了他,惡靈騎士們立刻就要變成一盤散沙。在誰也不能服眾的情況下,別說是反攻地獄了,就算是勉強把所有人維持在一起,都是一件不大可能的事情。
這些老騎士們大都年齡不小,過不了多少年就要步上老卡特的後塵。對於他們來說,眼前這可能就是報復地獄的唯一機會,所以不管是於公還是於私,他們都是不能讓彼得輕生冒險的。
當然,面對這種說法,彼得肯定會以自己的實力來說事。他認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自保,哪怕就是不能戰勝那暗中的黑手,他也能保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然而,儘管他一再地做出了保證,其他人還是不願意同意他的想法。因為對於那些老騎士們來說,他們已經是為了這場戰爭而壓上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在這個前提之下,他們必須要保證一個萬無一失的結果。哪怕彼得出事的幾率微乎其微,他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冒這個不必要的風險。
這是大局,彼得帕克作為首腦,當然要以大局為重。
說服不了這些老騎士,又不能強行地闖出去。彼得當然只能按捺住自己內心裏的焦躁,做起了煎熬的等待來。
他嘗試着用命運卡牌來占卜老卡特的命運,想要通過某種預示來給予自己一點安慰和信心。然而,不論是象徵着終結的死神牌還是象徵着毀滅的高塔牌,都讓他對這最終的結果有了一種越來越悲觀的感覺。
他有些坐臥難安了起來,來回地徘徊之下,他整個人的情緒都已經是到了一種爆發的邊緣。而就在他快要忍受不住這種精神上的折磨,準備爆發一下的時候,一個消息的傳來卻是讓他立刻中止了下來。
「神邊雄回來了,他是一個人回來的。」
聽到這話,彼得腦子裏頓時就是一片空白。而幾乎就是下意識地,他整個人就已經是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此時,惡靈騎士藏身地的出口處,一群老騎士們已經是把剛剛歸來的神邊雄給圍了起來。哪怕是出於和老卡特的交情考慮,他們也需要得到關於老卡特生死的第一手情報。
彼得推開了這些人,徑直地來到了神邊雄的面前。而看着神邊雄現在狼狽的樣子,他心裏那種不祥的感覺也是越發地濃重了起來。
神邊雄現在的樣子很糟糕。他的身體是殘破的。骨頭架子上倒是都是裂縫和碎片,雖然地獄之火在修補着這種損傷,但是顯然,以他身上地獄之火的虛弱程度,這種修補怕是要進行很長的一段時間。
對於一個惡靈騎士來說,想要狼狽到這樣一種程度,那麼必然是要經歷過一番可怕的惡戰的。在這一點上,這些騎士們倒是不疑有他,因為如果敵人不強的話,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騎士遭了黑手,連回都回不來。
敵人的實力必然是強大的,問題是到底是哪一個強大的敵人會在這個時候打他們的主意?
以往他們很難猜測出一個具體的答案來,但是現在,有了神邊雄這個活生生的目擊證人。想要得出這個答案就已經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有人打算開口問個究竟。但是就在他們準備開口之前,彼得已經先一步地對着神邊雄質問了起來。
「老卡特呢?他不是去找你了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
和神邊雄相比,彼得更希望回來的人是老卡特。但是這個時候他顯然不能這麼說,所以他也只能質問,希望能從神邊雄的嘴裏得到一個能夠讓他感到慶幸的回答。
對於神邊雄來說,這是一個讓他感到煎熬的問題。從良心上出發,他當然是想要實話實說,拼着千夫所指的罵名,也要把事情的事情給交代出來。但是,說到底,良心在他心裏比不過實際上的利益。他既然已經偽裝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那麼自然是也是已經做好了心理上的準備。所以立刻,他就撲到在了地上,以一副罪孽深重的模樣跪伏在了彼得的面前,然後幾乎是痛哭流涕地對着他回復了起來。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莽撞害了他。史雷先生,史雷先生他為了拖延對手,已經玉碎犧牲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有罪,是我害了他啊!」
這話一說出來,很多人都是嘆了口氣,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唯獨只有彼得,在盛怒之中一把把神邊雄給拎了起來,然後幾乎是厲喝着對着他逼問道。
「你說什麼?你給我再說一遍!他是追着你出去的,現在你回來了,卻告訴我他犧牲了。為什麼你也不跟着死在外面,啊!」
雖然說很多人都清楚這是彼得氣急敗壞的無心之語,但是那些老成持重的人還是不希望彼得說出這麼沒有分寸的話來。所以當下,就有老人對着他勸說道。
「冷靜點,帕克先生。神邊他也不是有心導致這種事情發生的。與其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咎在他的身上,不如讓他把所有的經過都說出來。這樣,最起碼還能讓我們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讓卡特他的犧牲不至於白費。所以,放開他吧。我想老卡特他也不會希望看到你現在的這副樣子的。」
「說,到底是怎麼會是?你們到底遇到了什麼?老卡特他到底是怎麼死的。給我把你知道的統統都說出來,要是敢少說一個字,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的!」
在勸說之下,彼得雖然心頭依舊火燒火燎,但是他還是選擇了聽從這種諫言,把手上的神邊雄給鬆了下來。
當然,這並不意味着彼得就真的打算徹底放過他。能不能放過他,關鍵還在於他接下來的解釋。如果他不能給出一個很好的解釋,或者說他所解說的經過里有什麼出賣同胞的成分在的話,那麼彼得可以保證,就算他之前能逃過那一劫,在他手上,他也只會是一個難逃一死的下場的。
這一點,神邊雄心裏也是清清楚楚。所以立刻的,他就低着頭,以一副誠懇而且滿懷傷痛的語氣,對着在場的所有人解說了起來。
「我離開了這裏之後,史雷閣下他很快就追了上來。他阻止了我的行動,想要把我給帶回去。然而,還沒有等我們達成一致。我們就已經是遭到了襲擊。」
「襲擊?是誰在襲擊你們?地獄裏的魔鬼嗎?」
這個一個很多人都在關心的重點。因為大家都知道,之前所發生的那些失蹤事件恐怕和這種襲擊是脫不開關係的。敵暗我明,沒有人想要過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所以現在有機會能揭開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的真面目,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變得迫切了起來。
這是預料之中的情況,當然,這是在然德基爾的預料之中。
這個時候,神邊雄對於然德基爾這種料事如神的手段已經有了一種難以描述的欽佩。不過明面上,他還是保持着一副沉痛的模樣,一字一句地做起了回答來。
「不,並不是我們想像中的那些魔鬼混蛋。真正做下這一切的不是別人,就是那些墮天使,那些長着翅膀的該死的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