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私宰耕牛,那按我大隋律,你可是要……」這位年過四旬,看起來像個富家翁多過像官吏的洛陽令掃了我們這票人一眼,那副討好的表情和眼神,嗯,他可不是強項令,所以,俺們這一票紈絝子弟在這,不用說,肯定是為劉宏基助威的。
「我知道,是要被監禁是吧?好啊好啊,我認罪了。」劉宏基已經很迫不及待地答道,這話讓我們全都哭笑不得,那位洛陽令也讓他給哽得直翻白眼,張着個嘴,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這個諸位公子,你們……」這位洛陽令一直在那裏撫須,目光游移過來。
最終,本公子被所有人推為代表,只得站起了身來,湊到了那位洛陽令的身邊,小聲地道:「宏基吾友,既犯了大隋律,當按律認罪。不過望洛陽令念在其乃初犯,不諳世事,還請從輕發落才是,嗯,關上三五個月,給他點教訓也是好的。還望……」嗯,兩錠金燦燦的金錠,被我悄悄地從袖中取出,擺在了榻上。
洛陽令的兩眼頓時一亮,撫着長須,面容也變得和悅了起多。「哎呀,這怎麼可以」話是這麼說,可這老傢伙下手比俺還快,大袖一拂,兩塊金錠瞬間消失在他的袖中,靠,害得老子差點以為是在變魔術。
似乎在袖裏拈過了份量,洛陽令的表情顯得份外的和藹。「……唉,齊國公既然如此吩咐,那本令,自然會稟公行事,給國公一個圓滿的交待……」
「你們給老子快點,把這間牢房打掃於淨了,牆上的蜘蛛網也給我清掃一遍,還有裏邊那些污七八糟的玩意全給我扔出去。拿清水,給我重頂到腳,清洗三遍。要是有一絲異味,老子打折你們的腿。」牢頭站在牢門外,對着正在這間採光比較好的牢內忙碌的諸多牢役喝道。
「奶奶的,老子可是要在這裏蹲上三個月,真不知道會不會憋出病來。」劉宏基一臉悻色地拍打了下那粗厚結實的木柱。
「放心吧,小弟早就給你準備了不少消磨時光的玩意,不管是小說,還是兵書,又或者是這種鍛煉身體的器物,也都給你準備齊了。」我手指一勾,李元芳吃力地抱着一個巨大地箱子走了進來。
裏邊除了不少的書籍之外,還有幾個石頭雕成的啞鈴,另外就是還有一柄短弓和兩壺箭,和一柄橫刀。看到了這些東西,那位牢頭的眼珠子頓時鼓了起來。
「沒事沒事,放心吧,這些玩意都是給我這位兄長平時閒的時候練武之用的,再說了,三個月的牢獄,犯得着於劫獄這樣的死罪活計嗎?」本公子笑眯眯地朝着那牢頭安慰道。
這哥們摸了摸袖子裏邊的硬物,咬了咬牙根,用力地點了點頭:「成,那還請國公您知會下這位公子,切莫要做出那樣的事情,不然,小的怕是連這顆吃飯的傢伙都保不了。」
「放心吧,肯定沒事的,難道咱們這裏一位國公世子、一位國公,還有一位王爺公子三家聯手作保,都還會出事不成?」李建成笑眯眯地上前拍了拍這位牢頭的肩膀,順便麻利地遞上了一張銀卡。
「這……」這位牢頭瞅了半天,愣是不明白怎麼回事。
「這可是全聚德大酒店的貴賓銀卡,但凡是持有此卡者,在全聚德大酒店消費,可以打八五折,知道全聚德大酒店嗎?」本公子斜挑起眼角道。
「知道知道,謝謝李公子,如此大恩,小的實在是……」這位牢頭頓時兩眼一亮,腦袋瓜點的跟雞啄米似的。
最終,劉宏基幽怨在牢房裏邊,朝着我們揮手道別,連聲呼喚,要我們有時間一定要過來看看。
「賢弟啊,就宏基兄那性子,一個人蹲在牢裏邊,真的能呆得住嗎?」楊師道有些頭疼地道。
「這還不簡單,明天,找幾個弟兄,犯些小錯,然後跟宏基兄關一塊,那時候,相信他想無聊也無聊不了了。」本公子陰陰一笑低聲言道。
這話讓猥瑣地在旁邊支愣起耳朵的李世民不由得沖我翹起了大拇指。「兄台果然高才。」
「對,挑幾個成天吃飽了飯閒得沒事於的傢伙,把他們給扔進牢裏邊跟宏基兄作伴去,哇哈哈,真想看看他們和宏基兄蹲在牢裏邊的模樣……」李玄霸一臉得色地狂笑了起來,旋及,看到了我們所有人詭異的目光,不由得面色大懼。「你們老盯着我看於嘛?我可不是那種人,小弟我天天都得練武,要是娘親知道我進了牢,不把我皮扒了才怪。」
一路笑笑鬧鬧,回到了酒店時,剛剛趕上了晚上,匆匆地吃完了晚餐,所有人又朝着劇場趕去,嗯,昨天的那場《武悼天王》所有人都還看得意猶未盡,所以決定今天繼續去欣賞。
等我們來到了給我們準備的露台時,劇院裏邊早就擠滿了人,還好,所有已經到了劇院的人都並不吵鬧,安靜地期待着節目的開始,很快,大幕斜斜落下,上面是四個行書漢字:武悼天王……
今天的效果與昨天差不多,反正每一位欣賞此劇的觀眾,都兩眼發紅,就連本公子也不由得一臉的黯然,特別是當看到了武悼天王倒在了敵人的箭下,死不瞑目的模樣時,心中的悲憤感更加地深濃。
而就在這個時候,李元芳從外間走了進來,面色很是古怪地湊到了我的耳邊一陣低語,把本公子嚇了一跳。「你說什麼?」
「公子,陛下召你過去,現在人就在露台外面候着。」李元芳無比清晰與肯定地道。
我不敢耽擱,吩咐妹子兩句之後,在這些人錯愕的目光中走出了露台。
走到了三樓,位於最裏邊的露台外時,外面,守着八名神完氣神的剽悍大漢,每個人的腰間都挎着橫刀,一看就知道屬于禁軍的精銳。
「陛下,長孫無忌已到。」那位傳喚我過來的武士示意我在外面等候,隨即步入了露台。
「讓他進來吧。」裏邊傳出了楊廣那混厚而顯得有些慵懶的聲音。
「參見陛下。」步入了露台,看到了正立在露台前,正看着那漸漸落下的帷幕,傾聽着劇院內那激烈而又喧囂地掌聲的楊廣側過了頭來沖向他行禮的我招了招手。「免禮,過來吧。」
「陛下居然親臨此地,實在是令微臣……」我走近了些,這才看清楚,楊廣並沒有穿着天子袞服,而是一身胡衣,而旁邊,觀德王正笑眯眯地沖我眨了眼,而除了觀德王,在楊廣身邊的還有一位身形略胖,高大魁梧的老者,目光深隧而毒辣,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幾眼。
我這才省起,這丫的不就是那日觀德王壽宴上,坐得比楊廣最近的那位宇文述嗎?至於還有一位中年文士,正是那位當日點評我的書法的虞世基。
我趕緊給這三位行禮致意。「晚輩見過觀德王,見過許國公,見過虞中書
「賢侄不必如此,呵呵,老夫與陛下和許國公聽聞洛陽的這全聚德大劇院很是吸引人,今日,特地前來一觀,倒真不想,還真讓老夫看到了一齣好戲啊,呵呵……」楊雄沖我擺了擺笑朗聲笑道。
「的確是好戲,看得朕都心神搖曳,如此英雄人物,能夠隕於沙場之上,也算是歸得其所了。」楊廣的目光總算是離開了舞台,落在了我的身上,撫着長須沖我微微頷首道:「朕聽聞,這些劇目,畢是你一手操持,就連劇本,也皆出你手?」
「回陛下,確實是微臣閒暇之時,無聊而弄出來的手筆。」我老老實實地答道。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在舞台上有人敲起了鑼,大聲地呼喝着,劇院清場,所有觀眾請立即離場。
聽到了這聲吼叫還有那不停發出的鑼聲,楊廣不由得眉頭一皺,而宇文述頓時大步行到了露台旁邊,正欲開口大喝,被那觀德王楊雄拽了下手臂,楊雄笑道:「陛下,這裏戲都演完了,咱們要不去那全聚德大酒店裏坐坐如何?」
「也罷,這你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楊廣想了想,當先行出了露台,本公子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還好,楊廣至少還算得上是有風度的,至少不是商紂王一類喜怒無常的暴君。
很快就來到了隔壁的全聚德大酒店裏,得到了我的示意,客戶經理在最短的時間,把我們引上了第三層上最為奢華的貴賓雅間。
楊廣居中,楊雄居左,宇文述居右,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宇文述雖然有些胖,但是,臉色可不怎麼好,而且神情顯得有些憔悴。
嗯自從楊廣回到了京師,接連將幾員隨同北征的大將下獄,嗯,至少他楊廣是沒錯的,錯的自然是那些軍前大將,就連宇文述也被抓入了大牢,不過,宇文述父子的關係都與楊廣非淺,最終,宇文述還有于仲文等皆除名為民。而劉士龍則被斬殺以謝天下。
而現如今,大軍再聚,天子北征,自然,又想起了這老傢伙,就是三日之前,方聽說天子降旨,復其官職勛位,今天就在這裏見到了這位宇文化及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