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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裕雖然攔下了發瘋的王姐,可是隨後趕過來的小陳教授三人面色都異常的難看,到現在還走不出戈壁,誰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最為重要的水竟然被王姐給弄丟了,能活着走出這片戈壁的可能性幾乎降為了零。
「陶沫,你把我的水交出來!」王姐悽厲的嘶吼着,不斷的扭動着身體要從汪裕的阻攔下掙扎出來找陶沫拼命,又吼又叫的,神色看起來愈加的猙獰。
「王考察員,你冷靜一點!」汪裕若是個普通男人估計都抓不住發瘋的王姐,勁太大,汪裕也幸好個子高,否則就不止脖子上被王姐抓了幾道血痕,估計臉上都要被抓的破相了。
看着已經失去理智的王姐,汪裕此時只能沉聲再次呵斥:「陶考察員落在後面這麼遠,即使水壺掉了,被風沙一吹掩埋了,誰也看不見。」
陶沫因為背着任老夫人,所以遠遠落後了一兩百米遠,汪裕倒是想要幫忙來背人給陶沫減輕負擔,可是小陳教授偏偏官大一級壓死人,強制命令汪裕在前面帶路,所以陶沫和他們的距離越拉越遠,風沙一吹,自然看不到王姐掉的水壺。
「可是現在沒有水了該怎麼辦?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去!」小陳教授陰翳着表情,恨恨的瞪了一眼王姐,如果不是她一直神經兮兮的,大家怎麼會把裝水的背包交給她,現在水壺掉了說什麼都遲了。
「陶沫,你還有水!」肖華同樣陰狠着表情,現在可不是講情面的時候,沒有水肯定得死在沙漠裏,陶沫又是個歹毒陰險的小人,不要指望陶沫有愛心,所以只能武力逼迫陶沫將水交出來。
「大家都不要急,有話好好說,這個時候需要同舟共濟,陶沫,你還有多少水?」褚若筠努力的保持平靜的笑容,可是看向王姐的眼神依舊多了一抹惱怒。
不過想到陶沫這裏至少還有大半瓶的水,褚若筠這才稍微安心一點,雖然水很少,根本不夠七個人分,但是總比一滴水都沒有的好。
之前陶沫的物資是被分成了七份,她和任老夫人一共分到了一瓶水,不過昨晚上和今天喝了一點,還剩下一半。
看了一眼不懷好意的幾人,任老夫人只感覺無比的失望,當年任五爺考察組的那些同伴她也認識,明明知道戈壁多危險,可是他們都和任五爺一樣義無反顧的深入到戈壁,將個人生死置之度外。
不過短短三十年的時間,現在的人卻如此的自私惡毒,任老夫人可以肯定陶沫若真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考察員,只怕早已經被小陳教授他們給活活逼死了,物資估計根本不會分給陶沫一份,即使最開始這些物資都是陶沫的。
「我這裏就半瓶水,還不夠一人一口的,不如我們將水交給汪上尉,讓汪上尉先走出去找人回來救我們。」面對咄咄逼人的幾人,陶沫笑着將背包里的水壺拿了出來,她倒要看看褚若筠他們會不會內訌。
「不行!」幾乎在同時,小陳教授和王姐異口同聲的否定了陶沫的提議,目光死死的盯着陶沫手裏頭的水壺,恨不能立刻撲過去搶奪。
褚若筠還是比較冷靜,她知道陶沫的提議是最好的,這一點水根本不夠分,人不喝水至少能活三天,在戈壁這樣的環境裏,三天不行,兩天還是可以的,汪裕拿着水走出去的可能性最大,再帶人回來救援應該用不到兩天的時間。
但是理智歸理智,情感上,褚若筠依舊有些無法接受,就這半瓶水,這是在戈壁里生存的唯一希望,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汪裕將水帶走,如果兩天時間裏汪裕來不及回來呢?或者救援的人找不到這裏怎麼辦?畢竟戈壁沒有具體的參照物,很容易就迷失方向。
肖華眼神愈加的陰沉,沒有水不還是有血嗎?喝血也能活下去,否則汪裕帶着水走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及時趕回來?
「我們先商量一下。」褚若筠深呼吸着,舔了舔乾裂的嘴角,走過來拉住情緒崩潰的王姐,和小陳教授幾人走到了不遠處商議着。
任夫人不由的搖搖頭,看了一眼陶沫,「都是些小人,怎麼偏偏你都得罪了。」不管是性子潑辣刁鑽的王姐,還是仗勢欺人刻薄的小陳教授,總是陰狠着眼神的肖華,還有口蜜腹劍白蓮花的褚若筠,都不是好相處的。
「其實考察組的其他人都還好,主要是這幾個和我不對付,偏偏碰到一起了。」陶沫也無語的對着火辣辣的太陽翻了個白眼,無巧不成書,整個考察組裏就這個幾人和自己有仇,偏偏大家失散之後在戈壁上遇到了,這緣分還真是沒法說了。
這邊陶沫釋放出精神力探查過去,小陳教授決定假裝同意陶沫的提議,先將陶沫的水壺騙過來再說,當然,小陳教授還是提議大家一起走,水壺由汪裕拿着,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任何人都不准喝水,儘快走出戈壁。
不喝水在戈壁也能支撐兩天,現在還有半瓶水,雖然少了一點,但是每個人還能分到幾小口,所以只要方向是對的,走出戈壁還是可以的。
小陳教授這個決定,褚若筠倒也認同,畢竟她不願意將生存的希望交到其他人手裏,即使這個人是汪裕,是姚文峰信任的手下也不行。
「其實除了水我們還有一樣東西可以喝。」肖華瞄了一眼十米外的陶沫和任老夫人,陰鬱的臉上帶着瘋狂的陰狠和毒辣。
王姐和褚若筠第一反應是喝尿,但是這對她們而言根本無法接受,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估計她們是絕對不會願意嘗試的,更何況都沒有水喝了,想要尿那也是尿不出來的。
看到褚若筠他們嫌棄的表情,肖華陰森森的聲音響起,「以前人在沙漠裏沒有水之後就會喝馬或者駱駝的血,其實人血也是可以喝的。」
一瞬間,褚若筠幾人心頭一怔,第一反應是無法接受,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思考,眼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如果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只要能活下去,別說人血了,吃人肉都行。
「那我們先一起走,能走出去最好,真的走不出去!」王姐第一個認同了肖華的提議,面容帶着幾分猙獰和狠戾,那個老太太原本就是個累贅,再說她年紀一大把了,死了她一個,救活他們這麼多有價值的考察員那是值得的,是死得其所。
因為知道汪裕有些偏向陶沫,所以褚若筠他們並沒有將汪裕叫過來,此時商議好了之後,幾人才向着陶沫和汪裕走了過去,小陳教授率先開口:「水交給汪上尉保管,我們一起走,每隔七個小時,每個人可以喝一小瓶蓋的水解渴。」
陶沫收回精神力,看着義正言辭的小陳教授,不由一笑,晃動了手裏頭的水壺,「抱歉,水太少,剛剛我一不小心就喝光了。」
聽着陶沫這囂張至極的話,一旁的任老夫人無奈的搖搖頭笑着,汪裕則是一臉的尷尬,好在他皮膚黑,從臉上是看不出其他的表情。
就在肖華他們提議到最後要喝人血時,陶沫是徹底怒了,所以趁着肖華幾人專注的商量到了迫不得己的時候如何弄死任老夫人放血喝,陶沫讓任老夫人喝了一口水,自己又喝了幾口,隨後將水遞給汪裕。
汪裕看到陶沫和任老夫人喝水並沒有開口阻止,畢竟這些水都是陶沫的,但是他自己卻是不願意喝,誰知道陶沫也狠,直接威脅汪裕不喝她就將水倒了,看陶沫那表情就知道她是認真的,汪裕無法只好將剩下的水都喝了。
肖華和褚若筠幾人幾乎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看着陶沫將水壺丟在地上之後,肖華第一個撲了過去,用力的將水壺晃了晃,隨後神色驚恐的打開蓋子,水壺裏卻是連一滴水都倒不出來了。
「你竟然敢將水都喝了!」王姐再次發瘋般的叫喊起來,明明這是最後的希望,可是偏偏卻眼睜睜的被陶沫毀了,王姐無法接受的一把撲了過去,可惜再次被汪裕給攔了下來。
褚若筠也傻眼了,她知道陶沫看起來溫柔乖巧,可是骨子裏比誰都狠,卻沒有想到陶沫竟然真的敢這麼絕,把最後的水都喝了,現在一滴水都沒有了,如果他們再走不出戈壁,必定會死在戈壁里。
小陳教授氣的渾身直發抖,一手憤怒的指着陶沫,可是因為情緒太過於激動,嘴唇哆嗦着,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既然你把水都喝了,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肖華猛地將空水壺丟在了地上,陰狠着表情,撕去了人的偽裝,只餘下醜陋的本性,「陶沫,將你身後這個老太太交出來!」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陶沫冷哼一聲,態度堅決的寸步不讓。
「汪裕,我以考察組領隊的名義命令你對陶沫開槍!」小陳教授氣到極點,此時卻也顧不得什麼了,錢再多有什麼用,沒有命去花!陶沫既然敢將事情做絕了,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褚若筠瞄了一眼汪裕,壓抑下眼中的不悅之色,陶沫剛剛是趁着自己幾人商量的時候將水喝了,汪裕竟然沒有出手阻攔,看來姚文峰手底下的人也不是那麼忠心耿耿。
見汪裕不為所動,小陳教授再次氣的直發抖,剛打算撲過去搶奪汪裕的配槍,陶沫卻冷笑一聲,手中赫然多了一把手槍,「我奉勸各位最好不要衝動,我在你們身上開幾個孔,渴了就可以喝自己的血了。」
國家多槍支管制的還是比較嚴格的,當然,以褚若筠他們的身份要弄到手槍防身肯定是可以的,只是不熟悉槍支,遇到危險的時候真將手槍拿出來了,說不定還會被敵人奪去,到時候就不是防身了而是給敵人送武器。
所以褚若筠和小陳教授隨身帶的都是匕首,手槍不會用,還容易走火傷到自己,這會看到陶沫手裏頭的手槍,褚若筠幾人都忌憚的後退了好幾步,陶沫一身反骨,她敢將最後的一點水都喝掉,肯定也是敢開槍的。
「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走吧。」褚若筠從陶沫拔槍的時候就知道他們拿陶沫沒法子了,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儘快的離開戈壁,沒有水了,多停留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都知道從陶沫這裏討不到便宜,小陳教授幾人雖然恨不能將陶沫給活剮了,此時卻也只能憤恨的轉身離開,希望儘快的走出沙漠,甚至惡毒的想陶沫也沒有水了,還帶着一個老太太,絕對會葬身在戈壁里。
「汪裕,你剛剛沒有將水護着,現在還想幹什麼?」小陳教授冷眼看着汪裕怒斥着,鐵青的臉上滿是怒火,「你認為是陶沫和一個要死的老太太價值大,還是我們幾個人對考察組的價值大,哼,我們走!」
褚若筠同樣冷冷的看了一眼汪裕轉身跟着小陳教授離開了,她雖然白蓮花,但是也不是什麼人都夠她好言相待,汪裕既然能放縱陶沫喝了水而不是組織,就已經沒有價值了,等這一次走出沙漠之後,她會將一切告訴姚文峰,汪裕這個人絕對不可輕信。
身為一名合格的軍人,汪裕明白他首先要保護的是小陳教授的安全,此時看着憤怒離開的幾人,表情很是矛盾糾結。
「汪上尉,你過去吧,我這裏沒關係。」陶沫笑着擺擺手,讓汪裕先離開,「不管如何,小陳教授他們如果出事了,你也不好交代,而且我們不一起走更完全,現在沒水了,我可不想他們喝我的血。」
「陶小姐,那你保重,你有指南針,遠遠的跟着我們後面不讓他們發現就可以了。」汪裕再次叮囑了陶沫幾句,讓她跟在自己後面,這才大步的追趕已經走出上百米遠的小陳教授幾人。
看到褚若筠幾人都離開了,陶沫這才從背包里拿出了衛星電話,任老夫人笑着伸出手,「這個電話還是我來打方便一些。」
撇開任五爺對國家的貢獻,任老夫人一生都奉獻在外交事業上,在國內和國際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陶沫有衛星電話卻不使用,一旦傳出去,小陳教授褚若筠他們肯定會用這一點攻訐陶沫,說不定還會認為陶沫是故意想要害死他們,所以任老夫人才撥通了喬部長的電話。
遠在石溪市的喬部長在沒有接到任老夫人時,第一反應就是出事了,立刻讓鄭秘書開始查找任老夫人的下落,喬部長知道任老夫人和任五爺之間的感情,擔心她想不開,可是戈壁這麼大,短時間裏要找一個人並不容易。
根據鄭秘書這邊查找的結果,任老夫人很可能獨自進入戈壁了,茫茫戈壁方圓足足有兩千平方公里,要找一個人不亞於大海撈針,尤其是剛剛得到情報戈壁突然發生了大型沙塵暴,這讓喬部長更為擔心起來。
剛要調動邊防六團和18團的人深入戈壁進行搜查,這不手機就響了起來,喬部長几乎是一夜沒有睡,此時表情很是疲憊和沉重,「喂,我是喬……」
「學長。」站在戈壁的明亮的陽光之下,任老夫人聲音很是愉悅,「抱歉學長,讓你擔心我了。」
「曲寧靜,你現在在哪裏?」沒有想到電話是任老夫人打過來的,在微微一愣之後,第一次,性格有些剛冷的喬部長當眾發怒,「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派人過來接你!」
「學長,給你添麻煩了,你定位一下這個衛星電話的信號,只怕你需要派直升機來戈壁接我的。」國際上其他人對任老夫人的印象是是一位鐵血果敢的女戰士,可是面對認識了多年的老朋友,任老夫人倒像是當年在大學裏的小學妹一般,「放心,我沒事。」
「你給我等着!」喬部長是真的擔心,他是依靠自己的實力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沒有家族的依靠,任五爺這個摯交好友對他幫助良多,只可惜英年早逝。
他一直將任老夫人當成妹妹,當成家人,這些年喬部長真正牽掛的兩個人就是喬甯這個女兒還有任老夫人這個妹子,誰知道她年紀大一把了,突然來了個失蹤,也難怪喬部長這麼擔心。
這邊迅速定位了任老夫人的位置之後,喬部長親自上了直升機,陸九錚自然也是陪同,只是當看到定位的這位衛星電話的編號之後,陸九錚給操權發了一條信息,讓他不用擔心陶沫的安全。
這個衛星電話是陸九錚從鋒刃拿過來的,鋒刃的東西都有特定的編號,外人不清楚,陸九錚這個中校自然了解,他只是詫異陶沫怎麼和任老夫人在一起。
而另一邊,操權將信息刪除掉,此時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雖然他知道即使碰到沙塵暴,以陶沫的本事應該不會出事,而且她一直帶着衛星電話,從昨天下午到此刻,操權也一直在等着陶沫的電話好去救援,偏偏一直沒有消息。
這讓操權心裏頭有些七上八下的,總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現在倒是好了,總算是沒出意外。
「操團長,剛剛四隊發回消息,又有五個人回來了,目前只有小陳教授、陶小姐他們還沒有消息。」頂着烈日,大兵快速的跑過來匯報着情況。
昨天中午大型沙塵暴突然席捲了戈壁,導致考察組三十六名考察員外加四十個大兵遇襲,不過因為事先聽從了陶沫的判斷,所以失蹤受傷的只有一小部分,姚文峰和操權也在第一時間帶領駐地的大兵,連同最近的18團的人前來搜救。
經過一天一夜的瞬間,大部分人都回歸到了隊伍里,被送回了依蘭村,可是小陳教授、褚若筠、陶沫、肖華、王姐還有汪裕幾人沒有找到,搜救過程里發現了汪裕的背包,上面還有大量血跡,暫時推測汪裕可能是遇害了。
因為陶沫和褚若筠都下落不明,所以操權和姚文峰都沒有放棄,除了護送受傷的人回依蘭村外,其他人都沿着之前考察組的道路繼續尋找她們的下落。
「繼續尋找。」操權點了點頭,揮手讓大兵離開,看了看手上的地圖,根據衛星雲圖的數據顯示,這一次突發的沙塵暴風速極快,按照沙風暴的範圍推斷,操權和姚文峰將人分為了四個小隊,分別向四個方向展開地毯式的搜查。
其他人運氣都很好,原本就沒有被卷出去多遠,再加上身邊還有那些隨行的大兵,有指南針和地圖在,考察組的大部分人是自己回到依蘭村的,少部分是操權他們這四個隊伍搜救到的。
如今看來是陶沫的運氣很不好,也不知道被風暴卷出去多遠了,四個隊伍一直沒有找到人,不過陶沫暫時安全了,操權也算是放下心來。
入夜之後,因為沒有水,褚若筠他們也不敢休息,趁着夜晚溫度低繼續馬不停蹄的趕路,筋疲力盡之下,更多的是惶恐和害怕,王姐早就變得神經兮兮的。
死亡陰影之下,放眼看去是看不到邊際的黃沙漫漫,褚若筠的神經也緊繃着,但是她只能不斷的跟在汪裕後面前進,尤其是沒有了水,人愈加的感覺到乾渴,這種看不到希望的行走幾乎要將褚若筠給逼瘋了。
小陳教授和肖華身為男人,體力多少要好一些,此時兩人都恨不能將陶沫給殺了,如果不是她將所有的水都給喝了,他們怎麼會這麼的狼狽。
「前面有人!」汪裕腳步一頓,為了節省體內的水,汪裕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話,其實面對他們對陶沫的詛咒,汪裕也不知道能說什麼,此時看到遠處強光手電筒的燈光時,汪裕緊繃的神色不由的一松,快速的將手裏頭的手電筒對着遠方揮舞起來。
「我們在這裏,在這裏!」看着遠處夜色里十多道手電筒的光芒揮舞着,肖華興奮的大叫起來。
王姐更是瘋一般的向着前面跑了過去,褚若筠緊繃的神經也鬆了下來,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並沒有看到陶沫的下落,這讓褚若筠不動神色的舔了舔乾裂出血的嘴角,陶沫果真沒有跟過來。
汪裕雖然高興小陳教授他們得救了,可是從中午和陶沫分開之後,汪裕就發現陶沫並沒有按照他的話遠遠的跟在後面,一想到陶沫沒有了水,還帶着一個老太太,汪裕神色愈加的凝重。
操權帶着第二小隊趕了過來,看着大口大口喝水的褚若筠等人,不由的眉頭一皺,雖然知道陶沫聯絡到了陸九錚是不會出事的,但是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此時操權冷聲開口:「陶沫沒有和你們在一起?」
「報告操團長,陶考察員中午時候和我們分開了,或許還在後面。」汪裕愧疚的看向操權,如果不是陶沫,他就被活埋在沙坑裏,可是最終他還是丟下了陶沫,此時汪裕站直了身體,「操團長,我申請帶領幾個人回去找陶考察員的下落。」
「汪上尉,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你們碰到了,為什麼不是一起回來的?」操權黝黑的臉上滿是怒火,雖然知道陶沫是安全的,但是跟汪裕一起的是褚若筠小陳教授他們,操權可不認為陶沫是自己要分開走的,必定發生了什麼事。
褚若筠他們會仇視陶沫,操權是一點不奇怪,他失望的是汪裕身為一名軍人,即使他是姚文峰的手下,但是也是一名軍人,而他竟然放任陶沫獨自走在危險的戈壁里。
不要說操權憤怒,一旁第二小隊的其他人都對汪裕怒目相向,其中姚文峰手下的一個大兵走了過來,他和汪裕比較熟悉,「汪上尉,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將陶考察員丟下了?」
「操團長你不用為難汪上尉,是陶沫不願意跟我們一起走的!」小陳教授喝飽了水,此時才感覺活過來了,看了一眼操權陰陽怪氣的開口:「陶沫不遵從命令,將我們剩下的水獨自喝光了,還故意發脾氣不和我們一起走,汪上尉是為了我們大家的安全,不得不丟下陶沫。」
「陶沫差一點害死我們所有人!」王姐此時也尖利着聲音開口,憤恨的看着黑暗的戈壁,「陶沫死了是罪有應得,是她活該!」
「汪裕,你將事情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一遍!」操權根本不相信小陳教授他們對陶沫的污衊,所以此時嚴厲的目光看向滿臉愧疚的汪裕。
雖然收到小陳教授和王姐警告的眼神,也看到了褚若筠那複雜的目光,但是身為一名軍人,汪裕是不可能昧着良心抹黑陶沫,在戈壁里他不得不遵從小陳教授的命令,但是此時他們都安全了,汪裕也沒有任何保留將事情說了一遍。
操權怒極反笑的看着賊喊捉賊的小陳教授幾人,魁梧的身體向前逼近了幾步,「陶沫自私自利?你們自己丟了物資,就強行搶奪陶沫的物資!」
「操團長,請注意你的身份!」小陳教授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汪裕,氣急敗壞的開口:「當時那種情況,原本就該大家齊心合力、互相幫助!」
「那為什麼你們要將陶沫和一個老太太丟在戈壁里!」操權再次逼問,黝黑的臉上滿是讓人心驚的怒火,駭然的表情像是要將小陳教授幾人活剮了一般,「你們分了陶沫的物資,最後又將水丟了,還想要搶奪陶沫分到的水,還敢厚顏無恥的說陶沫自私自利!到最後,你們竟然將陶沫丟在戈壁里!」
小陳教授被逼的無話可說,偏偏操權不是汪裕,對他考察組帶隊教授的身份根本不屑一顧,而四周的大兵,不管是操權的人還是姚文峰的人此時都用鄙視的眼神看向小陳教授幾人,這讓小陳教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發過火之後,操權倒是冷靜下來,畢竟陶沫並不是真的危險,如果陶沫真被丟在戈壁里生死不知,操權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讓過小陳教授幾人。
「汪上尉,這件事和你無關,你也是遵從命令行事。」看着滿臉自責內疚的汪裕,操權倒沒有遷怒他,只能說是小陳教授他們太過於無恥,汪裕身為軍人首要的就是聽從命令,「汪上尉,你帶十個人護送他們回依蘭村,其他的人跟我繼續去搜找陶沫的下落。」
「操團長,請讓我跟着去找陶考察員!」汪裕再次開口請求,不管如何,他終究丟下了陶沫,不能看到陶沫安全回來,汪裕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此時,四周其他大兵倒很明白汪裕的心情,若不是小陳教授以身份壓人,汪裕怎麼可能丟下陶沫這個救命恩人,而且他們這些心思單純的大兵真的沒有想到,小陳教授這些高級知識分子竟然如此的歹毒,陶沫將物資分給了他們,而他們卻將陶沫和一個老太太丟在戈壁里,甚至不准汪裕救援,這樣的事他們怎麼能做得出來!
「汪上尉,你現在需要休息,你跟着我們一起只會是拖累。」操權還是拒絕了汪裕的請求,帶着其他人繼續向着戈壁找了去,不管如何,做戲總是要做全套的。
第二天,中午,依蘭村駐地。
其他三支隊伍昨晚上就回來了,畢竟只有陶沫一個人下落不明,而且操權已經帶人去找了,考察組雖然出師不利,但是好在躲避及時,只有幾個人是輕傷,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褚若筠回來之後,沒有休息,而是第一時間散播了消息將自己從小陳教授的醜聞里摘了出來,現在考察組的其他人和駐地的大兵都知道,真正忘恩負義的人是小陳教授和王姐。
陶沫因為性子太叛逆,所以和小陳教授、王姐兩人槓上了,賭氣不一起走,小陳教授又以身份壓着汪裕,褚若筠雖然勸了卻也沒有辦法,才導致這樣的情況發生,否則陶沫真的跟在他們身後一起走,小陳教授也不可能回去將陶沫給趕走的,只能怪陶沫性子太倔強,一點氣都不能受。
「好點了嗎?」姚文峰坐在床邊將手裏頭削了皮的梨子遞給了靠床休息的褚若筠,「外面的傳言你不用擔心,和你無關。」
雖然小陳教授強行分了陶沫的物資,但是那種情況之下,小陳教授的作法也無可厚非,唯獨小陳教授最後不該命令汪裕不准幫陶沫背人,而陶沫如果不是脾氣太大,她真遠遠的跟在後面,這會也已經安全了,怎麼會成為考察組唯一失蹤的人。
「陶沫真的沒有找到?」褚若筠還是有些不相信,雖然她很希望陶沫可以死在戈壁里,但是卻總有種感覺,陶沫不會那麼輕易死去的。
「操權剛剛回來了,沒有找到人。」姚文峰也有點拿不住了,以操權的脾氣和他對陶沫的重視程度,如果陶沫真的出事了,操權絕對不會放過小陳教授,看了一眼同樣有疑惑的褚若筠,「我估計陶沫沒事,操權太冷靜了,戈壁里碰到的那個老太太你認識嗎?」
褚若筠將手裏頭的梨子放在床邊的桌子上,看了一眼姚文峰,「是不是沒有什麼驢友來戈壁探險?」
之前褚若筠猜測陶沫救的老太太是來戈壁旅遊的,剛好也碰到了沙塵暴,但是姚文峰他們已經帶隊搜查了戈壁,如果老太太真的是過來旅遊的,肯定還有其他人,不可能是單獨一個人。
這邊姚文峰繼續道:「剛剛我收到消息,18團和邊防六團的人都被調動了,按理說即使考察組出事了,但是大部分人都安全回來了,上面沒有必要調動這麼多人。」
考察組的人雖然很重要,但是到昨天晚上為止,也就小陳教授陶沫他們六個人沒有找到,京城高層不可能為了六個人調動兩個團的人,畢竟操權和姚文峰也一直在戈壁搜救,這讓姚文峰懷疑高層是不是在找其他人,尤其是知道陶沫救了這麼一個老太太,姚文峰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我不認識。」褚若筠在京城長大,見到人也不少,只可惜任老夫人自從任五爺去世之後,這些年因為工作的關係都在國外,幾乎很少回來,所以褚若筠不認識她也正常。
「不認識也就算了,我只是感覺有點不對勁。」藥文峰安撫的開口,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姚文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電話,「父親,什麼?我知道!」
幾分鐘之後,姚文峰掛了電話臉色陰沉下來,看了一眼詫異的褚若筠,煩躁的抹了一把臉,這才開口:「陶沫已經找到了,在石溪市,她救的那個老太太是剛剛退休下來的任老夫人!最出色的外交官。」
褚若筠微微想了一下,隨後臉色跟着蒼白一變,猛地從床上坐直了身體,不敢相信的抓着姚文峰的手,「你是說任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