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養單身女汪>
&鈺!童鈺!」
有人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叫的不是紀槿茹,而是童鈺。
童鈺猛然睜開眼睛,看到藺簡戈站在自己身邊,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角,推着自己,眼中儘是擔憂之色。
眼中擔憂之色盡顯,看到藺簡戈的眼中映出自己的模樣,童鈺這才清醒過來,一把抱住了面前的藺簡戈:「沒死就好,沒死就好,嚇死我了。紀槿茹那個倒霉催的下狠手殺了你,我要是能動我鐵定了一巴掌呼死她。」
童鈺語速快,死死地摟着藺簡戈,讓她險些背過氣去,最後還是藺簡戈一把拉開了童鈺,才讓童鈺停了下來。
藺簡戈也沒有想到,明明那叫紀槿茹的就是她自己,她童鈺還想着要一巴掌呼死自己。此刻想想也是覺得童鈺有些好笑了起來。
童鈺嘴上雖然閉上了,可還是扳着藺簡戈的臉仔細地看着,而後在藺簡戈忙手忙腳拉開童鈺的時候,卻不想童鈺一把扳正藺簡戈的頭,就是一口親了上去。
藺簡戈和童鈺都怔住了,藺簡戈一把拉開了童鈺,童鈺卻還是四仰八叉地摟着藺簡戈,死活不放手。
&鈺,我快不能呼吸了。」
&放不放,我死也不放,上一次一放你就死了,這次再也不放!」
&童鈺還在死死地摟着藺簡戈不放的時候,卻突然聽到一聲咳嗽,嚇得她差點跳起來將身子全都掛在藺簡戈的身上了。
&槽,上輩子害得有情人不能眷屬,這輩子你又來了?」說完童鈺就是抱着藺簡戈,往藺簡戈的身後縮了縮,她有些怵言君濯,且不論人家害得她上一世家沒有,命沒有,還因為言君濯不言不語之下內心的可怕。
&茹,我就問問,你恨我嗎?」
話一出口,藺簡戈與童鈺都怔住了。
藺簡戈第一次見到言君濯的時候,看到他對童鈺沒有傷害,便沒將他放在心上,直到第一次交談後,她明白人家言君濯是童鈺上一世的未婚夫,可是兩人的親事沒成,因為童鈺自盡了。
她在這之後將前塵舊事都夢到了,她夢到自己在睡夢中,自己的心口插了一把匕首,童鈺哭着喊着抱着自己央求自己不要死,她想告訴童鈺不要哭,可是最後她只聽到自己對童鈺說「別怕」。
言君濯是言家與紀家早年就定下的親事,兩人時常一起吃飯閒聊,紀槿茹從來也沒當自己是個正經的姑娘家,反倒跟言君濯相處得不錯。
言君濯喜歡紀槿茹,是打心眼裏喜歡着這姑娘,喜歡到他眼裏容不得紀簡茹成為他眼中的一粒沙子。
喜歡到他不允許紀槿茹的眼中只剩下了紀簡茹,喜歡到一聽說紀槿茹要悔婚,他立時就瘋了。
他瘋到以父親紀初和母親藺方緒的性命,威脅紀槿茹對自己出手,刀不刃血,可讓紀槿茹這一生痛不欲生,最後只得選擇了死亡。
藺簡戈一直以為,以言君濯這般執拗的性子,以及瘋狂的舉動,必然是追着問童鈺當初到底是為何,才能這樣決絕地選擇自盡,萬萬沒有想到,他竟是問着童鈺,對當初的自己恨是不恨。
藺簡戈回過頭來看向童鈺,童鈺也是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不遠處的言君濯。
她也沒有想到言君濯會問這樣的話,剛剛的一切,就像是一時之間將一輩子都過完了那般,她如一個路人看着紀槿茹的一生,那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姑娘。
可她的的確確又疼過,在紀槿茹挨打的時候,她的身上也是被鞭子抽過的皮肉之痛;在紀槿茹刺向藺簡戈的時候,她的心裏也如撕裂般地疼着,她甚至想和紀槿茹一起哭喊;在自己一刀戳向自己心口的時候,她竟是在疼痛之間跟紀槿茹一樣,有些灑脫。
童鈺知道言君濯在說些什麼,是言君濯逼着她將刀刺進了藺簡戈的心口,也是言君濯威脅她,要與她成親。
得不到心都好,但是人一定要得到。
要說恨,童鈺的確不是紀槿茹,她只能感受到紀槿茹的人生可悲可嘆,可除此之外,即便那是自己的前一世,可自己也只能算得上是一個過客,匆匆時光中窺探了紀槿茹的從前。
若說恨,若說苦,那都是紀槿茹的權利,跟她童鈺又有幾分關係?
看到童鈺一直沒有回答自己,言君濯上前了半步,他想靠近童鈺,可又有些不敢,只得將步子移了半步,還是隔着原本那不近的距離靜靜地看着童鈺。
&一直執念着想要問你為何寧可自盡也不願意與我成親,所以一直沒有去投胎,你死之後,我就瘋了,我再也記不得紀簡茹,我只記得你我從小就訂了親,那時候你跑在我的身後,一個勁兒地嚷嚷着『君濯』,從不肯叫我一聲哥哥。日子一直很美好,我們要成親了,可是你自盡了。然後……我不瘋了,鬼差抓我回去的時候我跑了,我不知道要到哪兒去,就一直混在外頭,直到想找到你的執念越來越大,心中越來越恨你,為何明明我們都快走到頭了,你卻說走就走留下了我一個人。」
&到前幾日,我才發現她叫紀簡茹,原本,一直對不起你的是我。」
童鈺看着言君濯,那原本有些清秀好看的臉上卻掛上了慚愧,這是童鈺第一次在言君濯的臉上沒看到笑意。
本就是一個十分自信又高傲的人,相信着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對於紀槿茹,他一直都是勢在必得。
他承諾過紀槿茹,若是她找到了自己的天命,便是會退出,只是他沒有想到,所有的一切掌握都會在藺簡戈的到來打破,他沒有辦法將紀槿茹的心給拉回來。
無法挽回,便只能以卑劣的手段來作威脅。
&茹,你恨我嗎?」
言君濯只這一句話便是靜了下來,他的眼裏燒得通紅,直直地看着童鈺,看得童鈺硬生生想要往後退。
可到了最後,她索性從藺簡戈的身後站了出來:「你是想問紀槿茹恨不恨你,可我又不是她,我只是夢了回去看了一場電影而已。」
言君濯還是怔怔地看着童鈺,正要開口,又聽得童鈺開了口:「但是如果我是紀簡茹的話,我一定恨你,你瞅瞅,老娘好不容易告個白,還沒在一起呢,丫人就沒了,罪魁禍首就是你,你說我恨不恨。」
話一說完,就見言君濯生生往後退了兩步,之後一個踉蹌,險些仰倒過去,童鈺下意識地伸出手去,因為距離隔得遠,她觸碰不到言君濯,上前一步,卻只能與言君濯穿手而過,便是再也沒有上前,只驚訝地看着言君濯。
是童鈺忘了,如今的言君濯,早已不算是個人了。
倒是言君濯只是向後踉蹌了兩步,也並沒有真的就摔了下去,他如今是個鬼怪,倒是沒有摔倒一說,可是看到童鈺向着自己伸過了手來,便也是自然地向着她伸出了手去,可是他也忘了,童鈺本是連看也看不見他的,又如何能觸碰得到他呢?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最後還是藺簡戈上前一步將童鈺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抬起頭來看了眼言君濯。
言君被她一看,沒退反倒直直迎了上去,他輕輕地笑了起來:「我對不起槿茹我承認,可若不是你,槿茹定是甘心與我在一起,並非要那些骯髒的事來成全。」
藺簡戈站着沒有說話,童鈺卻是探出了腦袋來,搖了搖頭,對於言君濯的話表示不贊同。
&是沒有藺簡戈也還會有別人,因為紀槿茹她根本就不愛你啊,這件事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
&你呢?」
言君濯迅速地問出口,讓童鈺突然就怔在了原地,她仔細地想了想言君濯問題里的意思,當初的紀槿茹不愛他言君濯,那麼童鈺呢?
童鈺覺得言君濯當真是瘋了的,且不說別的,就這輩子,今天她才第一天見到言君濯,怎麼可能拿他與藺簡戈做比較,就算是非要做個對比,用腦子想想也不可能是他佔上風啊。
&剛剛沒聽到我還在跟單身狗表白嗎,回頭這事兒黃了,我告訴你,我第一個不饒你。」話雖然這樣說,可明明探出了個腦袋的她此刻又將腦袋往回縮了縮。
言君濯看着童鈺,自嘲般笑了笑,看着童鈺,視線沒有移開分毫。
&一世你說你愛着藺簡戈,我不信,一來她是你姐姐,二來你們同樣身為女子,你這樣告訴我不過是不想與我成親,可是直到今日我才明白過來了,原來槿茹你,沒有騙我。」言君濯還是笑着,可是笑里的陰森可怖看在童鈺的眼裏竟是十分可怕,不覺又往藺簡戈的身後躲了躲。
藺簡戈也發現了言君濯的不對,忙將童鈺往自己的身後拉,也不管童鈺剛剛又說了些什麼混賬話,硬是將童鈺擋了個嚴嚴實實。
&然上輩子那麼恩愛,連死都要在一起,那這輩子還是成全了你們吧,要不,咱們三個人一起下地獄,誰也別丟下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