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現在夏開勝師徒有作弊的嫌疑,但現在沒有證據,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同樣也不能剝奪姜皓炎的參賽資格。
但在這種情況下,由於夏開勝和姜皓炎的關係,夏開勝為了避嫌,也只得自動卸下評委的身份。
這個時候,鄭安志為了避嫌,同時也是為了保護孟子濤,做出了相同的決定。
一下子缺了兩位評委,比賽只得暫時停止。組委會緊急商定,臨時調了兩位評委過來。
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兩位臨時評委趕到了,他們都是故宮的專家,在古玩界名氣很大。
而在評委趕到之前,葫蘆瓶調包的事情也有了結果,其實原因很簡單,是工作人員在先前私自觀賞葫蘆瓶的過程中,出現了紕漏,把葫蘆瓶損壞了,於是找了贗品暫時先頂上,準備把真品修復好了再拿過來。
可是事情不湊巧,原本今天就能修復好的真品,在送過來的時候,遭遇了車禍,雖然葫蘆瓶並沒有再次損壞,但卻耽誤了調換的時間,於是就造成了現在這個局面。
可能有人覺得奇怪,為什麼葫蘆瓶的贗品這麼容易找到。這是因為主人幾年前把真品借給了朋友,那人花花腸子多,以真品為標準,做過一批贗品,檔次有高有低。
雖說因為主人發火,處理掉了一批贗品,但還有漏網之魚流落到市場上,有些高品質的贗品還有人收藏。拿來調包的這件,就是其中比較逼真的那類。
得知了調查結果,大家都有意無意地看了看夏開勝師徒,只見他們都面無表情,沉默不語,也不知道內心之中是何種感受。
評委到場,比賽繼續進行,由於出了東西被調換的意外,四位評委又把另一張桌子上的東西都重新做了鑑定,結果這五件古玩全都沒有問題。
接下來,剩下的那六位選手按照從後往前的順序,一一走到右邊桌前,鑑定桌上放着的五件古玩的真偽。而孟子濤和其他兩位答對的選手,則把選擇那兩件贗品的理由,填寫到紙上,這些會作為最後評分的標準。
不過,由於剛才孟子濤的介紹,另外兩位肯定佔了一些光,但考慮到那件葫蘆瓶對於經驗豐富的專家來說其實很容易就能看出來,評委們並沒有干涉,如果是瞎矇的,只能說運氣好。
孟子濤寫好答案,返回了他的位置。
這個時候,呂東辰做完了鑑定返回了他的座位,看到孟子濤回來,他連忙問道:「子濤,你能不能介紹一下那尊雕像的問題啊?」
孟子濤微微一笑,解釋道:「我這邊這尊雕像其實不難看出問題,相信你應該知道,老件竹雕經上百年使用把玩,你會發現手感柔順、滑不澀手,無剌手感;新仿竹雕因時間短的原因,稜角分明,摸過普遍會有扎手感。我這邊這尊雕像雖然經過處理,但手感還是和老件有所差別,另外……」
孟子濤解釋的很詳盡,聽得呂東辰連連點頭,最後不由感慨道:「子濤,我發現你根本就是一位全才啊,是不是有什麼秘訣啊?」
孟子濤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秘訣就是我的記憶力好,再加上天賦。」
「呃……」呂東辰有些無話可說:「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
孟子濤呵呵一笑,接着岔過話道:「你問我雕像的問題,是不是對你鑑定的那件雕像有些沒底?」
「可不就是。」呂東辰嘆了一聲:「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們這一組除了最開始的下套之外,其實本身要鑑定的東西並不難。而我們就慘了,東西的鑑定難度大不說,居然也說其中至少有兩件是贗品,我不是坑人嗎?」
孟子濤笑道:「其實,你為什麼要管這句話呢?相信自己的判斷不就行了?」
呂東辰苦笑道:「這個道理我知道,但關鍵我並不能肯定自己的判斷啊!」
孟子濤攤了攤手:「這事我也不能給你什麼建議。」
呂東辰嘆道:「哎,算了,不想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自己水平不行,想太多也沒辦法。」
孟子濤說了句安慰話:「放寬心,結果還沒有出來呢,說不定會有好的結果呢。」
呂東辰點了點頭:「希望吧。」
初賽第七名是一位女子,她也是所有選手中唯一的一位女性,這位先手名叫任可欣,年紀看起來在三十二三左右,相貌雖然比較普通,但大家閨秀般的氣質,讓所有人一眼就能記住她。
等任可欣回到她的座位,意味着所有選手都完成了鑑定,過了半響,結果出爐,還是同樣的由華老宣佈正確的名單。
「看來,剛才的插曲影響了選手們的狀態啊,本輪居然只有一位答對,正確答案,清同治粉彩開光博古盤以及清白玉蝠蓮花鳥紋珮,這兩件是有問題的,請任可欣寫下選擇的理由,其他人準備接下來的比賽。」
看到居然只有任可欣一個人答對,剩下五位選手都露出了萬分沮喪的神色,呂東辰更是顯得癱坐在了椅子上。
這讓孟子濤暗自搖了搖頭,或許呂東辰的眼力還不錯,但他的心性是有問題的,如果不能有所改變,將來的成就有限。
孟子濤拍了拍呂東辰的肩膀:「調整好心態,準備接下來的比賽吧。」
呂東辰神情低落地說:「我聽我爺爺說,第二輪比賽很難,我晉級的希望渺茫。」
孟子濤有些語重心長地說:「或許我交淺言深了,困難並不只是對你而言,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那就沒有入圍的可能了。再說了,就算第一輪失利了,現在也還有兩個名額,更何況,最終的分數是第一輪和第二輪相加之後得出來的,你現在就這麼沮喪有必要嗎?」
呂東辰聽了孟子濤的話,總算振作了一些,握緊着拳頭說道:「說的對,如果我不相信自己,那還有誰能相信!為了入圍加油!」
等任可欣提交了自己的答案,工作人員就把桌上的古玩都收了下去,接着又重新拿出了兩隻大概有五十厘米見方的箱子,在箱子側面,還開了一個圓孔,不過由於圓孔有黑布罩着,就算圓孔在大家的視線內,都看不清楚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孟子濤有些納悶地看着桌上擺着的那兩個箱子,想不明白這兩隻箱子難道有什麼作用。
這時,就聽華老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想必大家都注意到了,桌子上面的這兩隻箱子,其實,這兩個箱子裏分別擺放着一件物品,這兩件物品到底是什麼東西,就要靠各位來判斷了。」
「什麼意思?」
現場的選手,除了面無表情的姜皓炎之外,其他人聽了華老這番話,全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一時間大家都竊竊私語起來。
華老輕輕咳嗽了一聲,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他這才接着開口道:「我再說詳細一些,這次考核的方式其實很簡單,那就是說出這兩個盒子裏的物件,不過一會你們不能看,只能靠手摸來判斷。」
只摸不看?華老的話讓選手們都愣住了,這種方法簡直聞所未聞。
話說,鑑定師在鑑定古玩的時候,東西的手感確實是一件很重要的指標,但說到底,大多情況手感只是輔助,想要判斷真偽,鑑定師更多的還是要憑自己的眼力來判斷。
畢竟古玩的顏色,造型,製作工藝等方面,光靠手感是判斷不出來的,眼睛的作用對絕大多說鑑定師來說不可替代。
當然,你要說鑑定師能不能通過手感就能判斷出一件東西的真偽,這確實也有可能,但這就要求,這位鑑定師在這類物件十分熟悉,而且還要有敏銳的觸覺。
但問題就來了,現場的選手,如果在他精通的領域,確實有可能完成這個任務,但關鍵選手們精通的領域五花八門,現場就只有兩件東西,不可能說人人都兼顧到。
所以,必定一會有人佔便宜,有人不佔便宜,對大家都談不上什麼公平。
對選手們來說,他們最擔心的就是不公平,剛才第一輪鑑定雖然已經有些不公平了,但至少還有自己熟悉的領域,現在就兩件東西,那完全要靠運氣了,這算什麼事兒?
一時間,選手們表面沒有顯示出來,但心裏都有些不滿了。
華老環顧了一下四周,把眾人的表情都收入眼中,接着說道:「待會還像剛才那樣分成兩組,分別上去鑑定,你們用手伸進圓孔觸摸箱子裏的東西,最後你們不僅答出這兩個物件的具體,還要說出它們的真假。」
「注意,本輪比賽有時間方面的限制,最多只有五分鐘,無論是什麼結果都必須要下來,至於成績看你寫出來的答案,越詳細具體得分越高。好了,根據第一輪的編號,大家依次上台吧。」
等華老說出規則,大廳里響起了一陣細語聲,其中一位選手舉起了手:「華老,我有個問題。」
華老點了點頭:「你說。」
那位選手說道:「您老應該也知道,我們精通的項目並不統一,不知道組委會怎麼才能兼顧到比賽的公平?」
華老笑了笑:「你這個問題問的好……可惜的是,我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並不是只吃乾飯的,這麼安排有這麼安排的道理,最後的成績也會綜合各方面來考慮,你們不用擔心公平方面的問題。」
華老的話也算是給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讓選手們躁動的心冷靜了不少。
見大家都沒有問題了,負責人示意選手上場鑑定,孟子濤和呂東辰相互加油鼓氣,接着走向各自的桌子。
其實,這種只摸不看的考核形式,對孟子濤來說,至少在判斷物件的真偽方面,對他是絕對有利的,只要使用異能,就能夠得出東西的真偽和年代。
不過,異能在這個時候,也並不是萬能的,因為箱子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又是什麼出處和來歷,異能就沒有辦法了,這只能靠他自己的手感和經驗了。
好在,孟子濤擁有驚人的記憶力,手感靈敏,想像力也非常豐富,只要箱子裏的東西不要冷門到他沒有印象的,他都有一定的把握判斷的出來。
只不過,看着眼前的箱子,孟子濤內心還是很疑惑,想不明白組委會為什麼會使用這樣古怪規則?如果箱子裏的東西很少見的話,相信許多選手都要瞎矇了。
半響,孟子濤把心中這個疑惑拋到了腦後,把手伸進箱子裏面,仔細觸摸着裏面的東西。
一開始,孟子濤並不知道這是什麼物件,只感覺形狀和香爐差不多,但具體又有些不同。
隨着時間的推移,孟子濤靠着自己的想像力,慢慢的勾勒出了箱子裏器物的形狀。
這件器物分上下兩部分,上面的部分好像一隻有蓋的碗,碗蓋隆起,鈕作蓮蕾形,蓋面飾雲紋,碗下有個托,托的兩側鑄出了兩重蓮瓣,圓足就好像捲起的荷葉。
雖然這些都不過是孟子濤的想像出來的,但他仍然能夠感覺到,這件器物的精美和華麗。
接着,孟子濤回憶了片刻,從腦海中找到了這件器物類似的東西,那件東西是唐代的鎏金碗,如果這是一件真品的話,想必也差不多是這個器物。
於是,孟子濤使用了異能,結果證實器物的年代確實是唐代,是一件真品,結果應該和他想像的差不多。
到這裏,五分鐘的時間差不多用完了,孟子濤覺得,其他人如果沒有自己這樣的實力,或者箱子裏是他熟悉的東西,應該不太可能在五分鐘之內,得出這麼詳細的結論,更別說東西的真偽了。
孟子濤完成了鑑定,就來到一旁填寫自己得出的結論,結論的措詞需要好好思索,不然萬一寫下不該寫的東西,比如只有眼睛才能看到的東西,那他就等着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