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藥谷 第838章孽緣〈二〉

    那女子一聽，連忙跪在地上叩道：「請公子放他一馬，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女子，就讓我為他承擔這一切罪孽吧？」

    於是，那女子把兩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她叫巫雪娘，男的叫祝世文，兩人是表兄妹關係，祝世文五歲時，父母雙亡，作為舅父的巫莊主，便把外甥接到家裏撫養。

    那時候，巫雪娘才三歲，兩個人整天在一起玩耍，後來又一起在私孰讀書，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巫氏自從有了雪娘之後，再無生育，巫莊主也決定不再娶二房，將祝世文養大之後，作為上門女婿。

    巫雪娘從小長得秀麗端莊，鵝蛋也似的臉，鼻如凝脂，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齒若編貝，眸似秋水，眼睛神動能語，特別是那對深深的小酒窩，笑起來十分迷人。

    人家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她是有才又有德，冰雪聰明，被爹娘視為掌上明珠，托在手裏怕碎，含在口中怕化，熱了有人扇扇，涼了有人加衣，幸好她心地善良，脾性溫和，如果象那些刁蠻任性的小姐，不知有多少丫環遭罪了。

    祝世文更是長得聰明伶俐，讀書認字，過目不忘，私孰先生時時在巫莊主面前，誇他是狀元之才，直喜得莊主心花怒放，對他寵愛有加，特意在後花園裏的僻靜處，建了兩間新屋作為書房，還派書僮過去伴讀，派丫環過去照顧他的起居飲食。

    他也不負所望，十五歲時參加鄉試，中了秀才，於是窩在後花園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忘記了颳風下雨，忘記了晴天陰天，忘記了春夏秋冬，甚至忘記了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幸好雪娘經常帶着丫環前來噓寒問暖，使得他知道世間還有人情冷暖，愛恨情仇，閒暇之餘，便在後花園裏漫步曲徑，花前月下，互訴衷情，兩人山盟海誓，一個非表哥不嫁，一個非表妹不娶，道不盡人世間的男女之情。

    雪娘知道：表哥長得俊逸儒流，文采出眾，是個難得的人才，值得自己託付終生，爹娘也把他當成上門女婿，他日大比之後，高中榜首，再為兩人完婚。

    祝世文二十歲那年，正值舉子進京趕考，巫莊主不但為他準備了充足的盤纏，還派了一名家奴，幫他挑行李，陪同進京，千里迢迢，也好有個照應。

    臨行之前，巫莊主一再吩咐道：「文兒！進京路途遙遠，一切小心，大比之年，用盡心機，高中三甲，衣錦還鄉，為我巫家光耀門楣，到時爹為你和雪兒完婚！」

    「請爹放心！文兒一定不負您老人家的厚望！」祝世文肯定地說道。

    巫雪娘一直把祝世文送到大路口，這才從丫環手中取過行囊，依依不捨地說道：「文哥！這是賤妾為你縫製的兩套新衣，一針一線，都是我的心意，望你珍惜，高中之後，記得回來娶雪兒為妻，不要留戀京城繁華，另攀高枝！」

    「你不是秦香蓮，我也不做陳世美，心中只有雪兒！」祝世文肯定地說道。

    巫雪娘聽得，心裏踏實了許多，又從丫環手中取來布包，說道：「賤妾手中還有一些金銀首飾，這都是我的私房錢，一併帶在身上，飲食住宿，少了銀子，樣樣都行不通！」

    「小姐！老爺已經給了足夠的盤纏，你就收起來吧？此去京城，路途遙遠，艱險重重，賊匪猖獗，帶在身上的錢財太多，反為不美！」家奴勸說道。

    雪娘說道：「怕什麼？你武功高強，只要錢不露眼，有誰知道？」

    小姐說話，家奴那有反駁之理？只得點了點頭，願意為公子保駕護航，也就是這些金銀首飾，反害了兩條性命，是福是禍？是禍躲不過啊！

    辭別了雪娘後，主僕兩人一路奔波，餐風露宿，逢山開路，逢水趟過，餓了食乾糧，渴了飲山泉水，計算着再過一天，便可走上官道，到時和大批上京趕考的士子走在一起，便是安全

    無險了。

    誰知，當他倆路過一片竹林時，碰上了一班攔路搶劫，殺人越貨的綠林草寇，攔住了去路，一個賊頭大聲喝道：「此路是我開，此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賣路財！」

    家奴看見對方有十多個賊人，而祝少爺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抬，指望不上他能幫助自己殺敵，自己反而要保護他，於是只得忍氣吞聲地走上前，一抱拳道：「各位好漢！小人身邊的，只不過是一位窮師生，我倆一路上乞討而來，那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看在他是一個上京趕考的士子份上，就放過他吧？他日金榜題名，回鄉路過貴地處，重重地賞賜你們，如何？」

    「哼！你當老子是三歲小孩子，那麼好糊弄的嗎？看這個書生穿得光光鮮鮮的，還用得着乞討上京趕考？」賊老大問道。

    家奴說道：「你別看他穿得光鮮，那是為了應付場面，其實，這些衣裳還是從當鋪里租來的呢！」

    「你這個家奴巧舌如簧，也是租來的吧？還說什麼金榜齊名，再賞賜我們，這是什麼話？先別說能不能考上，還未可知，即使考上了，帶上幾十個官差，還賞賜我們？不把我們抓去衙門定罪，就算不錯了！」賊老大說道。

    其中一個賊人說道：「老大！別聽他鬼話連篇，凡是能夠上京趕考的，都是有錢人家，窮人家能供得起嗎？還一路乞討呢！騙誰？」

    賊老大說道：「有錢無錢，把行李給老子翻過，不就知道了嗎？」

    家奴看看不對路，想着來個「擒賊先擒王」，掩護公子先走，自己武功高強，等公子走後，自己再想辦法脫身也不遲。

    於是突然閃身上前，使出一招「鎖喉功」，右手食指和拇指鉗住了賊老大的咽喉，急切地說道：「公子快走，過了這片竹林，就是官道，那裏上京趕考的士子多，他們就不敢動手了！」

    祝世文是一介師生，那裏見過這種陣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