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寫文之路見不平
張彩晨一時愣在那裏,不可置信地看着暴怒中的張德光和那個砸向她的水懷。
她從小受寵,她爸疼她甚至比她媽還要甚上三分,要不然也不會養成她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她從小到大,何曾被如此對待過,甚至她連想都沒想過有這種可能!
張彩晨的母親在進屋那刻也瞬間震驚了一下,她眼中的張德光從來都是鎮靜自若,成足在胸的,就算出了跳樓那事,他也一直是萬事皆在掌控中的從容,今天為何會如此暴燥,難道……
她暗叫一聲『壞了』卻沒時間細想,懷子已經向彩晨飛了過了,她伸手想去阻止,懷子擦過她的指尖,她眼睜睜地看着它狠狠的砸在了女兒張彩晨的額頭之上,懷中還熱着的水也全都潑在了她的臉上。
張彩晨呆愣兩秒,臉上額上的疼痛傳來,這才反映過來,捂着臉開始尖叫。
張德光被刺的耳膜嗡一下,本來就高漲的怒火更是『蹭蹭』往上竄着火星子,他狠狠地一拍桌子,「別tmd嚎了,趕緊給我滾,全tmd給我滾!」
張彩晨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此時又發作了起來,她放下捂着臉的手,一邊哭一邊尖叫着喊着,「你憑什麼讓我滾!你憑什麼打我!道歉!給我道歉!」
她小時候就這樣,做錯事被爸爸媽媽罵了,她就會哭叫喊鬧,直到爸爸媽媽給她道歉為止,這習慣從小養成,三十幾年,一直到她現在也有了孩子都改不了。
張德光氣的雙眼泛紅,掄起手掌就想衝過來親自打她,張彩晨還在那梗着脖子等道歉,但張德光的老婆畢竟不傻,看見張德光的樣子就知道他是來真的,二話不說拉着張彩晨就要往外走。
張彩晨一開始沒反映過來,被拉的一個踉蹌,待她反映過來她媽想幹什麼後,瞬間死死的巴住了門框,大喊着,「媽,你別拉我,我不走,我要讓他給我道歉,他憑什麼打…>
一個極其響亮的巴掌聲,張彩晨的臉直接被扇的扭到了一邊,那剩下的話也被打了回去。
張彩晨不敢置信地摸着臉,剛想張嘴大叫,張德光又一腳踢了過去,張彩晨瞬間痛的發不出聲音來了。
接下來,張德光幾乎手腳並用,以一種發泄怒氣般的力氣,想都不想的全往張彩晨身上招呼!
都是她!都是這個愚蠢的女人!如果沒有她自己怎麼可能落到這副田地!如果沒有她自己幾十年的努力怎麼可能付諸東流!什麼從她出生起他的官路就順遂,全tmd的放屁!他官路順遂是因為他有本事,這個蠢女人就是來毀他的!打死她!打死這個蠢女!一切源頭就消滅了,所有一切就都能好了!
張德光的老婆見狀不妙,忙衝進來拉扯張德光,雖然從出事起,她在心裏就埋怨起了閨女,可再怎麼埋怨,此時她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閨女被毒打,再說張德光此時的樣子就跟魔怔了似的。
那全是血絲的雙眼,那青筋暴起的拳頭,那一下下那在閨女身上的力度,都在昭視着張德光此時已經沒了理智!
&光,德光,你冷靜冷靜,冷靜冷靜……」張德光的老婆一邊拉扯着張德光一邊說着,張德光卻像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似的,眼裏只有不停尖叫哀嚎的張彩晨。
&光,再打下去女兒就要出事的。」張德光的老婆哭着求到。
張德光置若罔聞,腳下更是用力。
張彩晨痛的大叫一聲,然後瞬間就沒了動靜!
張德光的老婆大驚失色,『嗷』的一聲就撲到了張彩晨的身上,張德光還想再踹,張德光的老婆哭喊着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德光,再打下去女兒會死的,你也會做牢的,到時候我一個人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
張德光此時正是氣的理智全無,跟狂化了似的,力氣也比從前大了三分,他老婆饒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他的大腿,他也只是用力掙扎了兩下,就把他的老婆帶倒在了一邊,抬腳還想再踹。
可是這右腳抬起,卻在聽清了他老婆說什麼時,戛然而止。
做牢!
打死人是要做牢的!
這一認知浮了上來,張德光的理智終於漸漸回籠。
他收回雙腳,低頭看着腳下的張彩晨,昏迷不醒,滿臉的鮮血……張德光心裏咯噔一下,馬上彎下腰,用手去探張彩晨的鼻息。
淡淡的熱氣噴了出來,張德光長舒一口氣,還好,還活着。
&馬上去叫救護車!」張德光的老婆從地上爬起來,抺着眼淚就要往出走。
&要去!」張德光厲聲嚇到,「這時候去找什麼救護車,還顯不夠打眼嗎!讓人看到了怎麼說!我去給王院長打個電話,讓他幫找個外科醫生來看一眼。」說着就直接繞過躺在地上的女兒,走進客廳,拿電話給縣醫院的王院長打電話。
王院長其實現在並不想搭理張德光,在他看來,張德光這次碰見這碴子太硬了,根本都沒法挺過來,但他們平時都親親熱熱的,張德光一出事他就裝不熟,在別人看起來也未免太勢力了點,因此還是不大情願地找了一個剛來實習不久的外科醫生給派了過去。
而張德光的老婆雖然覺得不太妥,但她聽張德光的話聽慣了,這時也說不出來什麼,只能圍着倒在地上的閨女轉,因為不知道張彩晨這樣可不可以移動,張德光的老婆只能一邊掉着眼淚,一邊小心翼翼地幫閨女擦臉上的血跡,隔一小會兒就要戰戰兢兢地探一下鼻息。
張德光被她這舉動也弄的心煩起來,不時的就往門口張望,好在中龍縣很小,打個車也就用了五分鐘的時間,從張德光打電話到醫生進門一共也就用了十三四分鐘時間。
實習醫生一看到躺在地上滿臉血的張彩晨被嚇了一大跳,好在細細檢查過後才發現都是皮外傷,那滿臉血也不過是鼻子被打出血和額頭上的傷罷了。
張德光畢竟年齡大了,又常期不鍛煉,力量跟二三十歲的壯小伙沒法比,這挙挙腳腳招呼到張彩晨身上,只是疼痛難忍罷了,卻沒有內傷和骨折。
實習醫生幫張彩晨看了病,留下一些外用的藥就告辭離開了,張德光的老婆抺着眼淚為張彩晨上藥,張德光看了兩眼,沒說什麼,神情晦澀難辨的回到了書房。
關緊房門,張德光長長嘆了口氣,從抽屜里拿出一包煙來,站在窗前吸了起來。
他書房的窗子裏落地窗,他買房子的時候特意選的,他喜歡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有一種把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快感。
而再過不了多久,他怕是就只能靠着這種意淫的快感來滿足自己了吧。
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走到今天為一步呢。
張德光抽着煙,看着樓下的車水馬龍,默默的想着。
一切好像是從林簫跳樓開始就不受他控制了。
他不禁想起了在林簫跳樓的前一天、他開除林簫的時候與林簫父母說的那些話,他那時清楚的知道那些話足已毀了林簫,可為了保護女兒、撇請自己,還是說了。
是報應嗎?沒毀了林簫,卻毀了自己!
張德光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煙嗆進肺里,讓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煙霧繚繞之中,只有一個肥胖的身影,佝僂着身體,撕心裂肺的咳着。
而此時,網絡上卻是一片熱鬧。林簫的捐款記錄一出,那些平一樣的聲音全都閉了嘴,網絡上嚴懲張德光的聲音一波接着一波,上面的人看這形式就知道不能再拖了,第二天就以嚴重瀆職罪卸了張德光的校長之職,並判處他賠償林簫的精神損失費二十三萬元,如此迅速的做出判決,想來是上面早就想好的。
網絡上有說判的太輕,應該讓張德光做牢,有說就賠二十三萬太少了,張德光當校長這麼多年不知道撈了多少呢……總之,對於這種處罰,網民們各種不滿意。
而林簫卻是真的知足了,如果不是有張彩晨,張德光所做的事根本沒什麼把柄,他只不過說了幾句話罷了,想靠這個判刑,根本都沒可能。
當張德光被卸職的消息傳來時,林簫竟一時間不知該做何反映,她呆呆地看着官方公佈的信息良久,眼淚卻突然噼里啪啦的掉了下來,張德光終於倒了。
夢裏的恨,今世的怨,都像是在這一刻有了一個句點,她終於可以解脫了。
為了報仇她耗費心神,苦心算計、為了報仇她生生的被憋在了家裏,她想出去練武、她想去看敬老院的奶奶們,她想呼吸自由的空氣!
都說報仇最先苦的就是自己,都說心懷恨意的人沒法得到真正的快樂,林簫深深終於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她急切地想從這污人污已的泥潭中跳出來。
擦乾淨眼淚,洗了一把臉,林簫拿起電話打給了林平和蕭小梅,用非常肅穆的語氣說到:「爸、媽,我們明天可以去法院起訴張彩晨和李娟了!」
作者有話要說:近兩章應該就要給林簫換地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