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歸來了喔
------題外話------
而玉樓春不知道的是,等見到父母的那一面,根本不需要醞釀任何的情緒,眼淚便忽然而至!
華珊珊心裏一疼,忽然不知道再說什麼。
「可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哭出來。」她已經多久沒有掉過眼淚了,都已經忘了那種感覺了。
「當然啦。」
「真的麼?」
「該哭的時候哭,該委屈的時候委屈,該撒嬌的時候撒嬌,這才是一個女兒在父母面前最自然的常態,我想,主子和夫人最欣慰,卻也最不願見到的就是您堅強的那一面了,他們寧肯您對着他們抱怨指責,也不願您懂事的一聲苦都不訴,那樣他們的心才是真的揪疼。」
玉樓春默了片刻,「那我改怎麼辦?」
堅強啊,還不是過早的擔負了太多的責任嘛,這種磨礪是好事,可對父母來說,誰也不會捨得讓自己的孩子去受那份罪,他們過去沒辦法幫您擔着,現在見了,那心裏指不定多愧疚呢?」
「是嗎?」。
玉樓春羞惱的瞪她一眼,華珊珊嘿嘿笑着,「小姐堅強威武是好事,不過在主子和夫人面前無需如此啊,不然,他們見了只會更心疼您的。」
「小姐的話嘛,咦?貌似還沒見過小姐哭鼻子呢?」
「那我呢?」
「這個還真是不好說,嗯,主子和夫人再矜持,應該也會歡喜的掉幾滴淚吧,摟住小姐說幾句想念的話也是正常的吧?」
「那你覺得最可能的畫面是什麼呢?」
華珊珊乾乾的笑笑,「主子和夫人就算見了小姐再激動,也定然不會那麼誇張失態的,嘿嘿,我就是隨意一說。」
聞言,玉樓春在腦子裏想像了一下,嘴角抽了抽,「我只怕是做不出來。」
華珊珊懂了,想了想,開口道,「我看電視上,那些父女或是母女相見的戲碼,大半都是抱頭痛哭,哭的撕心裂肺,嗯,也有激動的暈過去的。」
玉樓春嘆了一聲,「珊珊,我也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吧?越是想看到他們,就越是害怕什麼,不知道等見了面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華珊珊點頭又搖頭,「也不是明顯,就是一種感覺,覺得您有些坐立不安似的。」
玉樓春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臉,「很明顯嗎?」。
「那您為什麼看起來……」
玉樓春聞言,悠悠的笑了,「珊珊,我不是擔心路上會出意外,有華爺爺跟着,還有東流的人護着,我心裏沒有任何不安。」
「小姐,我知道,您現在心裏肯定很亂吧?哎呀,我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我就是覺得您不用這樣啊,主子和夫人很快就回來了,爺爺不是給您打過電話,說今天就能到嗎?」。
玉樓春一愣,「什麼?」
不過,隨着爺爺離開的時間越來越長,華珊珊終於忍不住了,「小姐,您是不是在緊張?」
和華珊珊聊了幾句,心裏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疏解了幾分,她現在最喜歡的事就是擺弄手機,視線也總會有意無意的望着大門的方向,這些變化,華珊珊都看在眼裏,只是見她面上淡然也不說,便沒主動提起過,因為華珊珊也不是個會安慰人的主兒。
「……」
「小姐也不用擔心我談戀愛的事,瑞安那小受天天纏着我聊,求被蹂躪,我煩都來不及呢。」
「咳咳……」
「不會啊,我空閒的時間很多啊,那那幾位少爺粘着您的時候,我就是想留下也沒機會啊,嘿嘿,所以,我時間很多的,小姐完全不用擔心我會虛度日子,嘿嘿。」
「可現在也沒什麼事啊,珊珊,我不是想攆你走,唉,我是看你們天天守着我,沒有自己的時間。」
華珊珊打斷,堅定的搖頭,「小姐,我是不會離開的,堂哥是男人,在你身邊護着有時候是不安全,可我不一樣啊……」
玉樓春想起她剛剛對阿武說這個決定時他那臉色,也不由的失笑,「阿武也真是……唉,我那可是真心為了他好,現在大局已定,你們都再守在我身邊就是浪費虛度了,華爺爺也年紀大了,也該阿武去接班了,等以後你也可以……」
聞言,華珊珊忍不住想笑,「小姐,您把堂哥調走,他都不知道糾結多少晚上了,能習慣嗎?」。
玉樓春搖頭,「沒有,阿武做的還習慣嗎?」。
華珊珊陪在她身邊,看她的臉色,試探着問,「小姐,可是有什麼不舒服?」
她似乎除了等待就是等待,可天知道,她是真的不想這麼幹等着,那種滋味……
玉樓春倒成了最無事可做的,祖宅的打理有念北,玉樓的生意也交給了金默,那場驚世的比賽過後,金良就帶着金默來給她見禮了,而他也沒讓她失望,接手三天,生意上的事便都能輕鬆自如的應對,看他做的賬目比起金老爺子來,可是要更一目了然,當然這話她可不敢對金老爺子說,倒是金默很低調的炫耀了一下,惹得老爺子吹鬍子瞪眼、大罵他不孝。
學校里放了假,慕容秋白和向大少幾乎天天黏在鳳樓,美其名曰隨時隨刻的等着迎接岳父岳母,還有念北和王錦,兩人也時不時的在她眼前轉悠,四個人倒也不閒着,聚在一塊就玩牌,輸贏各半。
相比蕭家,玉家的祖宅里就是滿滿的興奮期待,恭迎玉家主子住的院落不知道清掃過多少遍了,大門外的那條老街更是天天用水沖洗,就等着正主子回來。
真心歡迎的也就是蕭左年一家,其他兩房人都保持着沉默,卻也猜測着,蕭暖玉這一回京,大房的地位就再也不可撼動了,他們再費心折騰只怕也無用了,本來前些日子,曝光的關於蕭何的負面新聞還讓他們看到了一線希望,可現在……
因為,回來的人是蕭暖玉,蕭家嫡出的大小姐,當年京城的第一美人,是蕭家的驕傲,也是蕭家誰也不敢去觸碰的話題,為蕭家帶來過風光,也讓他們承受過笑話。
尤以蕭家為甚。
這兩家安穩了,其他家族就更省心了,唯一的躁動,便是等着消息了,那種心情很是複雜,言語難以描述,有喜,有酸,有忐忑不安,也有緊張無措……
如此一來,誰也不用搶了,原本還擔心會有一場搶奪大戰呢,誰知,最後,人家一句話就定了乾坤,司中越為司家下一任家主,全權負責司家的事宜。
玉樓春也沒有讓人過去摻和,不過在選擇司家下一代家主上,她對司中越誇了幾句,為此還惹得那幾位爺吃醋,司成空卻是激動不已,這是支持他的孫子當家主了?
司家獲勝,不過,轉身,就當機立斷的也發表了聲明,跟趙家的大同小異,股權轉讓,尊玉家為主,世代不忘。
司澤海和王永香想霸佔的那一份沒有拿走,當庭宣佈時,兩人均表示不服,叫囂着要上訴,後來有人給他們看了點東西,兩人臉色發白的老實了,那是他們這些年的把柄,被收集的清清楚楚,一旦曝光,別說財產了,等着他們的就是牢獄之災。
最後的結局,他們服從安排,當然,也不是全然沒有一點好處,在司成空把司家的決定告訴了玉家後,玉家就讓人幫了他們一個大忙,那就是最近打的不可開交的官司有結果了。
離開,司家,誰敢?還是頂着不願尊玉家為主的心思離開,這一離開,就是被孤立了吧?就算玉家不追究,可那些想和玉家交好的家族也肯定不敢和自己來往了吧?這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司成空喊了眾人關起門來商討了很久,最後,他們離開時,個個頹然無力,卻再沒有不甘惱恨,沒辦法,司老爺子也拿出趙英德的殺手鐧了,誰不服氣就自行離開司家,自創門戶,那就不必看玉家的臉色吃飯了,也不用尊玉家為主了,這話說的硬氣,可誰有那份魄力?
一開始,司家的眾人也是反對的,他們在司澤海手下看臉色吃飯那麼多年,好不容易把那人趕下台了,手裏的權利還沒捂熱呢,這就要交出去?不對,還不是交,是送出去啊,大部分的股權就成了玉家的了,也就是說,以後沒他們司家什麼事了,那他們怎麼辦?這比當初司澤海一手遮天還可怕,畢竟司澤海再獨裁,好歹還頂着司家的名義呢。
司成空活到那個年紀,也就成精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呢?趙家能大義滅親,能釜底抽薪,能痛快的把大權交出去,他們司家就不能嗎?
而後,便是司家,有趙家的前車之鑑,司家的那些人又如何會不懂?雖說司家比起趙家來,沒有了那滅族之恨,可當初坐在司家家主之位上的司澤海可是做了不少禍害玉家小姐的事兒,所以,玉家對司家也絕談不上有多少好感就是了。
趙家的事就這樣壓了下來,外人來看,並沒有多大變化,趙家的產業還是趙景亭說了算,至於報紙上刊登的那些事情,民眾們訝異震驚過後,就是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因為報紙上寫的很清楚,趙家的祖輩早就有那樣的決定,只是一直沒執行,現在這般做,那不就是理所當然的嘛。
聞言,誰也不敢再出聲了,誰敢去找慕容秋白表達不甘啊?
「你們要是還不信,就去找慕容家那位二少爺,所有股權轉讓的事都是景亭和他親手操辦的。」
「英德,你當真的啊……」
「不要再說了,話已至此,我是不會改變決定的,而那個聲明也早已生肖,你們說什麼也都是無濟於事了,不服氣的可以自行離開,我絕不會阻攔。」
「英德……」
那些人看他情緒這麼失控,還都有些驚異,他們是沒經歷過黃花溪那一慕啊,要是經歷過了,只怕是雙手把趙家奉上都還會覺得心驚膽戰、夜夜不安。
說到後面,趙英德捂住臉。
趙英德聞言,忽然激動的拍了桌子,「幾十個億?你當玉家會看在眼裏?那跟人家給咱們的來遠遠不夠,不夠,你懂嗎?還有生肖,你怎麼有臉去提?那原本就是人家的東西,是我們喪心病狂的霸佔了啊……」
「英德,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不是還了玉家的恩情了嗎?幾十個億啊,還有那隻生肖……」
趙英德喘了口氣,聲音蒼涼,「在那時候,時局動盪不安,風雨飄搖,趙家也差點毀了,那個時候,還是玉家拉了我們一把,你們也都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就算沒有記憶力,可總聽老人們說起那件事吧?那時候祖父是怎麼說的?他明明白白的令趙家的子孫永世不忘玉家的恩情,還讓管理趙家的賬房每年都拿出紅利送到玉家去,儘管玉家的主子不要,他卻每年都不會忘記,這是什麼?這是做人的本分,可我們呢?在祖父故去後,我們都忘了,不,不是忘了,而是誰也不願去想起,我們自欺欺人的活了這麼多年,趙家也終於做大了,可我們都成了狼心狗肺的人……」
「百十年前,我們祖輩連給玉家當僕人的資格都沒有,玉家是我們的恩人,沒有玉家,就沒有趙家,或許,連我們這些人都不會有,因為我們的祖輩早就餓死了,趙家的發跡離不開玉家的相助,好,那時候你們都可以說不知道,那咱們就說六十多年前……」
有人站出來打圓場,「都先消消氣,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呢,英德,你也跟我們說句實話,是不是有什麼把柄被玉家拿捏住了?不然,怎麼會突然宣佈那樣的事?我不信你就捨得,你那樣做,我們趙家成了什麼了?玉家的僕人?」
「你……」
趙英德面不改色,「我心已決,願意的留下,不願意的就可以離開了。」
「趙英德,你怎麼敢說出這樣的話?老爺子才剛剛離世,你就迫不及待的想分家嗎?這是想毀了趙家啊,你到底是安得什麼心?」
「很簡單,逐出趙家的族譜,從此,你的一切和趙家再無瓜葛,當然,屬於你的一切,你都可以帶走。」
這話出,有人臉色變了,「這是什麼意思?」
「只是,不願的人就再也不配為趙家的子孫。」
接下來,他們就知道不是人家好說話,而是最誅心的那一句還沒說。
那些不甘的人聽了,都神色不定,這麼好說話?
趙英德也不惱,只是淡漠的說,「這是老祖宗做的決定,只是我們後來都故意漠視忘了,現在不過是遵循老祖宗的意思罷了,誰若不願,我也不強求。」
還有最重要的那一句,憑什麼讓他們以玉家為尊?
這些家務事處理完了,趙家的人剛想喘口氣,然後報紙上就登出了一則股權轉讓的聲明,還有一長篇報道,情真意切又激盪人心,有些人看驚了,也有人看了笑了,更多的是不解茫然,當然也有趙家的族人不甘憤怒,衝到趙英德的書房裏去義正言辭的質問,憑什麼趙家要把大半的產業都給了玉家?欠他們玉家的不是都還清了嗎,憑什麼還要霸佔他們的一切?
如此一來,趙家和王家大房還算是親家,只是男女主角換了而已,還好,這事沒傷了兩家和氣,咳咳,其實也算不上是兩家了,大房那邊就剩下王櫟一個光杆司令,可將來的事誰有能說得清呢?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趙景亭和王玉的婚事退了,王櫟竟然向趙楠求了婚,這讓趙楠的父母措手不及,趙楠在怔愣震驚後,不問緣由,義無反顧的答應。
他們的擔憂很快消失,王櫟什麼都沒說,就把當初兩家訂婚時交換的信物給退回來了,見狀,趙家的人也就都鬆了一口氣,畢竟雖說王玉很不堪,可王櫟是絕對不敢輕易得罪的。
趙景亭更不會玩那種深情的戲碼,不過是有極個別的人表現出了一點擔憂,雖說王家大房的那幾人都進了監獄,可王櫟還在啊,而且絲毫沒受影響,那趙家退親,不會引得王櫟不快吧?
趙慶的喪事辦的很低調,過後,趙英德就把趙家的大權交給了趙景亭,其他的族人雖然覺得這時候交權很是意外,卻也沒有異議,趙景亭這些年的努力和功勞在那裏擺着,眾人有目共睹,唯一的唏噓就是趙景亭和王玉的婚事了,那肯定是沒戲了,王玉都坐了牢了,誰還有那個耐心等她出來?
先是趙家,趙慶的去世對趙家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因為這麼多年,他實在深居簡出,幾乎什麼事都不理會,尤其是在趙英德當家後,他就只守在自己的院子裏,外人只以為他修身養性,卻不知,他六十年不理塵世,可唯一的兩次出手就都是毀天滅地的。
等待的這幾天裏,京城也發生了不少的大事,大局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