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思玲說道:「就像你說的,只要有合適的素材就沒問題,但昨天一天的鑑定結果,你應該心裏也有數吧。」
孟子濤回想起昨天的鑑定結果,真品的數量確實比較少,做一期節目是夠了,但一天的鑒寶活動,只能做一期節目,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一般來說,鑑定專家參加節目固然能夠出名,但由於古玩鑑定專家的特殊地位,使得他們的出場費用不低,雖然專家有了出名的好處,出場費還是別想少。
正因為這樣,一天的節目錄製至少也得有兩三期的素材才算合適。
孟子濤說道:「會不會是鑒寶活動舉辦的太倉促,沒有經過多方宣傳的緣故?」
錢思玲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考慮的,但死胖子卻說是因為我們是地方台,就只有這樣的資源,一些藏家不屑拿藏品過來鑑定。所以節目想要辦下去,必然要找合作方。」
錢思玲應該是氣急了,連主任都不說了。
孟子濤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可能:「他說的合作方的意思,是不是借一些真品上節目?」
錢思玲表示是的。
孟子濤又問道:「那個人是不是宋知微?」
「他到是沒有點明宋知微,但無論是誰,這個結果是我無法容忍的。」
錢思玲說道:「我知道電視節目的收視率很重要,但再重要也不能這麼欺騙觀眾啊!連一點底線都沒有,這樣的節目我不做也罷。」
孟子濤呵呵笑道:「你是不是和你們主任吵架了。」
錢思玲忿忿地說道:「大吵了一架,本來我還想給他一點面子,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做!」
孟子濤說道:「那你今後是什麼打算,主持人的位置真的打算拱手讓人?」
錢思玲說:「那怎麼可能!我可不想把已經打開了局面的節目,讓死胖子佔了便宜。可是我在電視台雖然有關係,但死胖子也有關係,我奈何不了他。」
孟子濤笑道:「那這事你找我又有什麼用呢,我難道能幫得了你?」
錢思玲可憐巴巴地說:「妹夫,你看我都已經這麼可憐了,你就幫一下我吧,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
孟子濤笑着說:「你直接把這個情況爆料出去,肯定能讓他吃不完兜着走。」
錢思玲沒好氣地說道:「那我還要不要在電視台工作啦。妹夫,你不是在調查宋知微嗎,到時能不能把死胖子也抓起來?他做了這麼多年主任,肯定貪了不少錢。」
孟子濤攤了攤手:「我不可能負責這種案子,那不是我的職責範圍。」
看到錢思玲一臉失望的樣子,他笑着說:「你難道就沒有想到,這個決定其實是宋知微的意思?哦,對了,有件事情忘記跟你說,宋知微昨天鑑定的時候,故意放水了。」
「宋……」錢思玲眼睛睜的老大:「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想要借節目這個平台,把贗品都包裝成真品?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這不是犯罪嗎!」
孟子濤笑道:「你都想把你們主任抓起來了,難道不犯罪能抓啊。」
「呃……」錢思玲愣了愣:「也是這個理哦!所以說,我白失眠了一晚上?」
孟子濤聳了聳肩膀,表示這可不關他的事情。
錢思玲嗔道:「你昨天如果把事情告訴我,那我還會失眠啊!」
孟子濤喝了口茶,說道:「現在正在調查,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萬一走漏風聲,你也麻煩是吧。」
「好吧,算你說的有理。」錢思玲好了許多,也就沒有在這方面多糾結,說道:「妹夫,你覺得我們這個欄目將來應該採取什麼樣的形式?你看在你的幫助下,節目有了起色,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節目就此衰敗下去吧。」
孟子濤搖頭一笑:「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應該答應接手。」
錢思玲嘻嘻一笑:「可惜你現在已經上了賊船了。」
孟子濤思考了一下:「好吧,我到是有一個想法,是當初為了推廣我的博物館想到的。」
「快說說是什麼想法。」
「訪談、揭秘。」
錢思玲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孟子濤說道:「咱們可以每一期邀請兩位專家,討論一件國寶級別的文物,在這期間,可以講述這件文物的前世今生,以及其中的文化內涵,爭取引導成為社會的討論話題。」
錢思玲眼睛漸漸亮了起來,興奮地說:「這個主意好啊!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呢?」
孟子濤笑道:「我不是說了嘛,是為了推廣我的博物館啊,所以這中間就有一個問題了。」
「什麼?」
「你覺得一個地方電視台,能夠起到足夠的宣傳作用嗎?比如說你們,最多也就西蜀周邊的區域吧。我原本的想法,可是想要在全國範圍內推廣的。」
錢思玲嘻嘻笑道:「妹夫,你的口氣可真大,你以為電視台是你家開的呀。」
孟子濤說:「我有路子啊,比如說京城台,金陵台,西京台。」
「呃……」錢思玲愣了愣,半響,說道:「你可真夠厲害的,不過,既然是這樣,你跟我說這些幹嘛呢?」
孟子濤笑道:「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做這檔節目的主持人啊。」
錢思玲又是一愣,緊接着,她有些意動,如果真能夠在這麼多電視台上播放,而節目又能夠火起來,她在全國都能家喻戶曉了,作為電視節目主持人,又怎麼沒有這樣的野望呢?
只不過,想歸想,錢思玲還是有些顧慮,現在這個崗位是家裏走門路來的,她擔心父母會不同意,而且將來又能否像孟子濤說的那樣呢。
孟子濤笑了笑:「這件事情不急,你先考慮一下,畢竟也是一件大事。」
其實,對孟子濤來說,選誰做主持人都無所謂,只要能夠達到宣傳的目的就行,至於選錢思玲,主要是覺得她的工作能力不錯,主持的也挺到位的,既然這樣,他也不用再去找其他人了。
「好吧,我會儘快給你答覆。」錢思玲說道。
孟子濤點了點頭,接着說道:「如果沒事的話,我現在要去警局了。」
錢思玲表示沒事了,於是兩人一起出了酒店,一個回家和父母商量,一個驅車來到警局。
孟子濤到了之後,就去了解情況,方福鑫還是一個樣子,到目前為止,一直守口如瓶,什麼事情都不說。
於是,孟子濤來到監控室,看到了閉着眼睛的方福鑫,孟子濤可以肯定,今天以前,他都不認識方福鑫,有道是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方福鑫找他麻煩,肯定是有原因的。
「可以採取措施嗎?」孟子濤詢問旁邊的負責人。
「現在查的緊,有些麻煩。而且這傢伙是個老油條,根本不怕。」
「如果監控看不出來呢?」孟子濤又問道。
負責人有些詫異:「這是沒問題,只是……」
孟子濤笑道:「你放心,我既然說了,肯定有把握的。」
負責人猶豫了一下:「好吧,儘量小心一些。」
孟子濤比劃了一個放心的手勢,兩個人就來到審訊室,進去之前,孟子濤換了一身制服,還準備了一些一會要用到的東西。
「方福鑫,認識我嗎?」孟子濤開口問道。
方福鑫睜開眼看向孟子濤,表情之中閃過一絲詫異,但馬上他又閉上眼睛,一聲不吭。
「消極對抗是吧。」孟子濤笑了笑,隨即右手連續彈出了三顆米粒大小的東西,擊中了方福鑫脖子上的穴位上。
「啊!」
方福鑫隨之發出了一聲慘叫,嘴巴哆嗦着喊道:「你們嚴刑逼供,我要告你們!」
房間裏的人都被他嚇了一跳,雖然這是孟子濤做的,不過為了逼真一點,他也裝出了吃驚的樣子。
隨即孟子濤就說道:「你犯了失心瘋吧,我們一動都沒動,怎麼可能對你嚴刑逼供!」
「這小子不會是裝出來的吧。」其他人都是同樣的想法,只有負責人朝孟子濤瞥了一眼,心裏十分震撼,不太明白孟子濤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時候,方福鑫越來越痛苦,不停地在椅子上掙扎,嘴裏不停地說着髒話。
「他不會是犯病了吧。」
孟子濤和負責人等人一起走到方福鑫面前,趁機給方福鑫解了,方福鑫立刻就平靜下來。
「這小子看來真有病。」孟子濤問道:「王隊,要不要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要,我不要去醫院!我沒病!」方福鑫知道自己去醫院的話,還會受更多的苦,馬上提出了拒絕,還對着孟子濤吼道:「這一切都是你,是你搞的鬼!」
孟子濤面無表情地斥道:「說話可是要有證據,我都沒有接觸過你,你自己有問題,和我有什麼關係!」
方福鑫愣了愣,剛才孟子濤確實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照理來說,應該不是他搞得鬼,但剛才又是怎麼回事,實在太痛苦了。
「看來他應該沒問題,咱們繼續?」孟子濤看向負責人,負責人表示同意。
於是,孟子濤坐回座位之後,又用上了「小動作」,方福鑫又大叫起來,接下來的情況和先前差不多,於是兩次三番後,方福鑫再也受不了了。
方福鑫認為全都是孟子濤搞的鬼,他剛才也死死地盯着孟子濤,然而根本沒有發現什麼,只是感覺眼前有什麼黑影閃過,自己都來不及反應,就開始痛不欲生了。
在這種情況下,方福鑫怕了,知道鬥不過孟子濤,只得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方福鑫以前確實沒有親眼見過孟子濤,他之所以找孟子濤麻煩,全都是因為羽生紹山。以前,他們父子倆出貨都是給羽生紹山的,而且在羽生紹山上投資了不少的本錢。
羽生紹山因為孟子濤而死,這就相當於斷了他們一條財路,老話說的好,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於是乎,他們從羽生真榮得到了孟子濤的資料,結果發現孟子濤根本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了的。
這回方福鑫只是因為受傷,心裏憋着一口火,正好得知孟子濤出現,有些失去理智,而且他也並不覺得幾個人會對付不了孟子濤一個,卻萬萬沒有想到,孟子濤居然這麼厲害,而且身上還帶了槍。
另外,方福鑫之所以殺掉老狐,是因為老狐吃裏扒外,想要把那件青銅方罍交易別人之後遠走高飛,於是便設了一個計,把對方接頭的人騙到了別的地方,老狐在等待的時候,他們就去找方罍,但沒有找到。
於是,父子倆就準備等到老狐從酒店出來,安排一場車禍,沒想到老狐太警覺,方福鑫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撞了人跑了。
孟子濤問道:「你們為什麼不問他方罍在哪,而要撞死他呢?」
方福鑫老實答道:「憑老狐的外號,你們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了,既然他已經決定要和我們風道揚鑣,那就不會把方罍在哪告訴我們,與其這樣,還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了。」
孟子濤看着方福鑫凶厲的相貌,再想到父子倆做的是什麼勾當,就知道他手上以前就沾了血腥,這種人做事哪會有什麼顧忌。
「你知道青銅方罍現在可能藏在什麼地方?」孟子濤問道。
方福鑫說:「不知道,這老傢伙很會藏東西,一般除非是他親自拿出來,沒人知道東西在哪。」
「真的?」
孟子濤看似平靜的目光,給方福鑫很大的壓力,他吞了口口水,說:「真不知道,要不是方罍沒有找到,我們早就出國了。」
說到這,他小聲嘀咕了一句:「要不然也不會被抓了,真是貪心害死人啊!」
孟子濤又問了幾個問題,見方福鑫確實不知道方罍的蹤跡,又詢問他父親現在在什麼地方,方福鑫表示不知道,之後在孟子濤的再三追問和威脅下,方福鑫沒辦法,只得說了出來,他父親去老狐的老家找方罍的線索了。
負責人連忙通知下去追捕的方榮強,而孟子濤事無巨細地審訊着方福鑫,到最後把方福鑫的底細都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