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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進入了正題,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王錦靜靜的看着她,半響,才緩緩的道,「因為你父親他身體不允許。」
這話一出,無異於是一個響雷,炸開在每個人的頭頂。
玉樓春面色一變,她曾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離開京城時,祖輩定下了什麼規矩,也或者是來京城太過冒險,可唯獨沒想過這一點,身體不允許,那是什麼意思?
好半響,她才讓紛亂的心沉澱了下去,上一世,生死斗經歷了,還有什麼是不能面對的,她相信父親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因為花伯和金爺爺的眼神里沒有流露出那種悲傷,「怎麼個不允許?重病在臥不能走動?」
這是她最先想到的。
誰知,王錦搖搖頭,眼眸里有些憐惜湧上來,「不是。」
「那到底是什麼?」玉樓春心裏浮上不好的預感。
果然,王錦接下來,聲音有些沉重的道,「你父親他是中了一種毒,具體什麼毒藥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中了那種毒後,終生不能見光!」
聞言,玉樓春身子狠狠一震,顫着聲問,「中毒?」
王錦有些心疼,卻忍着沒有勸,「是。」
「終生不能見光又是何意?」玉樓春覺得胸口有些悶,無論如何,她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終生不能見光啊,那豈不是一輩子活在黑暗裏?難怪父母不能來看她一眼,因為他們走不出來!
心忽然像是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監控畫面里,向大少和慕容秋白看到這一幕,都心疼的無以復加,向大少下意識的就要衝過來,被閻華死死的攔住,「少爺啊,玉小姐一定不想您現在就過去的!」
「可是你看不到她現在有多痛苦?爺怎麼能不去安慰她!」
「少爺啊,揭開這個秘密,玉小姐會痛苦是在所難免的,可這也是沒辦法逃避的,您得讓她慢慢接受消化啊,玉小姐那麼堅強,肯定會熬過去的額,您要是過去了,說不定玉小姐不想讓你們擔心,苦苦壓制起來了呢?到時候不是更留下了心病?」
向大少聞言,終於頹然的坐下去,陪着畫面里的她一起揪着心痛着。
車裏,慕容秋白拉開車門的手被瑞安按住,「少爺,您不要關心則亂,現在進去,只會讓玉小姐的計劃功虧一簣。」
這些道理慕容秋白都懂,「可是,小樓她現在需要我。」
瑞安搖頭,「不,玉小姐不是一般人,她會堅強的面對的,您要是過去了,才會給她脆弱的機會。」
慕容秋白無奈的鬆開手,盯着畫面的她,琥珀色的眸子裏都是濃濃的心疼和憐惜。
茶室里,王錦望着這樣子的她,心也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不是撕心裂肺的疼,卻密密麻麻,讓他再也忽視不了,他沉默了片刻,才啞聲解釋,「據說中了那種毒,只能待在沒有陽光的地方,譬如山洞……」話音頓了一下,他斟酌着多補充了一句,「普通的燈光似乎無礙,所以即使出不了山洞,可也不會生活在黑暗裏。」
若是一輩子眼前只是一片黑暗,那該是何等痛苦?
再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也會被逼瘋了。
當年,能下次毒手的人還真是心腸歹毒陰狠。
這是比死還要殘忍的打擊!
玉樓春閉了閉眸子,再睜開時,聲音已經平靜下來,「走出來會如何?」
王錦訝異了一下,才道,「據說皮膚會潰爛,眼睛會失明。」
玉樓春放在桌面下的手緊緊的攥起來,「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
聞言,王錦沉默了一下,還是據實以告,「我是無意中聽到的。」
「聽誰說的?」玉樓春神色清冷,沒有一絲溫度。
王錦的臉色比她還冷,似是極其不願提到一樣,「王家老爺子,有一次他在書房裏打電話,書房的門沒有關好,我恰好經過,我不知道對方是誰,只是那一次,他情緒似乎有些激動,然後話題就提到了當年的一些事,你父親叫南寒玉吧?字雲水對不對?」
聞言,玉樓春緊緊的盯着他,眼神冰冷,「是你家老爺子下的毒手?你王家還真是喪心病狂,滅了玉家幾百口人還不算,竟然還對我父親做出那麼令人髮指的事情來,你們真是沒有人性!」
王錦也不惱,靜靜的聽着她發泄,仿佛她罵的不是他一樣,半響,他才開口,「我也覺得他們都沒有了人性!」
玉樓春一怔,片刻,冷笑道,「不用說這樣的話,對我無用,王錦,我們玉家和王家的仇恨不死不休!」
誰知,聽到這話,王錦竟然還笑了一聲,只是那笑聲滄桑淒涼,「好,不死不休。」
玉樓春抿緊唇,恨恨的瞪着他。
王錦什麼樣的眼神都見過,比她還要憎恨厭惡的他都可以無動於衷,然而此刻,他卻有些受不住了,「玉樓春,我知道你恨王家的人,可是債有頭、怨有主,六十年前,我還沒有出生!就算是我也是王家的人,將來你大仇得報,非要我連坐,要一起槍斃,我也無話可說,可能不能不要用這樣的眼神荼毒我?」
玉樓春還是不說話。
王錦苦笑一聲,「你那麼聰明,善良,也知道王家除了那幾個人,其他的人都是無辜的……」
玉樓春忽然打斷,「無辜?你確定都是無辜?對,六十年前的事,是與他們無關,可是現在呢,將來呢?你還能保證他們都是無辜的?他們就不會出手再造什麼孽了?你以為就你們家老爺子一個人的錯,其他人都是乾淨的?」
她一聲聲的質問,王錦無言以對。
氣氛壓抑而沉重。
半響,王錦才無力的道,「對,你說的沒錯,王家的人確實沒有幾個無辜乾淨的了,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腐朽了,醜陋不堪,只是……」
他頓了片刻,看着她的眼睛,有些祈求的低聲道,「只是不要連我一起恨着可好?六十年年前的事,我不曾參與,現在的骯髒事,我也不會參與,玉樓春,我不會傷害你的。」
玉樓春沒說話,撇開了眼睛。
「你不相信我?」
玉樓春嘲弄的一笑,「我不覺得你有什麼地方可以值得我相信,你是王家的人不是嗎?你身上留着他們的血,王錦,就算王家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對他們有些怨懟,可是你真的會棄他們與不顧?真的到了玉家和王家兵刃相見的那一天,你又該如何取捨?」
王錦幾乎沒有猶豫的道,「我會選擇你!」
玉樓春心裏一震,卻自嘲的笑,「我可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魅力。」
王錦點頭,「是,當初我也不覺得你會有這麼大的魅力,所以我有自己的打算,可是後來……有些東西便不再受我的控制了,你明白了嗎?」
玉樓春不想聽這些,這些會讓她的心更加的亂,她有些煩悶的問,「你到底想要如何?」
王錦卻還是那一句,「我之前就說了,不會傾囊告之,下一次約會再跟你說。」
「你……」玉樓春呼吸一窒。
王錦幽幽的看着她,「玉樓春,將心比心,我現在並沒有求什麼太過分的不是嗎?只是一起喝茶聊天而已,我便告訴了你那麼多,難道還不夠厚道?」
聞言,半響,玉樓春壓下那股子凌亂的焦躁,「好,下次就下次,那你能不能這次先告訴我……我父親的毒可有解?」
「這個嘛……」王錦猶豫了一下,「我覺得應該是有,任何毒藥只要是人為配製出來的,肯定就會有解除的辦法,更何況現在醫術這麼發達。」
說到這裏,玉樓春忽然想道一個不安的事實,那就是她的母親是蕭家的嫡長女,蕭家擅長什麼?醫術啊,可母親去了父親那裏幾十年都沒有找到解除的辦法,那意味着……
王錦顯然也想到了,斟酌着道,「你先別急,你母親雖然是蕭家的嫡長女,懂醫術,可她的醫術不是蕭家最好的,再說這些年,他們又不能走出來接受現代化的儀器檢查,甚至我猜,他們連敢抽血帶出來化驗都不能,所以沒有治療好,也是情有可原,如今你知道了,一定會想更妥善的辦法對不對?我也會幫你的……」
玉樓春揉揉眉頭,「不必!」
王錦苦笑,「玉樓春,不要拒絕的那麼早,或許真的只有我可以找到解藥。」
聞言,玉樓春猛地抬眸看向他。
王錦自嘲的解釋,「畢竟我是王家的人不是嗎?老爺子既然知道毒藥的事,那麼解藥就一定知道一些……」
玉樓春打斷,「他若是下的毒,你覺得他會願意再拿出解藥?」
王錦就事論事的道,「玉樓春,不是我為他說好話,我當時聽他打電話,話里的意思下毒的事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另有其人,他當初對付玉家,為的什麼,我想你該清楚,也就是說,你們玉家除了王家一個仇敵,背後還有一位更陰毒的,那才是真的想要滅了玉家的人!」
玉樓春冷笑,「是嗎?」
王錦不避不閃的點頭,「是,我不是包庇王家,我只是就事論事,我不想讓你只盯着王家,而忽略了更大的敵人,重蹈覆轍!當年……我想,玉家的八小姐和你爺爺應該就是犯了這樣的失誤,不然也不會……」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玉樓春卻是明白,此刻也認同了他的話,若不然,當年玉家也不會落了一個那麼悽慘的結果。
王錦又給兩人彼此倒了一杯茶水,兩人都心不在焉的端起來抿了一口,可茶水苦澀,沒了後勁的甘甜。
一杯茶品完,玉樓春站起來,「今天謝謝你告訴我那麼多,下次再會。」
王錦沒有動,「天色還早,再聊一會兒吧,我還想請教你幾個關於玉石的問題。」
玉樓春淡淡的道,「你鑒寶斷玉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還需要向我請教?」
王錦挑眉,「再爐火純青也不及玉家小姐的一雙慧眼啊!」
玉樓春輕哼一聲,「那就沒什麼可以指教的了,慧眼是天生的,沒辦法!」
「呵呵呵……」
玉樓春不再理會他,徑自往門口走。
王錦也跟着站起來,腳步卻不捨得動,仿佛這樣,她也還在一樣。
她卻已經走到門口,開門的一剎那,意外發生了。
「啊……」她驚呼一聲,連着退了好幾步,門口的地上,赫然是一個彈坑。
王錦猛的衝過去,拉着她的手就往房間裏走,「先不要出去,外面危險。」
那一聲槍響是無聲的,似乎並沒有吵到其他房間裏的客人。
向大少卻是坐不住了,「特麼的,這是誰開的槍?差點打到她!」
閻華無語的道,「少爺,您沒仔細看嗎,那彈坑離着玉小姐的腳下還有半米遠呢。」
若是王錦當時離得近,估計早就發現那個漏洞了,少爺還不滿意?
向大少看着監控畫面里,又咒了一聲,「特麼的都手拉手了,這親密程度夠了吧?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閻華不語,幹什麼?不是說要從這位狐狸嘴裏套出話來嗎?雖然他還不懂為什麼親密了就能套出話,可眼下的畫面確實挺親密的,咦?難道是美人計?
顯然他想的有點靠譜了,咳咳,畫面上是這樣顯示的。
玉樓春和王錦往裏走了幾步,誰知那子彈就像是長了眼睛,射擊的更深,玉樓春沒再驚呼,她不動聲色的把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上,誰知……
她心裏一震,竟然這樣也探查不到?
這人的城府到底是有多深?
「別害怕,有我在呢。」王錦握着她的手更緊了些,領着她往牆壁處靠,子彈還在不花錢似的射着,演戲嗎,總要演的逼真,不過卻巧妙的總是離着玉樓春幾步之遙。
兩人退到一個子彈射不到的角落,也巧妙的避開了監控的畫面。
見狀,車裏的某人眼眸一眯,竟然還有這個死角?那隻狐狸這是知道了呢還是知道了呢?
他再次想沉不住氣的下車,瑞安淡淡的道,「放心,少爺,不用您出手暴露自己,向大少會比您更快一步的。」
聞言,慕容秋白鬆了一口氣,語氣卻酸起來,「瑞安,你這是在寬慰我還是刺激我?」
瑞安無辜的眨眨眼,「當然是寬慰啊,難道您又覺得手癢了?」
「哼……」
那邊,向大少從畫面里一看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就噌的站起來,「特麼的就知道那狐狸沒安好心,竟然拉着她鑽小黑屋了!」
這一次,閻華也不敢再攔,萬一玉小姐真的被王錦吃了什麼豆腐去,自家少爺那頭頂上還不得冒出綠煙來!
茶室里,還真是正在上演着親密的一幕,兩人進了角落裏,一個有心,一個貌似無意,然後她腳步不穩,撞進他的懷裏,一手恰到好處的抵在他的胸口,防止兩人貼的太近,更是為了……
誰知,她連心跳都沒有探查到。
這一次,玉樓春是真的驚呆了,抬眸看向他時,面色是毫不掩飾驚異。
王錦順勢摟住她的腰,讓她依靠在自己的懷裏,溫玉軟香,他心頭一盪,深深的呼吸一口。
「你,你……」玉樓春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也忘了推開他。
王錦卻似知道什麼,要笑不笑的道,「是不是沒有摸到?」
玉樓春咬咬唇,「你還真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王錦聞言,悶悶的低笑,忽然垂下頭,湊近她耳邊,「我不是沒有心,而是我的心恰好生在另一邊,這可是我最大的秘密了,你可要替我保密。」
玉樓春身子一震,心臟生在另一邊的人不是沒有,可那種幾率實在是太小了,她怎麼也不會想到眼前的人就是!
她剛要抬起手,卻被他握住,低低的輕笑,「乖,下次再給你摸。」
「……」玉樓春僵住,懊惱不已。
這一次,失算了。
門忽然一腳被踹開,向大少像是一陣龍捲風颳了進來,直奔兩人的藏身之處,看到親密擁在一起的一幕,頓時臉黑的像是暴風雨壓頂。
「王錦,你找死!」向大少咬牙擠出這一句,拳頭就衝着王錦招呼去了,還順便一手把她從王錦的懷裏拉了出來。
王錦自然不會等着挨打,也回擊起來。
玉樓春站在一邊,看着兩人打在一起,無語的喊,「別打了!」
兩人誰也不聽,向大少一腔怒火和酸水,他早就想收拾王錦了,這會兒終於逮住機會,新仇舊恨累計在一起,他能饒得了?
一雙鐵拳揮的虎虎生風,毫不留情。
王錦竟然身手也不錯,在向大少的拳腳下,並沒有吃多大的虧,不過慢慢的到底還是落在了下風,腹部被向大少抽中機會揍了一拳,他被逼的退了幾步,雙手捂住,低低的呻吟了一聲。
向大少冷笑一聲,正要乘勝追擊,玉樓春擋在了前面。
向大少眼神一滯,「玉樓春,你護着他?」
玉樓春忙搖頭,「沒有。」
向大少這才好受了點,「那你閃開,讓爺揍個痛快。」
「東流……」玉樓春走近他,語氣溫軟,「我和他剛剛那就是一個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別打了好不好?」
向大少還是不甘,「誤會?爺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東流,我們走吧,我一會兒再解釋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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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幾天大約都會萬更了,嘻嘻,追文的妹子約起來喔,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