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
反正買這類東西元林也虧不了,只不過是占點資金和地方而已,孟子濤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麼。
一路上,兩人探討了古玩方面的學識,當然,這個過程中基本上是元林在問,孟子濤在講。到快要到達酒店的時候,孟子濤的博學,令元林對他佩服的是五體投地了。
回到酒店,大家吃了晚飯,就回了各自的房間,孟子濤連忙把觀音瓶拿了出來,正準備研究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一看,是本地的電話號碼。
「請問是孟先生嗎?」
「是的,您是哪位?」孟子濤覺得聲音有些熟悉。
「我是的錢林李啊。」
「哦,是錢先生啊。」孟子濤笑着問道:「您弟弟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手術成功了,醫生說要是再晚送半個小時,我弟弟就救不過來了,另外,也多虧了您及時止血。」
「那就好。」孟子濤對於人沒事也十分高興。
「我弟弟的命是您救的,我先代表我們全家,對您表示誠摯的感謝。」
「錢先生,不用這麼客氣,我也只是取手之勞而已……」
雙方客氣了幾句,錢林李問道:「孟先生,不知道明天您有沒有時間?」
「是有什麼事嗎?」
「我想明天請您來我家吃頓便飯,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您幫個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是什麼事情?」
「是這麼回事,我家祖上其實是我們村的地主,當初也傳下了好幾件寶貝,雖說那段歲月丟失了不少,還有幾件東西被我奶奶藏了起來,傳到了現在。現在我弟弟家裏有些困難,所以想把東西賣掉,不知道您能不能幫忙看看?」
孟子濤心裏有些奇怪,問道:「冒昧的問一下,費用應該有肇事方承擔吧?」
錢林李苦笑道:「肇事的車子是我們這一個地痞頭子的公司名下的,如果有保險,到還有保險公司幫忙賠償,但那車連手續都不全,找曹廣發要根本賠不到錢。」
孟子濤說:「既然是他的公司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吧?」
錢林李十分無奈:「他拖着不給,拿他根本沒辦法,我們平頭老百姓,也爭不過他,真要把他逼急了,生活都安寧不了。」
「這樣的話,實在太便宜他了吧。」
「那肯定不能這麼便宜他,不過,一時半會也搞不定,而我那侄子馬上就要買房結婚,所以也只能把東西賣了。其實,如果東西小,我明天就帶到市里來了,關鍵東西太大,而且我們又不是專業人士,不知道怎麼運輸,所以只能麻煩您過來一趟了。」
「行,那我明天過去吧。」
「孟先生,實在太感謝您了。」
「別客氣……」
聊了幾句,孟子濤就掛了電話,隨即又把目光放到了那隻奇怪的觀音瓶上。
他拿出放大鏡,把觀音瓶仔細地從裏到外,都觀察了一遍,卻還是沒有任何有發現。而且,表面也沒有任何藏珍釉,或者類似東西的痕跡。
也就是說,就這麼普通的的一隻瓶子,就能提供那麼多靈氣,孟子濤覺得,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肯定有他還沒有發現的秘密。
孟子濤思索了一番,準備從觀音瓶表面的人物畫入手,說不定能夠找出一些有用的線索。
前文說過,從內容來看,這應該是關於孝子的故事,而且三幅畫中的母子相貌都沒有變化,應該講的是同一對母子。
基本上,像這樣青花人物瓶上的內容,都是有出處的,那麼,只要根據畫中的內容,應該就能猜到是哪個故事了。
首先第一個,兒子在為臥床的母親扇扇子,這讓孟子濤想到一個著名的孝子故事,扇枕溫衾。
這個故事,許多人都知道,講的是漢朝的時候,江夏有一個叫黃香的人,年紀剛剛九歲,就已經懂得孝順長輩的道理。
每當炎炎夏日到來的時候,就給父母的帳子扇扇子,讓枕頭和蓆子更清涼爽快,使蚊蟲避開。到了寒冷的冬天,就用自己的身體讓父母的被子變得溫暖,好讓父母睡起來暖和。因此,黃香的事跡流傳到了京城,號稱「天下無雙,江夏黃香」。
當然,從畫中兒子的年紀,以及後兩幅畫來看,扇枕溫衾這個故事並沒什麼關聯,不過應該也是一個線索。
第二幅畫,是兒子赤腳背着母親趕路,從畫中的景物來看,此時天氣應該比較寒冷了,兒子衣着單薄,母親衣服厚實,箇中含義不言自明。
最後一幅,是母子倆喜極而泣,為什麼會喜極而泣呢?從畫中人物的情況來看,應該是母親的病好了。
了解了這三幅畫的含義,孟子濤開始回憶到底是哪個故事,但由於提示的太少,孟子濤雖然覺得內容好像有些熟悉,但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沒辦法,孟子濤只能接着觀察,以期發現更多的線索。
「嗯?」
孟子濤眼睛一亮,他發現了一個新的線索,前兩幅畫中,母親的眼睛都是閉着的,第三幅母親的眼睛是睜開的,說明,之前母親很有可能患了眼疾,後來治好了,這才令母子倆喜極而泣。
緊接着,孟子濤又發現,第三幅圖中,兒子手裏好像還握着一件東西,仔細看了一下,好像是一隻瓶子。
會不會,圖中的瓶子,和眼前這隻觀音瓶有一些關聯呢?
孟子濤搖了搖頭,其它事情先放在一邊,現在最關鍵的是,把圖案選自哪個故事要搞清楚。
首先,這隻觀音瓶不出意外,應該是明代嘉靖時期的。可能有朋友會覺得奇怪,不是說,觀音瓶在清代才流行嗎?
大家應該也看到了「流行」兩字,事實上,觀音瓶並不是清代才出現的器形,在明代也有觀音瓶,只是樣式不太一樣而已。
就說這隻觀音瓶,從樣式到青料的發色,以及胎質方面來判斷,確實是嘉靖時期的風格,也就是說,不出意外,製作年代應該就是那個時期。
那麼,故事的年代,應該並不晚於嘉靖時期,甚至應該把嘉靖時期排除在外才是,畢竟在古代,故事的傳播是要有一定的時間的。
但考慮到這隻觀音瓶的怪異,孟子濤並沒有直接把嘉靖時期的故事排除在外,反而就從嘉靖時期成書的各類小說開始。
「有了!」
沒多久,孟子濤就想到了一個關於孝子的故事,但他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那個故事,他是從清代的一本佚名志怪小說中看到的。難道是說,這隻觀音瓶的製作年代他猜錯了,應該是清代?
但不應該啊,他現在的眼力比以前可高多了,應該不可能會在斷代上出問題。
孟子濤有些想不通,就把這件事情先放到一邊,先把故事的事情解決了再說。
那個故事說的是,嘉靖年間有位孝子,因為父親早逝,他和母親從小就相依為命,他也從小就對母親非常孝順。
天有不測風雲,母親在他即將成年的那一件,意外摔了跤,結果把眼睛摔出了問題。
從此之後,這位孝子為了治好母親的眼疾,找了不少名醫也治不好,其間他吃盡了苦頭,但卻毫無怨言,照顧母親被他放在了首位。
最後,孝子的行為,感動了一位路過的道士,送了他一隻瓶子,言明,只要每天子時之前,在瓶子裏裝滿了水,午時瓶子裏就會留下兩滴靈液,用靈液洗眼睛,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眼疾就會痊癒。
孝子依言而行,果然如道士說的那樣,七七四十九天之後,母親的眼疾就治好了。不過,沒過幾天,那隻瓶子就沒了蹤影,母子倆猜測,是道士做法把瓶子收回去出了。
觀音瓶上的內容,和這個故事可以一一對應,那是不是意味着,眼前的觀音瓶,就故事裏會生成靈液的瓶子呢?
孟子濤第一個念頭,就是覺得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因為實在是太過玄幻了,哪有能夠自動生成靈液的瓶子,這不是仙家的器物嗎?如果這是真的,那傳說中神仙也都會存在吧。
不過,孟子濤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自己連異能都有,還有什麼不可能發生的?
況且,是不是故事裏的瓶子,只要灌水進去,等上十二個小時也就知道了。
接下來,孟子濤又回憶了一番,發現除了上面說的故事之外,並沒有找到其它類似的故事,他暫時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由於明天還要去錢林李那邊,孟子濤並不方便實驗,就先把東西放進房間裏的保險柜中存了起來。
一覺睡到天亮,孟子濤洗漱過後,打了幾遍拳法,就去找元林一起吃早飯。
「元總,昨天錢林李有沒有打電話給你?」孟子濤問道。
「打給我了。」
「那你打算去嗎?」
元林有些為難地說道:「孟老師,實在有些抱歉啊,我家裏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要馬上回去,不能賠您一起了。這樣,您什麼時候回去就打電話給我,我給您定火車票。」
孟子濤擺了擺手:「元總,不用客氣了,這回來我也沒幫你什麼忙,權當我來劍州旅遊了。」
元林連連搖頭道:「不行,這事咱們早就說好了,來回的車票我都包了。」
見元林堅持,孟子濤也不太好再推辭,就答應了下來。
吃過早飯,兩人回去,元林又硬要塞孟子濤一個紅包,作為鑑定費用,本來這回元林就沒有收到什麼滿意的物件,反而孟子濤得到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再收紅包實在過意不去,孟子濤也極力推掉了。
「元總,咱們又不是一時的交情,你也不用如此,哪天我幫你收了一件寶貝,到時你再包一個大紅包給我吧。」
元林想了想,笑道:「行,那我先借您的吉言了。」
元林收拾了一下行李,就出發去火車站了。
「阿澤,有什麼事啊?」孟子濤正準備叫出租車去西莊,就接到了舒澤的來電。
「怎麼,沒事就不能打你電話了?」
「現在是五一假期,你難道不陪你家那位?」
「她是個大忙人,哪要我陪啊!」
「我怎麼感覺一股子酸氣撲面而來啊?」
孟子濤揶揄一笑,他現在也了解了一些舒澤和他的未婚妻的情況,兩人算是青梅竹馬,而且舒澤的未婚妻從小就喜歡他,不過舒澤卻對他的未婚妻愛理不理。
然而,上了大學之後,舒澤卻發現了未婚妻的諸多優點,漸漸喜歡上了,但因為以前他的態度太差,導致兩人之間有了隔閡,於是形勢發生了逆轉,舒澤花了許多功夫,才讓對方又重新接受他。
不過,有句老話叫好事多磨,本來兩人今年應該要結婚了,但去年年底的時候,因為一些誤會,導致舒澤的未婚妻意見很大,所以,上回鄭安志大壽,鄭安志的未婚妻也沒有過來。
後來,兩人又合好了,但今天聽舒澤的口氣,好像又鬧起矛盾了,孟子濤心裏其實還是為舒澤捏了一把汗,因為到最後,倒霉的往往是他。
舒澤斥道:「酸你個頭啊,我還想說,你怎麼跑到劍州,不陪你家那位呢。」
孟子濤笑道:「她開店節假日生意才好,我去幹嘛?」
「幫忙做生意啊,這麼獻殷情的事情都不想着主動去做,我看你的腦子是榆木疙瘩吧?」
「去你的,她那人手充足,不需要我去幫忙,再說了,我對那些嬰幼兒的東西又不懂,去了也是幫倒忙。行了,別費話了,有事說事。」
「你現在在哪?」
「酒店啊,怎麼了?」
「你等着,我馬上就到。」
「啊,你來劍州了?」
「別啊了,見面再聊。」
掛了電話,孟子濤在酒店門口等了一會,就看到一輛豪華越野車停在了酒店門口,舒澤從車上走了下來。
孟子濤迎了上去:「行了,上車,我現在好出門。」
「去哪?」舒澤問道。
「鄉下,具體情況,車上說吧。」
「那你等我上個洗手間。」
過了片刻,舒澤走了回來,車子重新出發。
孟子濤對着駕駛員說道:「江醒,咱們去西莊,你自己導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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