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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園。木槿花開滿樹,白色、粉紫色到紫色,爛漫如錦。
屋內,吟夢沐浴過後,由侍女釧兒服侍在身上擦了香粉,她端坐於銅鏡前,身着桃紅色的絲質寢衣,嬌艷妖嬈,傾城傾國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愁色。
王爺對王妃一日勝過一日地關心親近,叫她如何不愁?她自以為佔盡春色,傲視群芳,殊不知有一朵本不起眼的小花正肆意綻放,光芒愈發奪人心魄。
釧兒正替主子梳頭,她眼尖,看出主子有心事,遂放慢了手上的動作。
吟夢瞧着銅鏡里的倒影發呆,她極重保養,每每沐浴定要用上不少新鮮採摘的花瓣,沐浴之後更是以香粉擦身,命婢女將香露抹在齊腰的墨發上,養護髮質。她的一頭長髮齊至腰間,柔順嫩滑,觸感極佳。
女為悅己者容,她時刻保持精緻姣好的妝容,為的就是在王爺心目中留下最美的一面。朝廷的臣子官員為籠絡他送進府的女人還少麼?她見過幾位,個個年輕貌美,精通書畫,不是俗物。相較而言,她只不過多了些運氣得以陪伴在他身邊。
她不奢望自己是特別的,塞外邂逅,她為他的氣度所傾倒,甘願放qì 自由自在的日子隨他入京,甚至名分她亦不在乎。她要那虛名作甚?她想要的是能在他心裏有一席之地,長伴左右。
如今她終於也嘗到了被冷落的滋味。他已經有好幾天不來沁園,釧兒告訴她,昨日他允了王妃進墨竹居,待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墨竹居是王府的禁地,王妃怎麼會不曉得?是她太小看了那個看似單純的少女。
吟夢素手捏起一縷長發,任憑墨法再黑再亮又如何,也不會有人來欣賞。她淺淡游離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木槿花上,夜涼如水,寒了人心。
「風露淒淒秋景繁,可憐榮落在朝昏。未央宮裏三千女,但保紅顏莫保恩。」木槿易落,紅顏易衰。比起那位活得肆意絢爛的王妃,她已有雙十年華。
「色衰而愛馳,愛弛而恩絕。釧兒,你說,王爺心裏真的有我麼?」吟夢好看的眉皺起,隴上一層青霧。
釧兒減輕手上的力道答道:「小姐別想太多,王爺若不是把小姐放在心上,怎會大半年都不去其他夫人的住處,唯獨常cháng 宿在沁園?王爺待小姐是獨獨與眾不同的。」
吟夢一笑,有些自嘲道:「是啊,他待我自然是不同的。在我面前,他從不掩飾他的喜惡、脾性,心情好時邀我撫琴作畫,不好時揚袖而走,不留情面。」
她的手緊捏起一支約莫兩指長的金色步搖,細長的簪身上是銀絲繞制而成的木槿圖樣,此時精細的銀絲嵌入掌心,冒出幾顆豆大的血珠,順着皓白的手腕而下,她卻似乎不覺得疼,銅鏡里的女子由妖媚多了幾分凌厲:「我是他的女人,卻不是他的妻。」
釧兒見了,趕忙上前從主子手中取出步搖,她攤開主子細嫩的手,掌心深處多了道刺目的血痕,她有些心疼勸道:「小姐這又是何苦?」
吟夢惘若未聞,愴然流淚道:「他待我不同,卻只有她才是他心尖上的摯愛。一個女人成為丈夫的知己,沒有愛又有何用?我不甘心輸給她,釧兒,我真的不甘心。」
「因為我愛他,我恨不起他來,只能把苦吞下去,咽進肚子裏,這苦釀成的痛一日一日啃噬着我的心,我不好過,孤枕難眠,夜那麼長,長得難捱。」
釧兒蹲下身,白淨的小臉多了分堅定,她在吟夢身前道:「小姐想想當初放qì 塞外的自由生活是為了什麼,只要留在王爺身邊,小姐還怕留不住王爺的心麼?只有小姐才是最懂王爺的人。」
俏麗的侍女眼中閃過一絲與年紀不符的狠意:「奴婢絕不會讓王妃欺負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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