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躍輝看到馮正生拿出的那幾張藥方,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知道是東窗事發了,不過他可不會承認的。
這時,他注意到旁邊正走過來的保安,如果把馮正生暴力趕走,事情很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連忙制止了,這才說道:「這幾經藥方確實是我的開的,但我記得一清二楚,當時你兒子吃過我開的藥方後,情況大為好轉,這一點你難道不承認嗎?」
馮正生冷笑道:「但我的兒子後來每隔一段時間性格就發生大變,難道不是藥方的問題?」
衛躍輝有些義憤填膺地說:「馮先生,你說話要講證據!」
馮正生說:「你要證據是吧,子濤,你給他說。」
孟子濤面帶冷笑地說道:「你把成年人的藥量給孩子服用,我就問你會不會出問題!」
衛躍輝打量着孟子濤:「你又是誰?」
孟子濤淡淡地說道:「我是誰不重要,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衛躍輝面無表情地說:「我開的方子自有道理,另外,你懂中醫嗎?」
「你說我懂不懂?」孟子濤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行醫資格證。
衛躍輝對孟子濤拿出行醫資格證到並不是太奇怪,畢竟馮正生不可能帶一個不懂行的人過來,但這又怎麼樣呢,就憑孟子濤這麼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想在他面前指手畫腳還嫩了!
衛躍輝不屑地說:「年輕人,好好學學醫術再出來,中醫不是西醫,靠着各種機器就能看病,就你這點年紀,我還沒有出師呢!」
孟子濤針鋒相對道:「別以己度人,說實在的,就憑你開出的方子,我建議你還是回爐深造比較好,免得誤人誤己。」
衛躍輝心裏不由緊張起來,聽孟子濤的意思,難道是看出他剛才開出的藥方上的問題?但緊接着,他覺得不太可能,原因還是覺得孟子濤太年輕,應該不可能有那麼高的醫術,想來是孟子濤為了打擊自己故意這麼說的。
於是,衛躍輝的臉拉了下來:「難道你師傅沒有教導你做人該有的禮貌嗎?」
馮正生陰冷地說道:「禮貌那是相對而言,草菅人命的人,配談禮貌嗎?」
衛躍輝臉上冷若霜冰:「馮先生,你這話說的就太過了吧!而且再說一遍,說我開的方子有問題,要講證據,不然的話,我可會告你誹謗的!」
對於馮家的勢力,衛躍輝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父親不在世了,或者不在診所,他肯定夾着尾巴做人,但現在這個場面,他一但落入下風,聲譽就會受到致命的打擊,因此他肯定不可能會承認藥方有問題的。
孟子濤抽出一張藥方質問道:「那我問你,洋金花的藥量是怎麼回事!」
衛躍輝冷笑道:「還是那句話,我自有我的道理,跟你說你會明白嗎?」
孟子濤譏笑道:「說到關鍵之處你就顧左右而言它,是不是覺得我的醫術不如你?既然這樣,那你敢不敢和我比試醫術?」
比試醫術?
孟子濤怎麼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在場誰不知道衛躍輝的醫術雖然比不上他的父親,但在西京這座城市裏也算是一號人物了,不然的話,他的掛號費憑什麼要100塊,真當來找他看病的人是傻子嗎?
而反觀孟子濤,大家對他根本不了解不說,年齡那么小,看起來只有二十左右的樣子,比試醫術怎麼可能會有贏的可能性?
「這年輕人是腦子抽了嗎?居然會想到要跟衛躍輝比醫術。」
現場除了馮正生之外,所有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衛躍輝聞言也是一怔,孟子濤居然會想到跟他比試醫術,這令他差點笑起來,他這種行為,說好聽點叫初生牛犢不怕虎,說難聽點叫狂妄自大。
衛躍輝想都沒想就準備拒絕,因為如果贏了也不是什麼漲臉的事情,但轉念一想,他還是答應了下來,別的不說,至少自己贏了可以有理由把馮正生打發走,之後的事情就讓父親出面解決吧。
「你想怎麼比試?」衛躍輝的神色冰冷。
孟子濤淡淡地說道:「很簡單,找兩個身患疑難雜症的病人,我們分別進行治療,看看誰治療效果好,誰治療效果好就算誰贏!」
衛躍輝正準備答應,但馬上就反應過來,馮正生完全有能力在病人身上搞手腳,萬一給他的是重患,那他不是輸定了嗎?
於是,他說道:「你這個方法根本不公平,不說別的,你怎麼保證兩個病人的患病程度相當?」
孟子濤說:「你可以事先進行診斷,判斷兩位病人的病情,而且可以讓你先選病人。」
聽孟子濤這麼說,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幾乎大部分人都看着孟子濤,有人差點就要問出心中的疑問了。
你說你是不是傻啊,你知道你對手是誰嗎?提出比試醫術不說,居然還敢讓衛躍輝先挑選病人,你是不是找死啊?
絕大多數的人的想法就是孟子濤輸定了,但馬上又有腦子活絡的人率先反應過來,孟子濤看起來也不是那種腦子秀逗的人,他敢這麼說,肯定是因為他的有很大的把握能夠贏。
那麼贏的前提是什麼呢?一是孟子濤的醫術水平確實很高超,二是孟子濤已經提前想好了對策,說不定其中還有什麼貓膩。
而基本所有人都相信,第一種可能微乎其微,第二種可能性非常大。
衛躍輝也是這麼想的,他看了看孟子濤,並沒有貿然答應。
孟子濤冷笑道:「怎麼,不敢答應?」
衛躍輝正準備開口,就看到一位老人推着坐在輪椅上的老伴進入診所,心裏頓時有了一個想法,指着輪椅上的老太太說道:「你能答應為她治療嗎?」
孟子濤回頭一看,發現老太太口眼歪斜,應該是得了中風的症狀,不過他也沒有貿然說同意,先問了老太太的病情:「老太太是什麼情況?」
「患者半年前曾得過中風有後遺症,本身患有高血壓和糖尿病,具體情況你可以先診斷一下。」衛躍輝似笑非笑地看着孟子濤,他相信如果孟子濤敢答應的話,他贏定了。
這位老太太姓雷,高血壓和糖尿病都已經十分嚴重了,之後又得了中風,有嚴重的後遺症,由於雷老太太丈夫以前幫過衛封榮一些忙,所以之前也做過診斷,衛封榮當時就表示,治癒的難度極大,只能用藥石加針灸治療試試,能恢復到什麼程度就看運氣了。
衛躍輝認為連他父親都這麼說,孟子濤治療的療效又能夠有多好?
老人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覺得很奇怪,搞了半天才明白是什麼情況,對於這麼年輕的孟子濤,他首先的想法就是不信任,連連搖頭道:「小伙子,你還是另找其他人吧。」
見老人擺明了不信孟子濤,衛躍輝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不過他並沒有多嘴,想要看看孟子濤的笑話。
孟子濤微笑着對老人說:「老先生,我明白您的想法,是不是覺得我太年輕,所以醫術不高?」
老人七十多歲了,一生見過許多大場面,說起話來也很坦承:「小伙子,說句實在話,我能看出你很自信,但我老伴實在經不起折騰了,你還是找別人吧。」
孟子濤笑着說:「老先生,其它事情咱們先擺在一邊,容我對老夫人做一下診斷可不可以?」
只要孟子濤不着手治療,老人到覺得沒多大問題,於是答應了下來。
接下來,孟子濤經過細緻的診斷,對老太太的情況有了了解,對她的治療方案也已經瞭然於心。
孟子濤微笑着說道:「老先生,我還是剛才的話,治療的事情咱們先放在一邊,等我解決了我和衛醫生的問題,咱們再說,你看怎麼樣?」
老人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老伴的模樣,最終還是同意了,說到底,他心裏還是不想放棄希望,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能夠令他心動。
孟子濤走了回去,說道:「我同意接手這位患者,不知道衛醫生還有什麼問題!」
衛躍輝沒想到孟子濤還真同意了,暗道孟子濤可真夠狂妄的,不過狂妄就應該付出狂妄的代價:「我也沒問題,不過既然是比試,那就應該需要有賭注,你覺得如果你輸了,應該有什麼交代?」
孟子濤淡淡地說道:「如果我輸了,我可以跪下來給你賠禮道歉,如何?」
周圍的人包括那位老人,聽了這話都怔怔地看着孟子濤,他們沒想到孟子濤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賭注,難道他真以為自己可以治好老太太?
或許對於一些新來的患者,他們還有些半信半疑,但知道雷老太太的人全都認為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對於衛躍輝這個當事人,聽到孟子濤說出這樣的賭注,驚訝之餘差點就笑出聲來,孟子濤已經不能用狂妄自大來形容了,根本就是一個傻子啊!
不過,孟子濤既然敢這麼說,他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於是說道:「行,這場比試我應下了,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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