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濤拿起那件軍持,指着上面的青花紋飾,說道:「你看這件軍持的青花色,是不是藍灰色?而且青料聚處有藍褐色斑點,另外,仔細看藍中微微泛紅,釉面下凹並啞光,這正是含錳過高時的表現。`」
「除了青料之外,咱們再看其它方面,盤口束頸,雙管流,肩部貼塑魚形系帶,自上而下分繪回紋、纏枝花卉、錢紋及蓮瓣紋,這些都是元代青花的典型裝飾手法。」
「不過,你別看它使用的是國產青料,沒有使用蘇麻離青料的元青花那麼珍貴,但這件軍持也是可圈可點……」
接下來,孟子濤把軍持的優點一一點出,最後笑眯眯地看着席正真說道:「席掌柜,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沒問題。」
席正真無法對孟子濤的介紹進行反駁,只能表示同意,不過他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同樣笑眯眯地說:「孟掌柜,你說了優點,那總得把缺點也說一下吧。」
孟子濤攤了攤手,裝作懵懂地說:「缺點?除了青料之外,我覺得其它方面和那些動輒上千萬的元青花,也沒什麼區別吧?」
席正真見孟子濤這麼說,嘴角抽搐了一下,本來他還想和孟子濤理論幾句,但想想還是不想再跟孟子濤浪費口舌,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一件玉器,拍在桌上,說:「孟掌柜,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了,我拿這件玉牛跟你交換,行不行就一句話。」
孟子濤呵呵笑着,把玉牛拿到了手中。
此玉牛玉質質地細膩,顏色為菠菜綠色,通體圓雕,紋飾採用兩側減地隱起雕刻手法。方框眼、通體飾雲雷紋,都屬於商代常用的玉器紋飾特徵。
此牛面部憨態可掬、口微歙,神色沉穩恬淡;身姿前腿彎曲,後腿直立。昂作起身狀,整體散出鬥志昂揚的神採氣息。
孟子濤微微皺了皺眉頭,裝作不太滿意的模樣,問道:「席掌柜。你想用這件玉器換我的元青花軍持?」
席正真呵呵一笑:「如果孟掌柜覺得不滿意也沒關係,把玉牛還給我不就行了?」
孟子濤皺着眉頭說道:「席掌柜,你這麼說的話,就太沒有誠意了吧?」
席正真神色中略帶鄙夷地說:「我剛才都說過了,行不行你一句話嘛。`既然你不同意,那還有什麼好說的?」
孟子濤看到席正真的表情,心裏就升起一股把玉牛還給他的衝動,不過,他立刻就按下了這個念頭,就像前面說的,在這個時候,還想着面子和矜持,那就太傻了。
想到這,孟子濤聳了聳肩膀。說:「我可沒說什麼不同意。」
說完,他就把那件元青花軍持推到了席正真的面前。
席正真可能沒想到孟子濤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整個人明顯愣了神。
舒澤同樣也顯得有些驚訝,不過,他馬上就想到孟子濤可能活學活用,這不禁讓他對這件玉器好奇起來。
孟子濤微笑着說:「席掌柜,有問題嗎?」
「行,那就這樣吧。」席正真暗自咬了咬牙,覺得孟子濤十分可惡,不過。他又不想反悔,只得拿上東西,敷衍了幾句,就準備離開。
席正真前腳剛走。趙宇成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們怎麼不吃了飯再走?」
孟子濤笑了起來:「就我們這關係,他怎麼可能吃了飯再走?」
舒澤此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玉器上,說:「我覺得這件青玉牛也不怎麼樣啊,你怎麼答應把元青花換給他了?」
「元青花!」趙宇成同樣也驚呼了一聲。
「我說你不會也覺得,只要是元青花就值個幾千上億的吧?」舒澤笑着說道。
「哦,是國產料的元青花啊。`嚇我一跳。」趙宇成恍然大悟:「我說呢,就憑賈世英的精明程度,怎麼可能連國產料和進口料都分不清楚。對了,哪一件是元青花啊?」
舒澤說:「你也真夠笨的,剛才一共才選了兩件青花瓷,哪件是元青花,這不是明擺着嗎?」
趙宇成稍稍一想:「哦,是那件軍持啊,我記得好像不貴啊,不會是賈世英看錯了吧?」
孟子濤點了點頭,剛才那件軍持花了二十萬,而市場價值應該在五六十萬左右,不用說,也知道是賈世英看錯了。
舒澤說道:「子濤,你現在應該揭開迷底了吧?這青玉牛到底有什麼珍貴的?」
孟子濤笑着反問一句:「,如果這東西在當時是皇親貴族用的呢?」
舒澤說道:「如果要這麼說的話,當然不止五十萬,番一倍都有可能,但你又怎麼證明,它是皇親貴族使用的呢?」
「先是雕工,這一點,應該不用我多說了。」
孟子濤說道:「另外,就是玉牛的造型了。玉牛是古時玉雕動物造型中的典型器,但大多呈臥姿,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舒澤同意道:「嗯,確實臥着比較多見。」
孟子濤接着說:「但這件玉牛,不但作翹起身之態,而且你看這神態,不但散着昂揚的鬥志,也有一種睥睨之意,在古玩那種等級森嚴的社會環境中,如果是普通人家,怎麼敢擁有這種東西?另外……」
聽着孟子濤把他的論斷解釋清楚,舒澤笑了起來:「看來,席正真也看錯了,不知道他知道了實情,會有什麼想法。」
孟子濤笑道:「席正真眼力又不怎麼樣,看錯也很正常。別說是他,你不一樣都看錯了。」
舒澤笑道:「我對古玉又沒多少研究,看錯也正常嘛。」
孟子濤揭了舒澤的底:「別說什麼古玉,我看你是對青玉也沒什麼研究,不然也不會拿碧玉當青玉了。」
「呃……」舒澤愣了愣,拿起玉牛左瞧右看:「你說這是碧玉?」
孟子濤說:「這是和闐碧玉,你看這玉牛,細看裏面有自然形成的條紋,裏面有此許黑點,拿在手中盤摸一會,會感到有油的質感。如果在陽光的照射下,你會看到泛着夢幻般的光澤,但並不透明。」
「而顏色非常碧綠,光下看很通透,有條紋,有色差,無黑點的則大多是青海玉或俄玉。而和闐青玉的色調比較淺,稍顯暗淡,更多了一份深沉穩重之氣。」
舒澤仔細觀察了一下,現還真和孟子濤說的一樣,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說:「主要吧,我以前一直玩的是和闐白玉,像其它青玉、碧玉、墨玉之類,我都不怎麼關注的。」
孟子濤笑道:「解釋就是掩飾。」
「哪壺不開提哪壺。」
舒澤沒好氣地瞪了孟子濤一眼,接着問道:「碧玉的市場價格怎麼樣?」
孟子濤說:「總的來說,碧玉因為產量比較少,所以比青玉價值要高,但具體來說,還要看質地。碧玉的構成原因,註定它內部所含雜質較多,因此,碧玉的不均質決定了雜質少的碧玉價值會較高。」
「就像這件玉牛,內部雜質就非常少,屬於碧玉中的上品,再加上雕工等因素,市場價值估計能有一百二三十萬左右。」
舒澤笑道:「行啊,二十萬買的,轉眼就漲了六倍,你這賺錢的度也真夠快的。」
孟子濤說:「得了吧,這種機會又不會天天有,哪像你,光在這裏坐着,都有大把的錢入帳。」
舒澤振振有辭地說:「我賺的都是辛苦錢。」
「呵呵,辛苦錢……」
「怎麼,你有意見?」
「你賺錢,我怎麼可能有意見,不過,下次這麼說的時候,能不能先在草稿紙上寫一遍?」
「你小子,居然說我吹牛不打草稿,活的不耐煩了是吧,大軍,幫我教訓教訓他。」
「嘿嘿,有本事你自己來呀……」
笑鬧了一會,大家把東西都收好,點菜吃飯。
飯後,趙宇成拿了舒澤給的佣金,就喜滋滋地離開了。孟子濤他們則準備去附近的景點遊玩了一番。
一下午的時間,根本逛不了多少景點,大家乾脆就在這裏住上一天,等明天晚上再回去。
晚上,來到下榻的賓館,孟子濤剛洗了個澡,舒澤就拿着一份資料來到他的房間。
舒澤笑眯眯地把手中的資料遞了過去:「看看吧,你肯定會大吃一驚的!」
「神神秘秘的幹嘛?」孟子濤有些奇怪地接過資料,看了起來,看到第一行的時候,他整個人就愣住了。
半響,孟子濤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沒搞錯吧,何婉奕家在陵市?那她怎麼用的是滬市的手機號碼?」
舒澤無語道:「你這傢伙怎麼一提到何婉奕智商就下降呢?難道她就不能在滬市上的學?」
「呃……我以己度人了。」孟子濤乾笑一聲,而且何婉奕家在陵市對他來說是件好消息,因為這更加說明她和何寶玥有關,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得償夙願。
孟子濤接着看下去,現其實何婉奕家離他家並不怎麼遠,走路也只要二十分鐘左右。
住址之後,就是何婉奕這些年的經歷,基本上都是在學校里度過的,其中還包括了一場結束沒多久的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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