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化街上,有一間茶館,這是孟子濤的產業,當然,管理的並不是他,而是他聘請的職業經理。
孟子濤讓服務員幫他開一間包間,交待了服務員之後,他一邊喝茶一邊等待夏掌柜的到來。
片刻後,傳來敲門聲,孟子濤放下手中的茶杯:「進來吧。」
夏掌柜走進房間,看到屋裏只有孟子濤一個人,不禁愣了愣,心裏有些疑惑,為什麼王之軒叫自己出來,見到的卻是孟子濤,而且孟子濤剛剛才在店裏,有什麼話當面不能說的?
孟子濤讓服務員出去,關好門,笑着說:「夏掌柜是不是覺得有些奇怪?」
夏掌柜呵呵一笑:「想必孟館長應該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吧。」
孟子濤示意夏掌柜先喝茶,接着才說道:「我確實有件事情要跟你說,這件事情關乎到你的身家性命。」
「啊!」夏掌柜驚呼一聲,他完全沒想到,孟子濤說的事情會這麼嚴重。
孟子濤說道:「夏掌柜,你可能覺得我危言聳聽,但這是事實,你好好回憶一下,你最近這段時間開始,是不是每天吃的少了,頭髮是不是有脫落的情況,有時候還會覺得噁心。」
夏掌柜一開始確實覺得孟子濤是在危言聳聽,然而聽了這番話後,他的臉色頓時一白,因為孟子濤說對了。
想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夏掌柜急了,他急忙問道:「孟館長,到底怎麼回事啊?」
孟子濤說:「不出意外,你應該是中毒了,而且是慢性中毒。」
「什麼毒?」夏掌柜十分緊張。
「砒霜。」
少量而長久藥用、誤服砒霜,以各種皮膚損害,毛髮脫落,腹痛腹瀉,黃疸,肝臟腫大及肢體麻木疼痛等為常見症的慢性中毒病。
夏掌柜中毒的時間應該不長,所以中毒反應並不是太明顯,孟子濤也是剛才無意間才從他面相上看出來的。
「砒……霜?」夏掌柜說話有些哆嗦,他可以肯定,家裏沒有任何和這種毒藥有關的東西,至於說古玩,砒霜到確實常用來製造玻璃的脫色劑和木材的防腐劑,但這兩類東西,自己手上並沒有。
所以結論是有人故意給他下毒!而且還是親近之人。
一想到身邊有個自己信任的人,想要致自己於死地,夏掌柜就不寒而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孟子濤說:「夏掌柜,我建議你最好報警。」
「不……」夏掌柜反應很奇怪,不過剛剛說出一個字,就把後面的話又收了回去,說道:「我不是不想報警,但現在我一點頭緒都沒有,萬一打草驚蛇,而且冤枉了人,可怎麼辦?」
夏掌柜拿出的理由十分蹩腳,分明就是想要掩飾什麼。
孟子濤聯想到之前夏掌柜看向娟子的眼神,覺得會不會是因為他的妻子知道了他搞婚外情,所以故意下的毒。
但再一想,又覺得不對,到底是多年的夫妻,至於下這樣的狠手嗎?
另外,夏掌柜的妻子,他也見過,是個賢妻良母,看起來也不像是會這麼做的人。況且遇到這種事情,先在家裏解決不更好麼。
至於說娟子下毒,一般情況下更沒有理由了,她現在還只是小三,就算想要謀取夏掌柜的財產,也得等跟夏掌柜結了婚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綜上所述,孟子濤覺得這事有些複雜,而且是什麼原因,讓夏掌柜不想報警呢?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孟子濤從夏掌柜的情緒中,感覺到恐懼和不安,以及一絲的猶豫,感覺內心在做着思想鬥爭。
孟子濤決定試探一下,說道:「夏掌柜,說句不當講的話,你和收銀的關係不太一般吧。」
夏掌柜抬起頭來,正想說孟子濤搞錯了,注意到孟子濤笑容,又沉默了下來,片刻後,他長嘆一聲:「我們之間現在只是普通關係,而且說實話,我也只是單相思,主要是她長得太像我的初戀了,我心裏有些把持不住。」
孟子濤心說,這些都只是辯解,男人就應該有些擔當,既然成了家,哪怕愛得不深,也要維護好家庭,真覺得過不下去,那就離婚得了,腳踏兩條船是要不得的。
就聽夏掌柜說:「所以因為這事,我老婆生我的氣並不存在,至於說娟子,我和她無冤無仇,她不可能害我。」
孟子濤說:「既然這樣,你覺得還有誰能夠經常接近你呢?」
「我這段時間生活很規律啊。」說到這,夏掌柜吞吞吐吐地說:「孟館長,您會不會看錯了啊?」
孟子濤笑了笑:「你可以去醫院驗血,看看是否中毒了。再說,你肯定要去醫院治療的。」
夏掌柜怕孟子濤生氣,忙解釋道:「孟館長,別誤會,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覺得這事太離奇了。」
「是不是離奇,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孟子濤心裏嘀咕了一句,笑道:「這是人之常情,換作是我,有人告訴我中了毒,我也會覺得奇怪的。好了,我不耽誤你了,你現在趕快去醫院吧,注意別跟別人提起,免得打草驚蛇了。」
「好的。」夏掌柜對孟子濤表示了感謝,接着就匆匆離開了。
孟子濤看着夏掌柜的身影,心裏閃過幾個念頭,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吳主任,在忙嗎?有件事情要麻煩你,幫我調查一下人……」
收起手機,孟子濤離開茶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石老大打來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孟子濤就罵了起來:「石老大,你還知道打我的電話啊?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
自打之前讓石老大調查收購墨龍玉的海外華人汪智銘,這傢伙就沒有什麼確切的消息傳來,上回還說,汪智銘過了年會回國,結果也沒有消息。要不是孟子濤一直忙着其他事情,他非得給石老大一個深刻的教訓不可。
石老大語氣也有些尷尬:「孟少,我這也是沒辦法啊,這幾個月我都倒霉死了,三天兩頭就遇到倒霉事,我兒子都生了幾個月病了,一直住院,前兩天才……」
孟子濤打斷了他的話,直言道:「行了,你就別跟我訴苦了,說吧,找我有什麼事兒。」
石老大猶豫了一下,說:「那個汪智銘回國了,他想要見您一面。」
孟子濤聞言笑了起來:「石老大,行啊,東吃西宿玩的很溜啊!」
石老大哭喪着臉道:「孟少,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全家老小的命都在他手裏捏着呢,他現在就算讓我去死,我也只能照做啊!」
孟子濤冷笑道:「別跟我扮可憐,以你石老大的能耐,說出去也沒有人信!」
石老大說:「我對天發誓,如果我在這事上騙您,天打五雷轟,讓我打入十八層地獄!」
孟子濤說:「你也別跟我發誓了,他想找我,就到文化街的清風茶室來,我在這等他,過時不候。」
「好的……」
孟子濤收起手機,覺得自己失算了,不應該把這件事情交給石老大去辦,這傢伙非常不靠譜,雖然他說的也有可能,但以他的性格,東食西宿的可能性也不小。
不過事已至此,還是看看對方到底想要做什麼吧。
大概等了十來分鐘,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隨他一起來的還有石老大。
石老大點頭哈腰地給雙方做介紹,中年男子正是汪智銘。
孟子濤對着石老大揮了揮手:「出去吧,這裏沒你什麼事了。」
石老大有些猶豫地向汪智銘看去,汪智銘淡淡地說道:「你的任務完成了,可以走了,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等石老大諂笑着離開了,孟子濤喝了口茶,問道:「汪先生,咱們之間就別說什麼客套話了,有什麼事,你就真說吧。」
汪智銘微笑着說:「孟館長真是快人快語,那我也直說了,我想要你手裏的長生石。」
「你們叫長生石嗎?」孟子濤低頭喝着茶,表面上根本看不到他在想什麼。
汪智銘點了點頭,饒有興致地問道:「不知孟館長稱呼長生石為什麼?」
孟子濤回道:「墨龍玉。」
一個名稱沒什麼好隱瞞的,而且還能試探些東西出來。
汪智銘眼睛一亮,起身做了一個手勢,而後看着孟子濤的反應。
孟子濤淡淡一笑:「恐怕要叫你失望了,咱們算不上同門。」
汪智銘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不知孟館長屬於哪一脈?」
孟子濤呵呵一笑:「如果不屬於哪一脈,你們是不是準備除掉我啊?」
汪智銘擺擺手:「說笑了,現在是法制社會,怎麼可能這麼做?」
孟子濤心道,什麼法制社會,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身份地位特殊,你會親自上門來見我才怪。
汪智銘接着和顏悅色地說道:「孟館長,看來你應該對我有些誤解,其實咱們之間應該沒什麼衝突,至少我覺得在理念上,咱們應該是統一的。」
孟子濤問:「不知汪先生的理念是什麼?」
「長生!」汪智銘語氣十分堅定。
「長生?呵呵!」孟子濤笑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