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精說道:「我要認你做乾娘!」
「好呀!這是好事嘛!為什麼不敢說?」老婆子兩眼笑成了一條線。
她只有一個兒子,現在平白無故地從天上掉下個女兒,而且還是個富家千金,他日父母回心轉意,找回個女兒,不就可以攀上有錢的親戚啦!
妖精說道:「等易生和何娟回來時,我就叫他們做哥哥,嫂子!」
「他倆聽得你這樣說,還不高興得一蹦三尺高?」老婆子說道。
果然,當夫妻倆從地里回來時,妖精甜甜地叫了一聲道:「哥哥,嫂子,回來啦!」
她這一聲叫,倒把夫妻倆嚇了一跳,易生忙問道:「姑娘!你這一叫,倒把我弄糊塗了,這是什麼意思?」
「王菲要認我做乾娘,你倆不就成了哥嫂嗎?」老婆子說道。
妖精說道:「娘!哥嫂!咱們既然是一家人,我就要在這裏長住下去了!」
「好呀!咱娘倆以後也有個伴啦!你身子孱弱,幹不了地里的活兒,今後就留在娘的身邊,做些針線活,餵養一下家裏的豬狗雞鴨,娘也到地里去,幫着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兒!」老婆子說道。
何娟說道:「娘!地里的活有我和生哥呢!您老人家就待在家裏享清福吧!」
「真是一個孝順的媳婦,老身又多了一個孝順的女兒,直好!」老婆子說道。
妖精說道:「我也不能在家裏白吃飯,你們既然不讓我到地里干粗活,明天我和嫂子到街上去買些綢緞和彩線回來刺繡,然後帶到街上去賣,賺些日用錢!」
「姑娘!你還會做繡工?」老婆子驚問道。
妖精說道:「是的!我雖然是個深閨小姐,整日待在繡樓里,卻也沒有偷懶,學得了一手好繡工,現在可派上用場啦!」
「那好!明天也沒有多少活干,我一個人出去就行了,娘子,你明天就陪妹妹上街,順便扯件新衣裳!」易生說道。
何娟說道:「我的衣裳還能穿,只是娘的衣裳太舊了,補丁打着補丁的,都是我這個做媳婦的沒用,連針線活都做不好!」
「媳婦!這也不能怪你,整天跟着生兒,起早貪黑地侍候着地里的莊稼,那有時間做針線?你對娘的好,娘時刻都記在心裏!」老婆子說道。
第二天中午,何娟約上王菲,來到倒水鎮,首先買上了幾塊綢緞,又選了各種顏色的彩線,這才說道:「妹妹!你幫嫂子參祥一下,扯塊什麼顏色的布好,作為媳婦的,要孝敬一下娘了!」
「老人家的,還是穿深藍色的衣服實在!」妖精說道。
何娟說道:「好!嫂子聽你的,但你要幫嫂子一個忙,縫好之後再送給他老人家,她一個寡婦人家,帶大兒子不容易,我得代生哥好好地孝敬她!」
「你這個做媳婦的,能這樣對待婆婆,能處處為她着想,可算得上是個好媳婦,但她對你,能有這個心嗎?」妖精說道。
何娟說道:「人心都是肉做的,將心比心,我這樣對她,她應該待我不薄吧?」
「所謂日久見人心,時間長了,就知道啦!」妖精說道。
兩天後,王菲果然幫老婆子做好了一件新衣,當何娟雙手捧着交給她時,高興到不得了,欣喜地誇獎道:「你看這王菲的手藝,真是好到不得了,這一針一線的,縫得又密又整齊!」
「當然啦!人家是深閨小姐,心靈手巧,那象我這些手腳粗魯的農村婦女,抓鋤頭的手功?」何娟也不計較婆婆的埋汰口吻。
這妖精也確實有些手藝,繡出來的工藝品,十分精緻,一幅鴛鴦戲水,繡得維妙維俏,栩栩如生,兩隻鴛鴦相對着,眉目傳情,拿到街上去擺地攤,果然賣得個好價錢。
這一來,全家人對她可就刮目相看了,特別是老婆子,經常在兒子的面前誇讚她,說她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知書識禮,聰明伶俐,心靈手巧,更會賺錢,開始嫌棄媳婦了,說她象頭母牛,只會耕田犁地,其他的什麼都不會做。
「媳婦跟着我起早貪黑,沒日沒夜地幹活,任勞任怨,共同支撐着這個家,你還想怎樣?咱們農村人,能幹活就行,這樣才生活得實在!」易生如實地說道。
妖精也不失時機地在老婆子的面前表現自己,每次賣完繡品後,不是買魚,就是買肉回來,大大地改善了生活,喜得老婆子整天樂顛顛的,窮怕了的她,以為窮日子終於熬到了頭。
這一天晚上,妖精突然對老婆子說道:「娘!做您的乾女兒,將來始終要嫁人,還是要分開的,如果能做您的媳婦,就能一生一世地侍奉您老人家了,多好?」
「媳婦和生兒,感情這麼好,自從進了這個家門後,兩人從來沒有吵過架,紅過臉,而且媳婦心地善良,對我十分孝順,我可捨不得拆牆他倆啊!」老婆子真心地說道。
妖精說道:「但是,我是個富家千金,爹又是個莊主,家財萬貫,我只有一個哥哥,爹始終會認我這個女兒,到時分給我三分之一的財產,就是終生享用不盡了,人家都說,肥水不流別人田,如果再從這裏嫁出去,豈不是益了人家?」
「這事容我想想,和生兒商量商量,再作定奪,如何?」老婆子說道。
她想道:媳婦雖好,畢竟是個窮人家的女兒,如果兒子娶了王菲,能攀上王莊主這門親戚,就能從地獄到天堂,就能一夜暴富,變成大財主,這一樁有賺無蝕的婚姻,值得做啊!
於是,她開始厭惡起媳婦來,這也不是,那也不行,在兒子的面前說她的壞說,誇讚乾女兒的本事,甚至當着兒子的面罵媳婦,令何娟難堪,然後自行離開易家。
何娟知道婆婆有意挑起事端,忍氣吞聲,罵不反口,易生也知道娘的用意,有事乾沒事干也帶着妻子出到田間,以避開母親的責難。
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媳婦不和自己頂嘴,一時間也拿她沒有辦法,這樣又維持了一段時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