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藥谷 第九十六章 仗義執言 〈二〉

    那姑娘手執着一把鋥光瓦亮的大刀，來到場中心，對眾人一拱手，說道：「各位鄉親，各位大叔大伯，大嫂嬸姆，小女子隨老父行走江湖賣藝，拋頭露面，而且三餐不繼，也不容易，只因生活所困，討口飯食而已，現在小女子耍一套刀法出來，讓大家欣賞欣賞，如覺得不錯，請打賞一些小錢，小女子便感激不盡了，如是覺得無觀賞價值，小女子立刻收起攤擋，離開此地，遠走他鄉，也不再在此丟人現眼！」

    說時，立個門戶，擺了個起手式，然後將大刀舞得快如電光火石，呼呼生風，一丈之內，亦是冷氣深深，把自己罩在一片刀光之中。

    方磊一看，知道她的這套刀法已練了不少時日，雖然說不上是爐火純青，卻也說得是爛熟於胸，使將出來得心應手。

    果然，贏得了眾人熱烈的掌聲，那老者知道時機已到，立刻雙手托着銅鑼來到眾人面前，求取賞錢，大家正欲掏出銀子，打賞這對可憐的父女，讓他倆有碗熱飯食，有杯熱羹湯飲。

    這時，突然從人群中竄出一個彪形大漢，冷哼道：「車！這樣的刀法，有啥精妙之處？江湖賣藝，只不過是騙人錢財而已，似這等三腳貓功夫，亦敢上街獻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真被方磊言中，果然有些好事之徒，「踩盤」來了，他真有點替這對父女擔心，但是既然這事被他碰上，他不能不管，起碼不能讓這武林敗類傷人。

    那彪形大漢一步步地走了上來，說道：「老子就以雙手對白刃，如真有本事，敢不敢與老子過幾招？」

    姑娘一聽，膽怯了，她隨父行走江湖多年，也把刀法練得爛熟，但就是沒有和人家交過手，臨場應變經驗不足，若被人空手奪了白刃，今後那有臉面在街上賣藝？若僥倖勝了，砍傷了人家，今後再也不敢在街上露面了。

    那老者忙過來打圓場，對那大漢一抱拳，求道：「剛才老朽說過，我父女倆只是耍些刀槍拳腳，讓鄉親們過過眼癮，賺些微薄收入，用以艱難度日，並無爭強好勝之意，請好漢高抬貴手，放過我這可憐的父女倆！」

    那大漢竟無一點惻隱之心，反而咄咄逼人，不依不饒地說道：「無三兩下散手，為何要行走江湖？既然不敢與老子過兩招，也行，你父女倆跪在地上，給老子磕三個響頭，然後收攤走人，老子也不為難你！」

    方磊見那大漢如此跋扈，還如此無禮，又見那姑娘躊躇不前，猶豫不決，忙說道：「在我看來，這大漢只不過是江湖江中的二三流角色，姑娘就按原來的那套刀法和他周旋，必能贏他，但姑娘記住，點到為止，千萬不要傷他性命，如不能贏他，本人在暗中助你一臂之力，保證不會讓他取勝！」

    姑娘一聽方磊能幫她，頓時有了底氣，說道：「多謝公子指點！」

    方磊決定暗中幫助這姑娘打敗那大漢，讓他威風掃地，顏面盡失，以殺殺他的暴戾恣睢之氣，也讓他嘗嘗敗在一個小女子手下的滋味。

    於是說道：「這大漢，你說人家不敢和你過招，就要跪在地上向你叩三個響頭，如果你輸了，那又怎樣？」

    那大漢說道：「我會輸給一個丫頭？可能嗎？」

    「你管她可能不可能，你就說，如果輸了，咋辦？」方磊威嚴地說道

    那大漢只得說道：「如果是我輸了，也給這個小丫頭叩三個響頭，如何？」

    方磊對眾人說道：「大家都聽清楚了吧？如果這位大漢輸了，也給那姑娘叩三個響頭！」

    全場觀眾亦大聲喊道：「聽清楚了，我們可以作證，誰不履行諾言，就是龜孫子！」

    方磊突然向姑娘的背後拍了一掌，將仙氣強行輸入姑娘的體內，讓她覺得自己膽壯氣豪，一點也不會怯陣，而且變得頭腦靈活，手腳敏捷，即使被大漢打中一拳，也不會受傷。

    那大漢心急取勝，突然使出一招「喧賓奪主」攻了過來，雙拳上下翻飛，拳風呼呼，妄圖一招就能將姑娘打敗。

    姑娘雖然沒有和人家拆過招，但她刀法爛熟於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一招「白浪滔天」迎了過去，把那大漢罩在一片刀光之中。

    那大漢發現姑娘的刀勢厲害，比剛才還犀利幾分，心中不免發怵，忙跳出圈外，改換一招「雙龍出海」又攻了過來。

    姑娘也急換一招「直搗龍宮」，直指那大漢的下襠，這卻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打法，如果那大漢的雙拳砸中姑娘的雙肩，那麼大漢的「命根」也將被刀尖刺中，從此之後會斷子絕孫。

    那大漢不想成為太監，急忙向後跳開，不情願地說道：「我輸了！」

    眾人大喊道：「認輸了就跪在地上叩三個響頭呀！」

    那大漢站在原地，遲疑不決，不知道怎麼辦好，若然要他一個大老爺，向一個姑娘叩三個響頭，卻是辱沒了八輩祖宗，若是不跪，眾怒難犯，大家也不會放過他。

    方磊看得真切，突然運指如風，直向他右下肢的「陽陵泉穴」點去，一縷磁能量從他的食指尾端射出，那大漢覺得右膝關節一麻，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他知道場中有高人相助那位姑娘，再也不敢造次，怕惹來更大的麻煩，只得順勢叩了三個響頭，然後站立起來，猶如喪家之犬，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場上掌聲如雷，歡叫聲此起彼伏，眾人紛紛慷慨解囊，掏出銀子，銅錢放進銅鑼里，那姑娘臉上笑容如花，忙不迭地向眾人鞠躬致謝。

    方磊正要離去，突然，一個浪里浪氣的聲音傳來：「哼！小娘子真是沒有眼光，雞雜碎的一點銀子就讓你樂開了花？只要你叫我一聲相公，讓本公子一親香澤，就有大把銀子裝進你的口袋裏！」

    眾人看見是杜家莊的「花花太歲」杜憲，避之唯恐不及，紛紛地散開來，而杜憲的幾個隨從，也圍了上來，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令人生畏。

    如果是在往日，這對父女早就放棄攤擋，溜之大吉了，既是惹不起，閃避還是可以吧！但是今日，有人在背後給她撐腰，她已經是底氣十足，也想惹惹這個惡少。

    父女倆也想像江湖俠士那樣，懲奸除惡，教訓一下這個「花花太歲」，但畢竟是在人家的地，他們到底有沒有吃虧？請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