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燈五顏六色遠看差不多
像荒野的花朵誰比誰寂寞
我要的快樂你在哪一座
高樓像山坡我像只麻雀
他站在台下,絢麗的彩燈照耀着他那顆渺小的心,這一刻,聽着這一首《麻雀》,他高傲地仰起頭,看着台上她的身影,好似這一刻看到了她背後的悲傷在光輝中閃耀,逐漸化為金黃色。
葉雨凝沒有王旭的鄉土純情,沒有那般雄厚有力的聲音,沒有一個農民工的堅韌和一個流浪歌手的信仰,沒有背後那一片金黃色的麥子。她有的是自己二十多年來的黑暗經歷和面對無人所知的邪惡的無奈。
那一天,她成為《逆流而上》的一匹黑馬。她的導師曾經說過,葉雨凝的聲音本可以架得起卓越唱功,可是她依然選擇了一種富有故事的唱法,聽葉雨凝唱歌,就是聽她講故事,即使她的歌迷里有一半在乎的是她那高聳顏值,可在《逆流而上》的決賽,她仍然用聲音打動了所有人。
那一首《藍水仙》唱哭了全場,那包含感情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卻是一首夾雜着憂傷、無奈和希望的《麻雀》。沒錯,她本可以飛躍枝頭賽鳳凰,卻甘願成為一隻美麗的小麻雀。
這就是葉雨凝那顆從不嚮往黃金枝頭的心,那顆永遠都能乖乖呆在地面,仰望蒼穹的心……
「樊狸!」樊狸只覺得有人叫喊,舞台消失了,絢麗的燈光消失了,葉雨凝消失了,最後,他回到了現實,看到一團藍色的火焰飄離自己,面前是躺在地面的冬。
樊狸反應過來,之前和紅袍男子對抗,那鷹鈎鼻衝着自己投來一串針管,被刺到後就失去了意識……不,是改變了意識,他好像看到了許多絢麗的東西,忘記了身邊的危險。
樊狸發現自己和冬一樣躺在地上,想要坐起來,卻發現頭頂的牆壁上插着一把獵刀,再看前方,憑空綻放一朵鮮紅的玫瑰。
倪梓瓊左右開弓,同時應對鷹鈎鼻和紅袍男子,卻將兩人逼得節節敗退。那鷹鈎鼻緊握着兩把匕首,別說能夠和倪梓瓊正面對抗,就是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保證自己不被劃破喉嚨就不錯了,倒是那紅袍男子的能力更強些,並且配合着血色紅袍,有點大哥風範。
凱弩解決偽大哥後,突然出現在鷹鈎鼻的身後,那鷹鈎鼻急了,本想偷襲倪梓瓊,卻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被凱弩抓個正着,針管還沒有扔出去,就被凱弩一把揪起小臂,將他整個人扔到牆壁上。
「報上名來!」紅衣男子見到自己的同伴受挫,閃過倪梓瓊的鋒芒連退幾步,一挺胸膛。「看來在『天啟騎士團』里,女人都是厲害的角色。」
「窗前好樹名玫瑰,去年花落今年開。」就連在場的樊狸和冬都沒料到,倪梓瓊竟然蹦出一句詩來,那紅袍男子微微一愣,竟然笑了起來。
「好一個好樹玫瑰,好一個花落今開!我乃烈陽教右護法白臂將軍,之前和你們那位冰蘿莉交過手,好生了得,只可惜不敵我神勇,最終讓我一刀斃命,今天我就收了你這朵玫瑰,送你去陰曹地府陪她!」
那紅袍男子向前一步,鞭子出手,卻被倪梓瓊穩穩接住,鞭子在她小臂瞬間纏繞三圈,男子見狀甚是驚喜,朝着自己這邊狠狠一拉,希望通過鞭子上的倒鈎刺破倪梓瓊的胳膊,可是倪梓瓊卻一蹬身後的地板,借着這股力筆直朝着男子撲過來,雙刀在手,嚇得那男子匆忙閃躲,只見軍刀划過他身後的牆壁,擦破了一層牆皮。
倪梓瓊趁勝追擊,不顧長鞭還纏繞在小臂上,兩把尼泊爾軍刀舞起一陣小旋風,直逼男子的面門,他匆忙後退,鞭子不由地在兩人之間繃直,橫在倪梓瓊的攻擊路線上,只聽「嚓」的,鞭子被絞肉機般的雙刀斬斷,男子再一次後退幾步,直接撞在了牆壁上。
本想遠距離攻擊此女,卻沒料到她見招拆招,而且力道非常足,方才若不是他緊急迴避,至少要丟一條胳膊。
突然一聲慘叫從一邊傳來,來自那個倒霉的鷹鈎鼻。因為凱弩的特殊體質,鷹鈎鼻的武器傷不了他,他本身又虛弱,在凱弩面前就像個小娃娃,加上沒有多少格鬥技巧,幾乎是被他毆打,毫無還手之力。不知不覺,兩人的戰場跑到了倪梓瓊的背後,而這白臂將軍想要救下同伴只能穿過倪梓瓊,可是倪梓瓊的實力明顯在他之上,輕舉妄動一定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樊狸在一邊看得正爽,突然身邊一聲驚呼,是冬扶着牆壁站了起來。他這一聲吼明顯是針對白臂將軍,是為了讓他覺得自己深陷重圍。
果然,當冬站起來後,他更為猶豫,倪梓瓊見狀,二話不說,轉身一刀刺入鷹鈎鼻的後背,刀尖貫穿了鷹鈎鼻的全身,甚至頂到了凱弩的胸口,凱弩沒料到倪梓瓊會下恨手,還想好好玩弄他一番呢。
「你……」白臂將軍看到玫瑰如此兇狠,本以為他們和「蜂巢」一樣,本着俘虜的原則對待他們,可是卻……他顧不得多想,這紅衣女子明顯下了殺意,再不走就遲了!
只見白臂將軍朝着地面扔出一顆白色的小球,倪梓瓊的面前立刻升起一團煙霧,她好似料到對方的行動,不顧一切踏入煙霧之中,朝着某處飛出一把軍刀,便退回來瞧着樊狸。
「他受傷了,想要再回來搗亂是不可能了。」倪梓瓊朝着那團煙霧露出滿意的微笑。
「你怎麼將他殺了?」冬瞪圓眼睛瞧着死去的鷹鈎鼻。
「這廝名叫二翔,是個毒販子,曾是個化學家,自己製造精神麻痹劑,來的時候我看過『蜂巢』給我們的資料。」倪梓瓊將剩下一把軍刀插在刀鞘里。「孟隊長這一年還是做了不少事情,至少通過失蹤的罪犯摸出一條線來。」
「我去,絕命毒師啊,怪不得剛才樊狸和冬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蕭曉從一邊冒出來,樊狸奇怪剛才她為何不插手對付這個鷹鈎鼻,縱容他和白臂將軍夾擊倪梓瓊。
「謝謝你們及時趕到,真是太謝謝了。」倪梓瓊拍了拍樊狸的肩膀,然後看看冬。「特別還要謝謝你,你救了樊狸一命。」
「我們不是朋友嗎,沒什麼大不了的。」收到美女的感謝,冬尷尬一笑,但是他還是不自然地瞅了瞅倒在地上的鷹鈎鼻,他明白,促使倪梓瓊殺人的並非是鷹鈎鼻的身份,而是他們想要威脅她家人這件事,雖然倪梓瓊表現出震驚,但是她剛才想要結果白臂將軍的行為暴露了這樣的想法。
「走,我要親自確定家裏人沒事。」
「你不進去看看嗎?」倪梓瓊拿着望遠鏡對着自己的家中窺探一番,嘴角還帶着笑意。「蜂巢」提供的設備在這樣的距離將家中一切看得清晰可見,也讓倪梓瓊久日奔波疲憊的心感到了一絲溫暖。
「不用了,避免節外生枝,事情過去了就好,等演出結束後我再回來看看。」倪梓瓊放下望遠鏡,言語裏的依依不捨,行動上的果斷,她一扭頭,轉身朝着一邊的越野車走去。
「有時候你是不是覺得,這些明星平日裏在**、貼吧和朋友圈裏過着奢華和糜爛的生活,其實她們也挺可憐的。」冬站在樊狸身邊,看着倪梓瓊離開的背影,即便這裏是海港城,倪梓瓊為了掩人耳目,仍然帶着口罩和墨鏡,捂得嚴嚴實實朝着車子走去。
「社會總需要這些人來引領潮流,但是她們需要什麼,其他人從不關心,這雖然聽起來冰冷,但至少她還有家。」樊狸盯着接應倪梓瓊的瑪莎,她已經恢復正常。在「騎士團」的七個人中,舞媚焱有家卻不想回,秦子揚有家難回,瑪莎的家隨着「蟻巢」的覆滅就徹底消失了,沒人見過謝凌的父母,也沒有人見過潘明月的父母,她們可能孤兒,葉雨凝因為種種原因,瀟湘大地近在眼前,卻再沒有回去過,算下來,只有倪梓瓊仍然有一個溫暖的家,她是幸福而幸運的。
「只有和他們接觸才能夠懂得他們的悲傷,其實當個明星挺不容易的,當個總是站在風頭浪尖的大腕就更不容易了。」
「當個明星兼總是站在風頭浪尖的大腕,還有做好英雄的本分,就更難更難了,哈哈,走吧,我們也該離開海港城了。」樊狸笑道,朝着駕駛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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