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畫是我國繪畫所特有的題材,國人愛竹,不僅僅愛竹子的勁節英姿,也是勉勵自己像竹子一樣有傲然風骨。可以說,竹子在華夏文化中留下的審美意象,影響着一代又一代的國人。
然而,在繪畫理論中有一句眾所周知的格言:半生畫竹,一生畫蘭。開始接觸繪畫的人,都會去學畫竹畫蘭,因為它們最簡單,又最長於表情達意。但看似簡單的蘭和竹,卻是最難畫好的。
人在不同的心境下或者說有着不同畫技的人,畫出來的蘭與竹會截然不同。從初學者到成名的畫家,都會自覺不自覺地去畫蘭畫竹,但既使是大畫家,也很難拿出自己滿意眾人讚賞的好作品。
因此這半生畫竹一生畫蘭,既說明了其難,更重要的是勸導人們加強自己的修為,在畫竹畫蘭的過程中,不斷進步。
所以,從古至今,畫竹畫的好的名家,讓人記憶深刻的,也只有那麼一二十位而已,石濤就是其中之一。而且,石濤因為其獨特的一生,影響了他的繪畫技巧,無論是山水花鳥竹,都有着其獨有的特點。
而此時,石濤在畫竹方面的技法,重新在孟子濤的筆下展現。
當畫作越來越接近完成之時,宋懷國等人的臉上露出的驚訝之色越多,特別是宋懷國,作為專業人士,他太清楚不過孟子濤在畫竹方面的水平了,稱孟子濤一聲大師都不為過。
只見,在這幅畫上墨色之潤和墨色之活都到了令人賓服的地步,不但欣舞盤旋動態撼人,而且水份之清澈水份之飽滿,都令人嘆為觀止。
當孟子濤停下手中之筆時,宋懷國眼神之中充滿了震撼的神色,孟子濤筆下的竹子,柔韌剛勁,挺拔灑脫,風颳不倒,雪壓不折,這水平不讓先賢,堪稱一絕。
宋懷國一臉驚嘆的同時,心裏也有些疑惑,孟子濤是怎麼在年紀輕輕的時候,練成如此厲害畫技的?這有些不符合常理啊!
孟子濤對着宋懷國笑了笑:「宋老,不知你覺得我這幅石竹圖怎麼樣?」
宋懷國不禁稱讚道:「孟老師,你這竹子簡直絕了,當今畫壇,我沒有見過畫竹有你這麼出色的。」
孟子濤謙虛道:「宋老,您這話太誇張了,傳出去,別人得說我太過張狂了。」
宋懷國神色一正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你的這竹子,完全稱得上是大家,咱們作畫的水平高低,不是說出來的,而是畫出來的。」
孟子濤笑了笑:「我還是低調一些吧。」
宋懷國也笑了起來:「你這麼想也正常,說實在的,要不是輕眼見到這幅畫是你親手所畫,我也不會相信出自你之手。」
舒澤笑言:「還不是年輕無人權啊!」
宋懷國說:「話不能這麼說,畢竟這行確實要靠經年累月的積累才能提高水平,要不然也就沒有一生畫蘭,半生畫竹這句話了。到不是說年輕就沒有名家,只是太過稀罕,一經出現,就會引起轟動。」
孟子濤給自己做了一番解釋:「其實我在這方面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我在書法方面有所研究,又喜歡石濤,某天在研究石濤的竹畫時,突然發現書法和畫竹有一些共通點,再加上我在繪畫上有些基礎,慢慢也就練出來了。」
古人畫竹也稱之為寫竹,這是書畫同源更具體更深刻的體現,寫竹非紮實的書法功底而不能,所以孟子濤這麼說,反而讓大家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孟子濤可是被稱之為當代草聖的大家,有這樣的表現也是很正常的。
只不過宋懷國覺得有些可惜,他原本還想聽聽孟子濤有沒有獨到的見解,沒想到是這種辦法,他是學不來了。
柴承宣說道:「宋老,不知您能不能告訴我這幅畫的買家了?」
「你跟我來吧。」說完,宋懷國把柴承宣帶到門外。
大家沒事,孟子濤打量了一下書房裏的情況,到底是畫家的書房,四周除了繪畫方面的書籍之外,全都是和繪畫有關的東西,還掛有多幅畫作,只不過都是仿作。
「咦!」
吸收孟子濤注意的,是一幅神獸圖,這幅畫為工筆畫,畫中神獸作蹲臥狀,體肥碩,頭部似羊形,略向左顧,呈微微抬起狀,頭頂正中長一粗壯短尖角,向後傾斜,由根部往上漸細。
神獸長雙耳外翻向後抿,眉骨高隆,雙目圓睜,眼球較為凸顯,嘴部微微閉攏。獸尾蓬鬆且較長,向下低垂,呈螺旋式向前緊貼左後臀下方。
孟子濤之所以被這幅畫所吸引,就是因為神獸長相奇特,頭似羊型且有獨角的造型與《述異記》:「獬豸,一角之羊也」的記載頗為類似,但獸身有鱗片、羽翅、非蹄足的特點卻與之不類。感覺像是癔造品,但又惟妙惟肖,好似真的一般。
正當孟子濤打量這幅神獸圖的時候,宋懷國和柴承宣又走了回來,從柴承宣那幅沮喪的模樣可以看出來,結果是什麼樣的。
舒澤對着他問道:「就是他?」
柴承宣點了點頭,舒澤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事情既然已經確認了,就好好想想解決辦法,你想要自己吃虧也行,但下次可就要漲點心了。」
「哎!」柴承宣長嘆一聲:「我也沒想好到底怎麼辦,關鍵我不知道怎麼跟我家那位說,跟她說了,估計事情還要糟糕!」
「這事我也幫不了你……」
舒澤跟柴承宣閒聊的時候,孟子濤向宋懷國打聽那幅神曾畫畫的到底是什麼。
「我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宋懷國回道:「這個形象其實是出自我先前得到的一幅破損嚴重的畫作,當時其它部分都已經看不清楚了,只有這個神獸還能看出個大概,我因為覺得畫得挺有意思,就把它按照復原了。」
孟子濤覺得好奇,問原畫還在不在,可惜宋懷國表示由於原作損壞太嚴重,在復原了這隻神獸之後,就被他處理了。
跟宋懷國討論了一下繪畫的技巧,幾個人就告辭離開了。
吃過晚飯,柴承宣把孟子濤和舒澤送回酒店。
見柴承宣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舒澤說道:「你又怎麼了?」
柴承宣乾笑一聲:「這事我還是沒想起來,怎麼跟她說。」
舒澤說道:「不知道怎麼說那就實話實說,她難道還能吃了你啊!」
柴承宣苦笑道:「那我至少得脫層皮!」
「不脫層皮你怎麼長記性!」舒澤看他這幅模樣就來氣,乾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打發他快點走人。
目送柴承宣開車走了,舒澤搖了搖頭:「這小子越來越優柔寡斷了,要不是他老子在,估計他的企業早就敗光了。」
孟子濤笑了笑,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作為朋友,最多也只能勸勸,總不能用刀逼着柴承宣做決定,這事說到底還是只能靠柴承宣自己。
兩人聊着天向電梯間走去,剛走到電梯門口,就見旁邊的電梯出來幾個凶神惡煞的年輕人,而且孟子濤發現其中兩個還是熟人,正是之前跟攤主演戲的那兩個。
兩個人看到孟子濤,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自己終日打雁反被雁啄,想想都覺得丟人。現在正好遇到,總要收點利息再走。
兩個人跟着同伴耳語了幾句,隨即就朝孟子濤他們走了過去。
沒走兩步,他們就揚起了拳頭,朝孟子濤的身上打了過去,其中一人還大喝了一聲。
「小子,叫你狂!」
本來孟子濤只是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現在對方自己要送上門來作死,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於是,接下來周圍人看到了電影中才能看到一幕,孟子濤像幽靈一般般穿行在幾個混混之間,身體稍稍一接觸,那混混就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到牆上,不過眨眼間,便嗚呼哀哉地躺了一地。
此情此景,連對孟子濤非常了解的舒澤都看呆了,更別說其他人了,孟子濤在他們眼中宛若天人。
正在這個時候,電梯門又開了,從中走出了一個滿臉血跡的保安,他看到地上躺了一地的人,也愣住了,不過馬上他就激動起來,對着其中幾個人就踢了幾腳,嘴上還不停痛罵着。
之後,大家從保安嘴裏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三天前,監控室發現兩名「卡片黨」在酒店8樓發小卡片,立即用對講機進行了通知。店長隨即與保安一起前往8樓查看。
剛出電梯口,就遇到了那兩個「卡片黨」。店長要求他們立即交出剩餘的非法廣告,並稱已報警。但其中一人非但不配合,反而破口大罵!此時,店長發現他手中還有大量小廣告,想上前收繳,作為他們違法行為的證據,爭執的過程中,保安還被打了幾拳。
之後警察趕到,但只是抓到了一個,另外一個從緊急通道跑掉了。
而被孟子濤打倒的這夥人,就是今天過來報復保安的,他們剛才找到了保安,並把他拉到監控盲區揍了一頓,本來想揚長而去,沒想到惹上孟子濤,被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