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計較,為什麼不可以多做些,讓我歇息三幾天?」嚴櫻櫻說道。
嚴氏說道:「你這個衰女胞,娘不是年紀大了,做不動了嗎?」
「您今年還不到五十歲,老了嗎?人家說,老了就應該多做些,否則會死,年輕人大把時間做呢?」嚴櫻櫻說道。
嚴氏也不計較這些了,高興地說道:「女兒!從此之後,就不用咱娘倆動手,翹起二郎腿享清福啦!」
「娘!您又發什麼白日夢了?」嚴櫻櫻問道。
嚴氏說道:「這是真的,咱家裏來了個頂樑柱!」
「是那個傻冒從土坑裏蹦了出來?想着要來咱家做上門女婿?」嚴櫻櫻不好氣地問道。
這兩年來,嚴氏沒少發話,要招個上門女婿,四里八鄉的年輕人,不知都死到那裏去了,只有幾個三四十歲的光棍漢請媒人過來探路,都被打發回去了,嚴櫻櫻的心裏也淡了,也不抱什麼希望了。
嚴氏問道:「原來和咱家訂有婚約,做上門女婿的黃海強,你總記得吧?」
「聽說過,不就是和嚴鶯鶯訂親的那個嗎?好好的你又提他幹什麼?」嚴櫻櫻問道。
嚴氏說道:「他找上門來啦!娘還讓他在客廳里等着呢?」
「那又怎樣?你告訴他,嚴鶯鶯離開嚴家都已經四五年了,還算得是嚴家的人嗎?趕他走,要找就到她外婆家找去,別死賴在咱家不走!」嚴櫻櫻強硬地說道。
嚴氏說道:「你這個死妹丁,說你蠢還真蠢到家了,他可是個財神爺啊!有誰肯把財神爺趕跑的?」
「什麼財神爺?還不是象咱們家那樣,做了幾年生意,就回去耕田了,還不是莊稼漢一個?糠頭能搾出多少油水來?」嚴櫻櫻毫不在乎地說道。
嚴氏罵道:「你知道個屁,他這次帶了三百兩銀子過來,作為成親儀式上,置辦酒席的費用!」
「那是嚴鶯鶯的錢,關您什麼事情?再有,兩人添置了嫁妝,辦了酒席,還能剩下多少?我才不想為他倆白幹事,再有,多了兩張嘴,家裏還有什麼東西能吃的?磚頭還是瓦礫?」嚴櫻櫻問道。
嚴氏興奮地說道:「與咱們太有關係啦!他說,等成親之後,父親還分一半家產給他,說要用馬車才能把銀子拉回來!」
「如果真是這樣,這個姐夫真值得叫叫了!」嚴櫻櫻來了興趣,他想着如果黃海強真的帶家產過來,又是家中的頂樑柱,一切事情都有他和嚴鶯鶯操持,自己也樂得清閒幾年,這個賬目有得算。
嚴氏卻說道:「什麼姐夫?是你的丈夫!」
「您是說,讓我和他成親?有沒有搞錯?」嚴櫻櫻驚問道。
嚴氏說道:「沒有搞錯,所以娘才把他穩在客廳里,偷偷地溜出來和你商量!」
「商量什麼?有什麼好商量的?」嚴櫻櫻一時還轉不過彎來。
嚴氏開導說:「你想,嚴鶯鶯已經有四五年沒有在這裏住,已經不是咱嚴家的人了,契約是你死鬼老子和黃海強的父親簽的,所謂肥水不流別人田,咱們沒理由要把這件事讓給嚴鶯鶯那個外人吧?你說是嗎?」
「讓又怎樣?不讓又能怎樣?誰叫她的命要比我好?」嚴櫻櫻無奈地說道。
嚴氏說道:「所以,咱們就來個偷梁換柱,讓你頂替嚴鶯鶯和他成親!」
「您以為您的眼睛看得見,他的眼睛就是桂元核做的,兩人相處了四五年,他還不認得嚴鶯鶯?」嚴櫻櫻說道。
嚴氏說道:「所以,娘才提前向你打個招呼,在沒有成親之前,你就留在閨房裏,不要讓他看見,到洞房花燭夜時,即使認出來,生米都已經煮成了熟飯,他想反悔也反悔不了啦!」
「這樣做行嗎?萬一他不願意,反出新房,女兒這一生的清白,也就完了,別說是招女婿上門,就是願意倒貼錢嫁出去也難!」嚴櫻櫻憂心忡忡地說道。
嚴氏說道:「這個你放心!娘保證做到漏水不漏,成就一樁美好姻緣,就放寬心地做你的新娘吧?」
為了貪得黃海強的家產,嚴氏決定鋌而走險了,她從女兒手中提過菜籃子,心急火燎地走了,吩咐女兒從後門閃進房中躲了起來。
回到家裏時,黃海強還在會客廳里傻愣愣地等着,看見嚴氏提了一籃菜回來,這才又裝着在品嘗香茗。
為了招待這個上門女婿,嚴氏還破例殺了只雞,抱出一壇死鬼老公留下來的名酒,說道:「海強!先來食飯吧?」
黃海強來到餐桌邊,問道:「小姐呢?為什麼沒有過來食飯?」
「我們這裏有個習俗,兩個人沒有成親時,是不能見面的!」嚴氏說道。
黃海強這才想起道:「是了,我們那裏也是一樣,差點忘記啦!」
「不用急,俗話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娘明天就請齊親戚朋友,三姑六婆,媒人大嫂,大辦酒席,為你倆舉行成親儀式,慶賀一場!」嚴氏說道。
黃海強感激地說道:「多謝娘的成全!」
「今晚咱娘倆就先飲兩杯,明天晚上,再讓你和小姐飲交杯酒,以後好好地過日子!」嚴氏打開酒罈蓋,斟了滿滿的兩大碗。
黃海強捧起其中一碗,敬道:「恕小婿放肆,今晚就來個借花獻佛,敬娘一杯,先干為敬!」
說時,捧起酒來,飲了個底朝天,嚴氏原來就是個好吃懶做的貨,飲起好酒,更是不知天高地厚。
兩人推杯把盞,一直飲到二更時分,觥籌交錯,這才散席,各自回房歇息,這一來,可餓壞了嚴櫻櫻,原來娘和她約好,等做好飯後先送一大碗讓她食,誰知娘飲起酒來後,連自己都忘記了。
等到二更時分,她的肚子裏早已「嘰嘰咕咕」地叫了起來,前肚皮也貼上了後肚皮,好不容易等娘回去安寢,便迫不及待地來到廚房,但見得滿桌都是殘羹冷炙,雞骨頭丟得滿地都是,卻沒有半塊完整的雞肉了。
嚴櫻櫻只得把籃子裏剩下來的蔬菜炒了一碟,狼吞虎咽起來,她確實是太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