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擔心汪慶彬他們回來不好解釋,孟子濤不想在這裏多呆,使用了異能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就對着站在他身旁的年輕夥計問道:「這對花鳥瓶多少錢啊?」
夥計面帶笑容地介紹道:「這對花鳥瓶做工精湛,是清朝時期的官窯貢品,所以價格有些貴,至少要十萬。不過,你是汪老師的朋友,我算你便宜一點,算八萬吧。」
「還真會胡說八道。」孟子濤心裡冷笑了一聲,裝作有些猶豫的模樣:「不能便宜一點嗎?」
夥計暗道一聲「有門」,接着笑眯眯地說:「先生,這個價格已經很便宜了,而且不瞞你說,汪老師都說它不錯,準備過段時間買下來收藏,你今天不買,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呃……好吧,既然這樣就幫我包起來吧。」孟子濤裝作遲疑了片刻就同意了下來,並拿出了自己的銀行卡。
「真是傻冒。」
夥計見孟子濤居然這麼容易就同意了,差點笑出聲來,不過,他心裏也挺擔心孟子濤反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過銀行卡刷了卡,並給東西打了包。
孟子濤剛走沒多久,杜易洲和汪慶彬有說有笑的回來了,看到夥計喜不自禁的模樣,杜易洲笑道問道:「今天開張了?」
夥計比劃道:「8萬賣了一對花鳥瓶。」
杜易洲聞言有些訝然,擔心夥計別給賣錯了,連忙問道:「哪對花鳥瓶?」
「放裏面的那對。」夥計指了一下剛才擺放花鳥瓶的地方。
杜易洲也有些印象,頓時就放了心:「唔,不錯,乾的好。」
夥計眉開眼笑地說:「那小子就是一傻冒,我報價8萬,只是提了一下汪老師,他居然就同意了。」
汪慶彬聽了這話就有些奇怪了:「你跟他提我幹嘛,難道是認識我的人?」
夥計有些慌了,本來他不打算說這事,但由於太得意忘形了口無遮攔,現在既然都說了,只能硬着頭皮把先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嗯?他長什麼模樣?」
汪慶彬有些惱夥計隨便宰人,但也隱隱覺得有些奇怪,等到夥計描述了孟子濤的模樣,他冷笑了起來:「你當別人是傻冒,我看你才是傻冒吧,你知道他是誰嗎?」
「是誰?」杜易洲和夥計異口同聲地問道。
汪慶彬說:「他叫孟子濤,是鄭安志的關門弟子,你覺得他會花八萬冤枉錢嗎?」
夥計猛地一怔,張口結舌地說:「不……不會吧,那對花鳥瓶我看着也挺普通的啊。」
杜易洲也點頭道:「那對花鳥瓶都放在店裏很久了,而且看過的人也不少,能有多少價值呢?」
汪慶彬呵呵一笑,也不多說,雖說他沒有證據,但他是萬萬不會相信,孟子濤會傻到這種程度的,不然他又何必被逼到京城來呢?
杜易洲對着夥計踢了一腳:「你去找找他去哪了。」
夥計有些委屈地說道:「他都走了一會了,也許已經離開潘家園了。」
杜易洲狠狠瞪了夥計一眼:「讓你找就找,廢什麼話!」
「是,我馬上就去……」
話分兩頭,孟子濤從玩古齋出來,沒走多久,來到了董吉昌說的那家古玩店。
走進大門,就有夥計迎了上來,熱情地打起了招呼:「先生,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需要的嗎?」
孟子濤打量了一下四周,沒看到董吉昌,另外店裏的物件同樣也以瓷器為主,不同的是,品質要比玩古齋那邊好一些。
「我是過來找人的,不知道這裏有沒有一位叫董吉昌的客人。」
「哦,您說董老闆啊,他現在正和我家掌柜在裏面喝茶,我帶您過去。」
「麻煩你了。」
「您客氣了。」
夥計帶着孟子濤走進了裏面的會客室,此時屋裏除了董吉昌之外,還有一位中年人,而且這人孟子濤還有些印象,他也參加過交流會。
看到孟子濤進來,倆人連忙站了起來,熱情地打着招呼。
許行知熱情地跟孟子濤握了握手:「孟老師,那天交流會後,就想請您一起坐坐,不過怕耽誤你,一直沒有冒昧相邀,今天託了董老闆的福,總算又見到您了,真是三生有幸啊。」
孟子濤呵呵笑道:「許掌柜,您這話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董吉昌笑着打趣道:「許掌柜,你別這麼誇張,要是把人給嚇跑了,我可就為你是問了。」
大家寒暄了幾句,董吉昌請孟子濤入座:「孟老弟,麻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孟子濤笑着說道:「沒事兒,而且要不你的話,我也不會收到這對寶貝。」
「什麼寶貝?」董吉昌盯着錦盒,饒有興趣地問道。
孟子濤把錦盒打開,從裏面拿了那對花鳥瓶:「這是我在玩古齋那裏買的一對花鳥瓶。」
「杜易洲的玩古齋?」許行知眉頭輕輕一皺。
孟子濤回道:「對,就是那裏。」
董吉昌有些遲疑地說:「你怎麼在他那買東西啊。」
孟子濤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他這人有什麼問題嗎?」
董吉昌厭惡地說:「他這人不是有問題,而是大有問題,做生意坑蒙拐騙,根本就是京城古玩界的毒瘤。」
孟子濤問道:「既然這樣,怎麼沒人治他?」
董吉昌不爽地說:「誰叫他有背景呢,一般人動不了他,而且他還算有點眼色,不會惹什麼大麻煩,所以還能活到現在。不過,他現在名聲也算臭了,本地人基本不到他那做生意,只能騙騙不知情的客人了。」
孟子濤呵呵一笑道:「那照你這麼說的話,我有可能上當受騙了。」
董吉昌笑道:「憑你的眼力,我覺得你肯定不會吃虧。不過,這傢伙還會玩掉包的把戲,防不勝防。」
「東西對不對,咱們先看看再說吧。」孟子濤笑着把那對花鳥瓶拿了出來。
董吉昌定睛一看,馬上愣了愣:「這畫風看起來有些像王步的風格,難道是王步製作的真品?」
孟子濤點了點頭:「不出意外,我認為應該是真品吧。」
董吉昌有些咋舌,王步字仁元,別號竹溪,晚年其作品常署「陶青老人」,清代瓷都著名青花畫師王秀春之子。他以青花繪瓷著稱,運用水墨分水技法和潑墨筆法繪製青花山水、人物、花鳥。在諸多瓷繪作品中,寓意吉祥喜慶的動植物組合是其最常見的題材。
王步從9歲進入瓷都學藝到病逝,從事陶瓷藝術創作達60年之久,平生所做釉上、釉下、堆雕、刻花等瓷作數以萬件,尤其精於青花瓷的繪製。其晚年作品風格豪放,運用了國畫潑墨大寫意技法,獨具面貌,人稱「青花大王」。
現在的古玩市場上,王步的作品很受歡迎,07年的時候,王步的一件青花人物圖四方筆筒就拍出了350萬的高價,如果這對花鳥瓶是真品的話,價值肯定比筆筒要高。
「咦,這……」
許行知拿起一隻花鳥瓶仔細仔細鑑賞,一開始也有些震驚,但緊接着又有些驚疑不定。
「怎麼了?」董吉昌連忙問道。
「這對花鳥瓶的繪畫風格看起來像是王步晚期的畫風,但王步的青花瓷忌用純白釉,而常用一種白里泛青光亮度較弱的釉,他認為這種釉比純白釉和古代的重石灰釉含蓄,與青花結合有溫厚的效果而無浮滑之感,而這對花鳥瓶釉色雖然看起來瑩潤潔白,好像有些不對吧……」
許行知說到這裏的時候,又看了一下款識,發現款識部位有些髒,看起來有些模糊,這就更讓他有些懷疑了。
董吉昌得了提醒也注意到了,以詢問的目光看向了孟子濤。
孟子濤微微一笑,指着瓶口說:「你們看看這裏的釉色。」
董吉昌訝然道:「怎麼回事,這裏的釉色看起來居然正常了。」
許行知一開始也有些疑惑,但馬上就恍然大悟:「明白了,整體釉色之所以看着不對勁,應該是被塗了掩飾層了吧?不過這掩飾層怎麼看起業會顯白,是怎麼做到的?」
「這是一種比較奇特的藥水。」孟子濤並沒有多加解釋,問道:「許掌柜,我需要一些材料配掉洗滌藥水,不知道你這有沒有?」
接着,孟子濤就把材料的名稱都報了一遍。
許行知聽了之後,說道:「有些有,有些沒有,我讓我這的夥計去買吧,馬上就能買到。」
「好的,麻煩你了。」孟子濤表示了感謝。
許行知擺了擺手:「這有什麼客氣的。」
等夥計幫忙去買了材料回來,孟子濤就開始配製洗滌劑,他並沒有隱瞞配製方法,反正這種藥水只對瓷器上的這種掩飾層有效,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配好了洗滌劑又靜置了兩三分鐘,孟子濤拿一塊綿布醮着洗滌劑把在花鳥瓶上輕輕擦拭,全都擦拭了一遍之後,放置了一會,再使用清水沖洗,一對光彩熠熠的花鳥瓶,就出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呵呵,許掌柜你們在欣賞什麼寶貝呢?」杜易洲笑吟吟地跟着夥計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