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朵已經演完,白流思考了一會兒抬眼看向了溫菱:「你可以上來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溫菱避無可避、臉色青白一陣,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在白流皺起的眉頭中走了出來,她身體莫名的緊繃,路過安朵時,一句輕飄飄帶着愉悅的話送進耳中:「我很期待你的表演。」溫菱腳步一滯,深吸口氣才穩穩走了上去。
安朵輕笑一聲,一邊平復着剛才演戲後的情緒一邊目光冷冷的看着場內,說實話她是真的很期待溫菱會怎麼演這場戲。她自問對這句話的理解還算不錯,而溫菱在這麼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內又能怎麼演呢?
場中溫菱僵直的站着,深吸口氣壓住因為安朵來了這裏後一次又一次引起的心裏波瀾,死死咬了下舌尖,直到一股甜腥的味道在口中炸開,理智徹底回爐,才在白流的『可以開始』中,揚起了紅唇。
她眼中含着濃濃愛意,看着面前的虛無,像是看到了某個人雙眼猛地一亮,疾步朝前面走去,而後突然站定看着面前的人雙頰漲紅的囁嚅道道:「我……我喜歡……」
話還沒說完,就像是再也說不下去一般猛地咬住了嘴唇,臉上泛起瀲灩嬌羞之色,欲語還休的看着眼前之人,眸中是滿的可以晃出來的愛意。
安朵面無表情的看着,姚姿看了幾眼就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抵着下巴在思索到底在哪裏見過安朵,而荷娜卻是呲笑了一聲,壓低了聲音喃喃自語:「這哪裏是年輕女孩兒,這是誰家放出來發情的貓吧!」
岳薇薇忍不住撲哧一笑,睨了荷娜一眼隱晦的警告:「你也夠了,今天你們吵得也太過火了,到了點就收了吧,別得寸進尺。」
荷娜笑容一僵,連忙解釋道:「薇薇姐哪裏的話,你又不是沒聽到她一樣說了我的,要不是這樣我怎麼會和她吵起來。」
岳薇薇搖頭:「你們半斤八兩,差……」
「行了!」這邊兩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評委席上傳來白流冷淡淡的打斷聲,場中溫菱臉色一變收斂了那副嬌羞發情的模樣,僵硬着臉看着評委席,今天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下,她那副溫和端莊的皮已經掛不住了。
「到這裏就可以了。」白流敲了下桌子,讓工作人員去通知這會兒孤孤單單待在休息室的錦魚,再也沒看溫菱一眼。
溫菱臉色青白交加,她好歹也是個二線女星,卻被人這麼喊停又無視,怎麼可能甘心,突地抬了抬下巴壓抑着情緒勉強一笑:「不知道白導有哪裏不滿意,可以告訴我嗎,也好讓我以後漲些教訓改了這個錯誤!」
她不甘心!就算安朵的試鏡壓過她一頭,但並不代表她的演技就差到了被人喊停的地步,在場這麼多人、這麼丟人的事情要是傳揚出去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以後恐怕她腦袋上都會刻着一個演技差,那往後想更進一步,但那些導演還敢用她嗎?想到這裏她不由得目光祈求的看向封景虞,顯然是想讓這個相熟的學長幫忙說幾句好話。以封景虞的地位說出口的話,就算今天的事情真的被人傳出去,有封景虞撐腰她也不至於徹底丟臉。
「也好意思問。」荷娜諷刺的一挑眉:「丟人現眼!」
評委席上,封景虞垂着眼靠在座椅上一言不發的看向這邊,輪廓分明的英俊面龐上是嚴謹的肅然,卻像是根本沒注意到溫菱的目光,表情沉凝而冷淡,這幅樣子看的溫菱心中浮起的鮮少期望煙消雲散。
她以為公司把她的試鏡名單發給劇組,那作為劇組的男主角肯定會知道她來試鏡,更何況劇組並沒拒絕她的試鏡,就以為是有封景虞這位學長在其中周旋的緣故,現在怎麼會這樣……
溫菱的心一點點沉下來,而被溫菱反問的白流眉梢一蹙,隱晦的說道:「你不適合我的角色。」
越是被逼到絕境、溫菱越發無所顧忌,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就將安朵扯了進來:「我不適合,那安朵就很適合?」
此時在場還有數位演員,而這話直接就將安朵至於眾之矢的。安朵看戲的好心情被打破,冷着臉看着場中孤注一擲的溫菱,不客氣的反駁道:「溫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得罪過你,今天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把我扯進漩渦,難道是欺負我脾氣好?」
白流的臉色也一下子冷了,之前想顧忌溫菱臉面才沒說的話,薄唇一掀就不客氣的吐了出來:「我要的是年輕女孩兒的初戀,而不是看着人就發情的孔雀。」他本來想說是雞,但這個字有層另外的意思,所以到了嘴邊就變了。
但就算如此,這句話也夠不客氣了,溫菱臉色當場變得難看至極,臉色鐵青的急急喘了幾口氣,踩着高跟鞋轉身就往外走,踏踏的腳步聲急促而暴躁,她控制不住臉色陰寒的一拉門把,嘩的一聲門外傳來錦魚被嚇到的聲音:「溫、溫姐,你怎麼了?」
「滾開。」溫菱面露不悅的瞪了她一眼,嚇得錦魚連忙讓開門,就看到溫菱像是踩着炸藥一樣匆匆離開,頓時一愣今天一整天的所見所聞在此時溫菱的『滾開』面前徹底掀開,嘟嚷了一句:「吃了火藥啊!」
安靜一片的試鏡間內傳來荷娜哈哈大笑聲:「可不就是吃了火藥,還吃了一大桶,這會兒控制不住的轟的就炸了!」
錦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吐了吐舌頭連忙閉嘴。評委席上,因為這場鬧劇顯得心情很不好的白流冷着臉拔高了聲音:「夠了!」說完看看向剛進來的錦魚,神色才微微緩和:「進來吧,可以試鏡了。」
「哎,哦哦!」錦魚連忙小跑了進來走到場中,但看到周圍有這麼多人在,而自己要在這麼多人中表演就顯得有些緊張,纖細的身軀也控制不住的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