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被發現了.」姜無戀繼續說着,「那個對沈千山下毒的人可以『操』控沈千山,同樣也可以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這次林妙香啞口了。過了半天才端起冷卻的茶杯罵到,「這毒真變態。誰做出來的?」
「我。」正在喝茶的林妙香聽到姜無戀的回答差點就嗆住了,她瞪着姜無戀,心裏暗暗下了決定,以後一定要離姜無戀遠一點,免得被這個變態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毒。
冬日裏面的陽光慵懶地覆蓋着大地。樹葉凋零,灰濛的枝頭枯謝了一年的繁盛。
從不遠處傳來的喧譁聲打破了林妙香與姜無戀之間的沉默。
仿佛是有很多人的聲音,林妙香訝異地抬頭對上了姜無戀的眼。
「看來我們太大意了。」姜無戀苦笑一聲,他大概猜出了外面發生的事情。不過他仍jiù 沒有絲毫地慌『亂』。
林妙香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她並不想那麼快就把麻煩惹到身上。
不過是禍躲不過,林妙香悶悶地站起身來,朝着外面走去。 傻婦218
姜無戀笑着喝了一口冰冷的茶,然hòu 慢騰騰地跟了上去。日子太平靜了,看一場戲也不錯。
一出後院,林妙香就看見了大廳裏面兩道熟悉的人。門裏外的人都恭敬地跪了下去。相比而言,客棧裏面的一行人就顯得格格不入。
沒有人跪下,而身為皇上的沈千山卻沒有絲毫的不悅。
甚至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門外的陽光掙扎着落進了他的雙眸,然hòu 被黑暗吞噬。
林妙香本來已經舒展的眉在門外老百姓探尋的目光中再次隴成了一座小丘。鳳袍在身的夕照視線在店裏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到了林妙香的身上。
她揮了揮手,身後的隨從立馬迅速的退了出去,順便還把客棧裏面的無關人等全部清掃乾淨。
看着有間客棧的大門被關上,林妙香臉上慢慢覆蓋上了一層冰冷。
「愛妃,許久未見,別來無恙。」沈千山的眼裏突然閃過了光彩,望着林妙香,咧開了嘴。
知道他已經被人控制的林妙香看到這一幕忍不住眯起了眼,死死地盯着夕照。
事隔近一年的時間,她的容顏還是如蓮花般嬌艷。看着那滿頭的青絲,林妙香許久未有波瀾的心還是微微動搖。
她想到自己,已是白髮罩紅顏。
趙相夷已經走到了林妙香的旁邊,他看着沈千山的臉有着毫不掩飾的敵意。
其餘人則站在了兩人的後邊,像是一道最牢固的防線。
夕照鎮定自若的看着眼前的眾人,這一年的磨礪讓她再不會像以前一樣手足無措。
她輕輕地揚起朱唇,帶起了溫暖的陽光掛在嘴角,「既然來了京城,怎麼一直不來找本宮敘舊呢,妙香?」 傻婦218
「我們一介草民,怎敢叨擾。」林妙香不卑不亢地回答到,一邊暗自揣度夕照的來意。
「話可不能這麼說啊,近段日子,本宮可是很掛念你們幾個,害怕一不小心,你們就不明不白地死了。」夕照的笑容還是妖嬈動人,說出的話卻沒有太多溫度。
林妙香眼裏寒光一閃,趙相夷已經擋在了她的前面,一旁的江玉案輕笑開口,「後山一別,我們也甚是掛念你,總是擔心你能不能活到我們再見的這一天。不過看來是白擔心了。」
「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果然沒有錯。」趙相夷接口到,眼裏光彩流轉,他俊逸的臉上寫滿了不為人知的凜然。
夕照臉『色』微變,一聲不易察覺的冷哼從嘴邊溢出。
一直沒有出聲的沈千山冷冷地開了口,「這次來,是找你們合作的。我想和你們聯手。」
林妙香挑了挑眉,她懷疑地望向了沈千山的眼。不過這一幕在趙相夷看來卻更像是動搖。
他眸光一斂,下意識地抓住了林妙香的手,害怕她離他而去。夕照不動聲『色』地看着這一幕。
沈千山的表情在看見林妙香的時候柔和了下來,溫情的目光深深地望進了林妙香的心底。千言萬語,似乎都不及此時的柔情一瞥。
趙相夷抓着林妙香的手已經緊緊地握在了一起,瘦削的骨骼在肌膚下隱約可見。
夕照抿着唇笑得信心滿滿,她也不說話,漂亮的大眼睛耐心地望向林妙香,等待她的回答。
林妙香閉着嘴沒有回答。不是她在考慮是否要拒絕,而是她覺得根本就不需要在這種答案必定是否定的問題上浪fèi 時間。
沒有人開口,氣氛顯得凝固而沉重。
夕照趁此機huì 朝着最角落裏的姜無戀望去。時至今日,她自然是明白了當時與自己合謀的那個自稱姜無戀的男子,是姜秋客。
「理由。」冷淡的聲音突兀地響起。林妙香震驚地抬起頭去,卻只看見趙相夷高大的背影,微微的彎曲着,仿佛是承受了太多隱秘的重量。
夕照望着趙相夷,黑白分明的大眼裏突兀地閃過了令人心悸的光芒。她朝着趙相夷走了過去。
夕照的身高比林妙香略高一些,即使在趙相夷那強壯的身形面前,依舊不顯嬌小。她微微側過頭,在趙相夷的耳邊蠕動了幾下嘴唇。
聲音小得連貼在趙相夷身後的林妙香都沒有聽見。
「我等你的答案。」拍了拍趙相夷的肩膀,夕照『露』出一臉的志在必得。不等林妙香等人開口,她就和沈千山一起離開了有間客棧。
就在夕照一轉身的瞬間,林妙香已經趕緊走到了趙相夷的身前。然而一接觸到那雙幾乎快失去焦點的雙眼,她就失去了所有詢問的勇氣。
夕照究jìng 說了什麼,讓趙相夷似乎也陷入了莫大的掙扎。難道她告訴了趙相夷關於夜重的存在?
可是這樣對她沒有一點好處。而且按照趙相夷的『性』格,知道自己一直瞞着他,早就弄得雞飛狗跳了。
林妙香皺起了眉,沖趙相夷身後那些探尋的目光搖了搖頭。
現在這個時候,還是讓趙相夷先靜一靜吧。
好在趙相夷的反常並沒有持續太久,晚飯過後,趙相夷就直接來到了林妙香的房間,不等她說什麼,沉默地抱起了她,掠上了屋頂。
迎頭,月『色』稀疏。
把林妙香抱上屋頂後,他也不說話,只是自己一個人喝着悶酒。林妙香坐在一旁安靜地看着他。
月光下的趙相夷沒有帶面具,恢復了原本面貌的他英俊得令人窒息。林妙香仔細地凝視着趙相夷的側臉,一顆心已是千折百回。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嗎?」趙相夷揚起下巴,聲音裏帶着他所特有地清冽。如同他的人一樣,乾淨清爽。
林妙香下意識地點了頭之後才醒悟到趙相夷根本就看不見她點頭的姿勢,還沒來得及開口,趙相夷的聲音再次悠然響起。
「那晚是你大婚之夜,說起來,我倒是成了陪你過洞房花燭夜的人了。比起沈千山和你地相遇,我們得第一次見面還真是糟糕。」
「嗯,這我也贊同。」林妙香煞有其事地附和到。趙相夷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騰出一隻大手來在她頭上『揉』了半晌,「你就不能說你其實對我一見鍾情嗎?」
林妙香擺出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可不敢犯下欺君大罪。」
趙相夷無可奈何地收回了手。在林妙香驚yà 的注視下,他突然躺了下去,視線也開始飄向了頭頂黯淡的月光。
「後來我們去了苗疆,你也跟着我到了霧夕城還有其他地方。我記得莊墨曾經問過我,江山和美人誰更重要。我說,我兩個都想要。」想到這裏,趙相夷的目光彌散開來。
那時的自己年少氣盛,總是以為什麼東西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然而越到後來越是懂得,很多事,不是你想,就能擁有。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大抵都是因為不可得卻又不舍放。
趙相夷還記得當初的自己是如何激揚,連笑容里都是鋒芒畢『露』的自xìn 和意氣。
林妙香沒有回答,只是在趙相夷身邊躺了下去,小小的手包裹住了趙相夷沒有拿酒壺的大掌。
「如果現在重新選zé ,你會選什麼?」林妙香輕聲問道。單薄的月光仿佛不勝涼風的吹襲,顯得愈加飄渺。
「我的答案,一直都沒有變。即使是現在,我依舊還會做出一樣的決定。」趙相夷握緊了身側纖細的玉手。
呼吸間,是林妙香那若有若無的清香。
林妙香愣了愣,繼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但如果看得仔細的話,你就會發現,這笑容里的無奈遠遠大過了所謂的欣喜。
「你想你母親嗎?」趙相夷突然問到,他的每一字似乎都說得極為艱難。不過他掩飾得太好,林妙香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妥。
一想到自己的母親,林妙香心裏像是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想。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很多時候我更恨我自己的不懂事,如果不是我選zé 了沈千山,她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下落不明。我連累的太多人,有的時候我甚至希望死的人是我,那麼樂音就不會死,還有很多人也不會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