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
孟子濤第一次開口,就報價五十萬,這讓大廳里的許多人都皺起了眉頭,因為孟子濤喊價實在太猛,有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但這種氣勢,在拍賣會上就有些突兀。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就這好像在說:「我有錢,我就是厲害,有本事來咬我啊!」
這樣大家會高興才怪,連帶着對孟子濤的感觀也下降不少。
&萬5千!」中年男子又像剛才那樣,跟着報了價。
中年男子的加入,又讓大家對孟子濤的表現釋然了。想想,換作是自己,一直被這麼噁心,心裏不生氣才怪,更何況,孟子濤不過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也很正常。
於是,許多人又把對孟子濤的厭惡,轉移到了中年男子身上。
一時間,中年男子只覺得背後一陣惡寒,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錯覺,他感覺四周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一看左右,周圍人對自己更是避若蛇蠍一般。
中年男子稍稍一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他並不在意,反正過了這次,他也不太可能再來參加這裏的拍賣會了。
接下來,又變成了孟子濤和中年男子的舞台,兩人你來我往,片刻功夫,就把價格抬升到了八十萬。
此情此景,看得拍賣師喜不自禁,他的工資可是和成交額掛鈎的,當然是希望成交價越高越好。
&萬!」孟子濤突然又大幅度加了價格。
&萬5千!」喊了價之後,中年男子得意地看了孟子濤一眼,心道:「同一個招式用兩次,你還真當我是傻子嗎?」
但再一想,他突然覺得不對,因為這回和剛才的情況不一樣,並沒有兩件拍品,難道這幅畫另有乾坤?但這種可能性顯然不大。
&了,不會是着了道吧!」中年男子忐忑地想道。
孟子濤朝着中年男子嗤笑一聲,就閉目養神,再也不加價了,這讓大廳里安靜了片刻,就響起了一片輕笑聲。
中年男子惱羞成怒,對着孟子濤狠狠一瞪,此時他還心存僥倖,卻聽到了拍賣師的落槌聲。
此時此刻,中年男子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反悔,但這可是古玩協會舉辦的拍賣會,拍賣會的規矩是協會成員一起商量的,大家怎麼可能會沒想到反悔這種情況?
於是,中年男子剛剛升出這樣的念頭,就有工作人員走到了他的身邊,輕聲說道:「這位先生,鑑於您今天已經成交了三件拍品,按照規矩,您不可以參加接下來的競拍了,不知道您是現在去付款,還是等拍賣會結束之後?」
中年男子很想說等拍賣會結束之後再說,有機會的話,就先跑路,但就眼前這位工作人員好像防賊一樣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估計是逃不掉了,只得憋屈地表示現在就去,離走之前,又惡狠狠地看了孟子濤一眼。
跟着工作人員來到交易處,中年男子有些心虛地拿出一張銀行卡,刷卡付錢,接着就把拍品檢查了一遍。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看號碼,他就連忙走到一旁接通了電話。
盧長代的聲音傳了出來:「思強,你都買了什麼啊,居然花了18>
盧思強幹笑一聲:「一件清乾隆的青花釉里紅壽字撇口瓶,一件漢代的辟邪擺件,還有一幅袁江的山徑漫步圖。」
盧長代沉默了一會:「聽着感覺不錯,但到底是真是假,你心裏有沒有數?」
盧思強說道:「我先前看過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盧長代有些憤怒地說:「什麼叫『沒什麼問題吧』,不能確定的東西,你難道也拍了?還是說,着了姓孟那小子的套了?」
盧思強有些心虛地說:「這怎麼可能,我再怎麼也不至於着了那小子的套吧?」
盧長代一聽盧思強的語氣,哪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此時他心裏多少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逞一時的得失,讓盧思強出面,不過既然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亡羊補牢了。
他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我都着了他的道,更何況你?這樣,你拿了東西去姜老那,讓他幫忙看看到底對不對。」
盧思強說道:「這個,我覺得我眼力還是沒問題的,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廢話,叫你去你就去……」
盧思強看着手機,一臉不爽地嘀咕道:「什麼態度,要不是因為親戚關係,鬼才高興幫你做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又罵了幾句,盧思強就拿着東西,坐車來到盧長代說的姜老家。
客廳里,一位僂着背的老人,指着桌上的三件東西,問道:「這三件東西,都是你剛剛拍回來的?」
盧思強點頭道:「對,姜老,這東西您也看過了,不知道有沒有問題啊?」
&件花了多少錢?」姜老指着辟邪擺件問道。
&十二萬。」盧思強回答之後,就追問道:「難道這件擺件有問題?」
&有。」
聽姜老這麼說,盧思強腹誹不已,既然沒問題你問出來幹嘛,嚇人啊!
就聽姜老接着說道:「擺件沒問題,但這兩件都有問題。」
&麼!姜老,您不會搞錯吧?」盧思強目瞪口呆。
&雖然年紀大了,但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咱們先說這隻撇口瓶……」
聽着姜老把撇口瓶的錯誤之處一一指出來,盧思強頓時呆若木雞,心裏一個勁地說「完了」。
過了好一會,盧思強才回過神來,連忙問道:「那這幅畫呢,這明明是袁江的畫風啊,怎麼可能出錯?」……
盧思強從拍賣大廳離開了沒一會,張景強聽孟子濤說那幅畫有問題,也問了盧思強相同的問題。
孟子濤笑道:「你知不知道,現在一種書畫作偽手法,叫做『絕對克隆』。」
&對克隆?什麼意思,複製嗎?」張景強問道。
孟子濤說道:「對,就是以一件真跡為參照,製作出一些副本出來,俗稱『下蛋』造假。事實上,傳統書畫造假也常用這種方法,只是因為作偽者純以徒手操作,因此,極少能夠做得到筆墨與造型都十分接近於真跡,而往往不是顧此失彼,就是顧彼失此。」
&過,現在不一樣了,隨着科技發展,有人陸續發明了書畫投影、放大、定形之類的儀器及仿真印刷器械,有了這些比較特殊的機器幫忙,偽作可以最大限度的接近真跡,再處理一下,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亂真。」
張景強有些驚訝地問道:「既然這樣,咱們又能怎麼識別?」
孟子濤笑道:「別擔心,古畫可不是那麼好仿的,紙張、筆墨、保存方式等方面,不可能做到樣樣都真。就像那幅畫上的蟲蛀痕跡,就是找那些蟲蛀的木頭,把上面蟲蛀過的粉末取下來,灑在書畫上,然後把書畫捲起來,從而達到的效果。想要鑑定出來也簡單……」
聽了孟子濤的講解,張景強有些苦笑道:「現在對這行了解的越深,心裏就越擔心,指不定哪天就買到了一件精心製作的高仿。」
孟子濤道:「既然你這麼擔心,那就交給我們這些專業人士吧。」
張景強腦子一轉,說:「我有時在想,這些作偽方法,會不會就是你們專家搞出來的,為的就是賺我們這些土豹子的錢。」
孟子濤笑道:「就算是我們這些人搞出來的,你說你怎麼辦吧。」
&也只能涼辦了。」張景強呵呵一笑,看到下一件拍品是自己看中的,表情馬上就嚴肅起來。
&剛過,拍賣會圓滿結束。
這個時候,張景強看到席正真和於自明有說有笑的準備離開,他連忙向孟子濤使了一個眼色,就直接朝席正真快走了過去。
張景強走到席正真面前,笑呵呵地打了聲招呼:「席掌柜,好久不見啦。」
&張總啊,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可以效勞?」席正真客氣地問了一句,不過他這份客氣完全是禮儀化的。
張景強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席掌柜你上午說的話,到底作不作數。」
&午什麼話?」席正真皺着眉頭問道,心裏隱隱有了一些不詳的預感。
旁邊的程啟恆皮笑肉不笑地說:「席掌柜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上午剛剛才做過承諾,說忘就忘了。」
席正真瞥了程啟恆一眼,說道:「張總,你的意思是說,那些新莽錢有問題嘍?」
張景強呵呵一笑:「其它並沒有問題,但那枚一刀平五千,我有些不看好啊!」
席正真眉頭輕輕一挑,接着就顯得有些大氣地說道:「張總,只要你能指出問題,並得到大家的認可,我肯定履行承諾。」
&我肯定相信席掌柜會言而有信的……」
說着,張景強就把那枚一刀平五千拿了出來,又把先前孟子濤指出來有問題的地方,又重複了一遍。
看到有熱鬧可看,先前正準備離開的那些客人,馬上就停下了腳步,甚至有些人把剛剛離開的朋友又叫了回來,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泄不通。
現在,聽了張景強的講解,相當一部分人點頭表示認可,還有一部分,則像先前王之軒說的那樣,心裏還有一些疑惑。
席正真沉默了一會,開口道:「張總,我承認你說的確實有點道理,但到現在為止,金錯刀都沒有統一的形制,連在哪裏鑄造都不知道。因此,你說的那些,我認為還不能完全證明這是一件仿品。」
見席正真這麼說,張景強心中一聲冷笑,還真給王之軒說對了,而且席正真還用了相同的理由。
張景強輕輕皺了皺眉:「可是,憑我說的這些,差不多已經能夠證明這枚一刀平五千有問題吧?」
席正真呵呵一笑道:「古玩鑑定可是一門非常嚴謹的學問,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哪有差不多的道理?」
&掌柜,你的意思是說,不能退嘍?」
&剛才說了嘛,你既然不能說出確鑿的證據,肯定不能退啊。」
張景強聽了這話,沉思了片刻,裝作有些不甘心地又把錢幣看了一遍,接着又拿出了放大鏡觀察。
看到張景強真這個樣子,席正真心裏嗤笑了一聲,正準備開口時,就聽張景強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又用指甲對着錢幣圓環處颳了一下。
過了片刻,他才有些興奮地大叫了一聲:「有了,有證據了!這裏有字!」
&麼字?」
&總,到底什麼字啊,別吊大家胃口啦!」
張景強的表現和話語讓現場一片譁然,有些心急的更是忍不住開口詢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