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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歪理?我湊近小聲問道:「大哥,他是誰?「
大哥疑惑地搖了搖腦袋:「我在秦州待了這麼多年,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我接着瞧去,白衣公子對我莞爾一笑,從廊上翩然而起,身姿倜儻朝大堂掠去,他有意無意落在舞台的正中,明明是七尺男兒,卻面若冠玉,妖冶奪目,比站在他身邊的碧荷還要貌美幾分,真令在場的女子汗顏。
此時的碧荷一言不發,對即將到來的命運已經心灰意冷。
他頗有自xìn 地掏出一疊厚厚的銀票,在月娘面前晃了晃,邪邪一笑:「月娘,碧荷姑娘我要定了,這些錢應該夠買下她好幾個晚上。「月娘見他是來真的,不好推拒,畢竟聞香閣的規矩擺在那裏,價高者得,她一個生意人,犯不着得罪金主,於是笑眯眯收下銀票,討好道:「公子說什麼便是什麼,一會兒公子直接帶走碧荷,明兒個把人好端端給月娘送回來就成。「名花有主,在座的公子哥兒覺得可惜,直朝月娘抱怨,月娘賠笑道:「各位公子若能像這位出手大方,美人也不至於落空呀,沒了碧荷,聞香閣還有大把年輕貌美的姑娘,各位爺今晚可一定要盡興才是。「說着使了使眼色,一個個嬌顏如花的姑娘魚貫而出,井然有序地落座,放眼望去,沒有一桌客人受到冷落,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月娘真是做生意的好手。
滿堂熱鬧中唯獨白衣男子似笑非笑貼在碧荷耳邊說些什麼,旁人以為是二人的調情,沒有在意,隔得這樣遠,我卻將男子的唇形看得一清二楚,他說的不是情話,但足以將碧荷打入深淵:「我看上你時,你拒我於千里之外,如今自甘墮落,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你這樣的女人我已不稀罕,不如就將你賞給我那幫狐朋狗友,你意下如何?「碧荷頓時面無血色,慘白一片。她難過地閉上眼,神色痛不欲生。
我仿佛看到那男子說完故意看了我一眼,唇邊還是掛着不懷好意的笑,他如何知道我能看懂他在說什麼?
下一刻,白衣男子居然徒手解開碧荷身上的外衣,將只穿了薄衫的她暴露在眾人面前,他是在故意羞辱她,給她難堪。不少人臉上淫邪的目光直勾勾掃向碧荷身上,連連叫好。
月娘收了錢,不好多說,憂心忡忡看着台上,我聽大哥道:「頭一次有這種玩法,這姑娘怕是得罪過他,如今落在他手上,有苦說不出呀。「許是先前幾杯酒下肚讓我產生了幻覺,碧荷與小葉的臉不斷重合,想起小葉我的心很痛,她若是沒死該有多好?
我在一片嘈雜聲中拍案而起,顧不得那麼多,只想着碧荷會受到的屈辱,一股腦兒地沖了下去。
果然,男子還要伸手去解開碧荷的衣帶,我飛身而下將碧荷推到身後,與這男子擦肩而過,我暗暗握了握她冰涼的手,先一步擋在她前面,她只穿了單薄的紗衣,我好歹穿戴整齊,能替她擋掉一些噁心的目光。
只是我這一出頭,所有人的眼光就都落在了我身上,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打量讓我很不舒服。
我正色道:「公子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是不是太過分了?「男子饒有興致的看着我:「兄台想來一出英雄救美?「「以公子的身份氣度,何不做個惜花之人,不要難為這位姑娘?「他蹙眉,好像他才是受到羞辱的人:「兄台不知,她是第一個敢拒絕我的女人。「果不其然,白衣男子非但風流成性,還狂妄自大,難不成全天xià 的女子都要任君採擷,排隊倒貼?
對他這種萬花叢中過的人,碧荷的拒情反倒更會激起他的好勝之心,此人胸懷狹窄,竟使這樣的手段報復一個女子,也是男人中的極品。
「公子該明白,強扭的瓜不甜。「他無賴般道:「本公子偏偏就喜歡強扭的瓜。「我一時語塞,想不出如何應對,這時,隨他而來的幾個男子已從樓上的雅間走下來,年紀最輕的那人長得歪瓜裂棗,氣焰囂張道:「哪裏冒出來的臭小子,不知好歹,這位公子瞧上的女人你也敢搶,知道你招惹的是誰麼?」
這起鬨的人就是個紈絝子弟,年紀輕輕就眼袋浮腫,看得出是長期沉迷聲色,無怪人以類聚。秦州之大,公然如此張狂的人會是什麼身份?我見周圍的人大都是一副瞧好戲的模yàng ,不由猜測起他們的來頭。
秦州一向以城主為尊,實則卻倚靠兩大望族的勢力,一個是鑄造bīng qì 的慕容世家,還有一個是善於收集各國情報的獨孤世家。這兩大望族因祖上結緣皆與秦州城主交好,更是約定子孫世代都要輔佐城主,絕對不讓秦州易主。
幾日前我進酒樓吃飯時碰巧聽人提及,只是這幾人的相貌並不出眾,行為舉止含有輕佻之意,怎麼看都是市井之徒,不像出身兩大望族之中。若真是慕容氏和獨孤氏的人,斷不該這麼高調跋扈。
我冷眼挑眉:「我的確不知幾位的身份,亦沒有興趣知道。」
「哼,有眼無珠的東西,說出公子的名號,可要嚇死你!」
碧荷沮喪地垂淚,如一朵被秋雨打濕的花,平白惹人憐惜:「碧荷多謝公子出手相助,是碧荷福薄,還請公子速速離開。」
我若想走,當然會平安無恙,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只會落到這幫登徒子手中,平白遭人折辱,我豈能坐視不理?
「不如這樣,公子同我走一趟,我將一萬兩如數還給公子,望公子成人之美,將碧荷姑娘讓給我。」我沒有錢,可冷麵男有的是錢,我向他借個一萬兩,他應該會同意,以後讓李軒再替我還上便是。
白衣公子收起紙扇,走近在我肩上敲了幾下,力道狀似不大,我的身體卻沒來由往下沉,似笑非笑嘲諷道:「她一日是聞香閣的姑娘,就一日要守這裏的規矩,比起成人之美,我更愛奪人所好。」
他就是個無賴,我咬牙切齒道:「公子凡事還是留有餘地的好,切莫欺人太甚,以免將來懊悔。」
「所謂聞香識女人,兄台你與我眼光一樣不俗,不如——」他眼中透出危險的光:「我們二人來個較量,就請在座的各位做個人證,誰贏了就得到那女子的一晚,如何?「他狡猾如狐,又很難纏,我心生警戒,沒有一下子應承:「比什麼?」
「方才我試探了一番,兄台也是身懷武功的人,你我二人就來個斯文的,比劍如何,若你在一百招內不輸下陣來,便是你贏。」
我輕功好,劍術卻很一般,難免有些猶豫,當初龍瀟說要教我,我也沒認真學三兩下,想起來真是後悔。
他看穿我的心虛,故意激我:「兄台方才信誓旦旦要替碧荷姑娘出頭,怎麼這會兒竟不肯與在下來個公平較量?若兄台技高一籌,這一萬兩我就贈與兄台,且將碧荷姑娘拱手相讓。」
此時騎虎難下,再不濟也要拼上一拼,我的顏面是小,碧荷的聲譽名節是大,我挺直腰板目光灼灼:「一言為定,擊掌為證。」
白衣男子抬起手掌,我和他掌心相擊之時,他眼中露出狡黠的光,抿唇一笑,我只當沒看到。
我彎腰撿起躺在地上的外衣替碧荷披上,示意她先下去,言辭誠懇道:「姑娘,待會的比試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若不才輸給他,還請姑娘不要怨我。」
碧荷聲若細雨:「公子肯這般為碧荷,碧荷感激不盡,無論哪般結果,碧荷都不會怨怪公子。」
我抱拳道:「多謝姑娘體諒。」
寬敞的舞台上只剩下我與他二人,他將隨身攜帶的佩劍扔給我,動作狀似隨意,我接劍時手臂卻被震得微麻,如他這般放蕩不羈的人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功,着實讓我驚yà 。
「這柄寶劍我從小帶在身邊,吸取日月精華,削鐵如泥,我只用一把普通的劍與你比試,省得你說本公子欺負你,勝之不武。」他特意將「欺負」二字加重了音,聽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我利落地把劍收在身後,謹慎道:「請出招。」
我確有幾分輕敵,我以為他會先試探我的招數再做進一步的攻擊,本想以防守為主,儘量拖到一百招後,不料他瞬間收起痞氣的笑容,足下生風掠到我身前,冷劍襲來,我幾乎來不及防衛,被逼的後退一大步。
我本能地提起劍去擋,兩劍相擊摩擦出點點火星,擦過耳邊的風無比迅疾,他剛才的一劍絲毫沒有手下留情,我甚至不懷疑稍有疏忽我的耳朵已經被割下。
他又恢復邪魅之色,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在下獨孤昊,敢問姑娘芳名?」
他是獨孤世家的人!
我已知他意在分散我的注yì 力:「其實姑娘已經猜到了,不是麼?」
被他看出是女兒身的我面不改色,硬着頭皮道:「名門之後也會有你這种放浪形骸之人?」
「與我那些迂腐的兄弟相比,我的確是獨孤家的異類。」他語氣像是自嘲,我卻不敢再掉以輕心,怕一個不注yì 被他的長劍所傷。
他又一劍揮來,帶着千鈞之力,我無力正面迎敵,改為閃躲避讓,我靈機一動扯住碧荷用過的綢幔借力而起,旋身而上,身體巧妙側轉,生生躲過他的狠招,他眼中浮現出驚喜之色,順勢一改攻擊的方向,我被逼的只好雙腳離地勾在綢幔上,整個人倒懸向下,揮舞手中的劍阻擋迎面而來的招式,獨孤昊面露讚許,緊接着也飛身而上,趁我攻擊的空隙一舉割斷了綢幔,在場的諸多看客倒抽了一口氣,等着看我摔在地上認輸。
我暗叫不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已不是第一天習武,一招一式也不再像最初那般青澀,運用起體內的真氣來也愈發熟練,身體下墜的同時,我迅速地扯過另一根綢幔向樓上的長廊盪去,白衣男子沒有給我喘息的機huì ,他緊跟而來,我能感覺到身後冰寒的涼意,就在長劍即將刺入我腰腹的一瞬,我一腳踏在另一隻腳上,借力使力,整個人萬般輕盈而上,不斷飛旋,靈動的倩影飛舞在一條條色彩斑斕的綢幔中,在場的人個個眼花繚亂,等他們回神之際,我已經身姿優雅落在另一頭的迴廊上。
抬眼看去,男子站在迴廊的另一端與我遙遙相望,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嘲xiào :「原來我是走了桃花運,遇見你這麼有趣的姑娘。」
他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已令我膽寒,想不到此人武功卓群,和我纏鬥了許久,說話的氣息卻紋絲不亂,我自恃輕功過人,他也不弱,我不擅劍術,這幾十招下來也只是勉強打成了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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