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寫文之路見不平
林簫坐在花壇邊上,右手在自己的腦門上摸來摸去,表情怪異至極。
一個月前被自家老媽用搖控器砸出來的小包早就消失不見了,可是包包的後遺症卻依然存在。
&簫,原來你在這,我可找到你了。」好朋友張盛月從遠處跑來,一屁股坐在了林簫旁邊,「簫簫你別往心裏去,李娟那賤人說話就跟放屁似的,把她放的當真那都不用活了。」
林簫聽的就是心頭一跳,表情僵硬地說到:「你小點聲,好歹是咱班主任老師,讓人聽到了不好。」
&張盛月撇撇嘴,「有什麼不好的,咱們班誰不在背後罵她啊,她就一心理變態,一張嘴臭氣熏天的,還說你是花瓶,我看她就是嫉妒你長的漂亮,就她長成那模樣,就算想當花瓶都當不了,當個狗食盆都是抬舉她!」
這話說的解氣,這要是平時剛挨完老師罵的林簫聽了心裏指不定怎麼過癮呢,可現在她聽在耳里卻只覺得各種恐慌,額滴娘啊,這個世界太玄幻了,張盛月這話、這音調、甚至這表情竟也跟夢中所見一模一樣,這到底是神馬情況啊!
&預備鈴聲響起,張盛月忙跳起來拉住林簫的胳膊就要往教學樓里走,「快,響鈴了,這節是數學課。」
林簫賴在花壇上無力的揮揮手,「你先回去吧,這節課我不去上了。」她得好好靜一靜。
張盛月呲牙,「不是吧,數學課唉,數學老師那事媽的樣子你也敢逃課!」
&管她去死!」林簫惡狠狠地說到,如果她夢中所見是真的的話,那她跟數學老師的仇簡直是不共戴天。
&快去上課吧,別遲到了。」林簫站起身上轟張盛月,她自己則往後花園走去,「我出去散散心。」
後花園是她們『一中』學生逃學兩大選擇之一,另一條則是翻廁所圍牆,廁所圍牆矮,翻越難度很低,但林簫自詡為淑女,又是整個『一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校花,讓她去爬廁所實在是尺度有點高。
所以,還是後花園的柵欄吧,難點就難點,她學了這麼多年的舞蹈,身體靈活性不用說,又因為老遲到,隔三差五地就要翻一次柵欄,身手還是很棒的。
張盛月衝着她的背景『唉唉』了兩聲,林簫連頭都沒回,就給了張盛月一個酷酷的背影,瀟灑地揮揮手,直接拐進了後花園的拱月門裏消失不見了。
張盛月也只能對着林簫的背影撅撅嘴,然後就二話不說往教學樓里沖,其速度之快,簡直猶如百米衝刺——再不往回走可就真的遲到了,數學老師那心理變態的事媽能陰陽怪氣地諷刺你半節課。
林簫藏在拱月門後,看着張盛月衝進教學樓的背影,心理突然就湧上來了一點又一點的難受。
張盛月算是她從小學到高中最好的朋友了,可是在那離奇的夢鏡一點點被證實後,她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張盛月。
理智告訴她,張盛月在那個時候疏遠自己是沒有錯的,但感情上她卻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倚着拱月門邊,林簫呆呆地看着灰濛濛的天空,直到刺耳的正經上課鈴聲在耳邊響起,她才猛然回過神來,長嘆一口氣,熟門熟路地向柵欄邊走去。
幾下子就竄到柵欄頂端,避過頂端凸起的小尖尖,林簫靈巧地一個翻身,整個人就到了柵欄的另一邊,然後雙腳在柵欄杆上一蹬,林簫直接就跳了下來。
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優美至及,連落下時那單膝着地的半蹲動作,都帶有一股裝b范十足的高手風範。
半蹲着的林簫卻不起身,直接就着這個動作起跑,向外面衝去,直到跑出學校的範圍,林簫才有了一種離開案發現場的解脫感,連忙從兜里掏出濕紙巾,細細地擦乾淨了每一根手指,把用過的紙巾丟進垃圾箱後,這才鬆了一口氣地向公園走去。
她所在的縣叫中龍縣,小縣城不大,開着三個輪子的『蹦蹦』從最南頭到最北頭也就七八分鐘,而從最東頭到最西頭時間要長點,得十五六分鐘。
縣裏有一個前幾年修建的湖心公園,中間有個湖,其實就是個不大的水泡,周圍有點綠化啊、涼亭啊、假山啊什麼的,景色說不上有多好,甚至都比不上夢裏她所工作的那個大城市,她老闆所住高檔小區的社區公園。
但中龍縣就只有這麼一個公園,在整個縣裏也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相當的有人氣。
而林簫的目的就是縣裏這個唯一的公園,找個犄角旮旯的假山邊坐下,能安靜的想事不說,遠遠看去還有各種人的身影,讓她知道她還在人間,心也踏實一點。
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她那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父母又吵了起來,林簫早就習慣了自家老爹老媽床頭吵架床尾合的模式,混不再意地準備出屋拿根雪糕吃,順便看看戲。
沒想到老爹老媽這次吵的還挺凶,自家老媽甚至直接動起手來,抄起搖控器就要砸老爹,可她又捨不得真砸到老爹,所以就故意往偏了扔。
結果出門拿雪糕的林簫直接悲催了,一搖控器正中腦門,林簫當時就『哎呦』一聲,腦門青了一塊還起了個小包包,超級破壞形象。
這下她也不用想着看戲了,老爹老媽瞬間不吵了,兩人一起圍了上來給林簫看傷,傷沒什麼事,估計休養兩天就能好,結果她老媽非得給她塗一腦門紫藥水,她跟她媽說紫藥水不管這傷也不好使。
讓素來愛重顏面的林大校花頂着一腦門的紫去上學那絕對是超過她心理承受範圍的,沒看她翻個柵欄都注重體態優美好嗎!
因此林簫死纏爛打要在家休息三天,她爸她媽一向疼她,再加上他倆上學的時候也都不愛學習,秉着『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高尚心裏,對林簫的學習成績也就不太過分要求,林簫撒着嬌磨了兩次,老爹老媽就同意替她請病假了。
本來尋思着這三天在家好好玩玩,寫寫小說、碼碼存稿什麼的,也算是逍遙自在幾天。
可是萬萬沒想到啊,這病假真不是能隨便請的,請病假簡直跟詛咒自己沒什麼兩樣,林簫當晚就做起了離奇的夢,這夢一做就是一個月,還特麼是連續的,而且按理說人只要第二天醒來,就會把夢鏡忘的十之□□,可是她卻能把每一個細節都記的清清楚楚。
這個夢的主角是她,背景也是她所處的世界,但是時間起始卻是在一個月以後。
夢鏡的開始就是今天語文課上的那個場景,她的班主任老師李娟正站在獎台上,當着全班同學的面,用不太符合教師職業道德的話批評她。
林簫雖然學習不好,卻愛看各種雜書,偶爾也手癢提筆寫點瑪麗蘇小說全當yy,沒想到一放到網上看的人還不少,於是她用她老媽的身份證順利的簽約入v,雖然掙不了什麼大錢,但每月的零花錢算是再也不用管老爹老媽要了。
可是這事不知怎的就傳到了她們班主任李娟的耳朵里,李娟李老師也不知道為毛一瞬間就狂化了。
站在講台上就開始什麼話難聽往外說什麼,說她為了點小錢就去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說她目光短淺不堪大用,說她白長了一副漂亮臉蛋,長大只能做一個花瓶……
這惡毒的話聽的班級里的小夥伴們都驚呆了,還有幾道驚呆過後幸災樂禍的目光落到林簫身上。
林簫彷若不覺,只呆呆地看着講台上的班主任李老師,這一句一句的,還有這語氣、這聲調、甚至她那唾沫腥子往外噴的路線都跟夢裏所見一模一樣。
好不容易下了課,林簫逃也似的出了教室,按照夢中的軌跡坐到了花壇邊上,緊接着張盛月果然找了過來,又說了跟夢中一模一樣的話……
林簫窩在假山角落,神色不知該悲該喜。
做為一個網絡寫手,她當然知道什麼叫做『重生』,可她目前的情況又明顯跟所謂的『重生』並不一樣。
林簫又摸了摸額頭,為什麼會突然有那些記憶呢?
那夢鏡中一切就是自己的未來吧,可是真夠悲慘的了!
是老天爺可憐她給她的警示嗎?!
林簫眨巴眨巴眼睛,從兜里掏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裏面立馬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赫然就是班主任李娟的聲音。
那一個月的夢林簫也不是白做的,平時看個小說電影她都會不自覺地就把自己帶入進去,琢磨着自己要是處在某個角色的角度上會怎麼做,如今做了一個月自己是主角的夢,她早就把自己給完全帶入進去了,有事沒事就愛琢磨怎麼對付給她填堵的人,改善夢中人的糟糕處境。
所以今天班主任老師才一開口,林簫只愣了片刻,就條件反射地掏出手機偷偷錄下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