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改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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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超因為用力過度,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氣息中的一股股熱浪,不斷地湧向念兮嬌嫩的臉上。
念兮雖然想努力掙脫,但此時的她,也漸漸顯露出了疲態,剛才一系列的意外,確實太過突然。
倪超出神地望着念兮的眼睛,明亮透徹如清泉一般,光滑的臉龐,透露着淡淡的緋紅,顯得格外美麗。
他溫暖的懷抱,似乎讓念兮有了暫時的安全感,她微微閉上了眼睛,緩緩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
念兮起伏的胸部,讓倪超的身體感觸到了從未有過的異樣感受,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刻意把呼吸都暫停了,但念兮那溫暖的氣息卻還是源源不斷地涌到他的臉上。
看着懷中念兮安寧又嬌楚的樣子,倪超再也控制不住,低下頭輕輕地吻了上去。
念兮被倪超的舉動驚住了,瞪大了圓圓的眼睛。她推開倪超,又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冷冷地看着倪超。
倪超伸手把念兮的手從她的嘴巴上慢慢的拉下來,並用自己的手溫柔地撫摸着念兮的臉。
「對不起,剛才讓你受驚了。」倪超的眼神里,充滿了愛憐。
念兮把頭猛的扭向一側,倪超的手便滑落下來,她一字一句地說:「請你自重,我一直把你當哥哥看待。」
倪超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他便微笑地對念兮說:「那很好啊,你就把我當哥哥看待就好了,只要我能見到你,你怎麼看都可以。」
剛才的意外,讓倪超的外衫敞開。露出了潔白的裏衣。
而念兮也在剛才的過程中撕裂了衣服,身上桃粉色的綢緞,在腋下和領口都裂開了一條縫。
倪超絲滑的外衫剛好輕輕地蓋住了念兮的手臂,猶如天然的保護一般。
念兮冷靜下來之後,也發現了自己衣服的破漏,她下意識地伸手去遮蓋住從縫隙里透露出來的白色裏衣。
倪超不想念兮處於如此尷尬的境地,他掙扎地將自己的身體挪到一邊。幾本古籍輕輕地從倪超的背上滑落下來,剛好將念兮全身上下都覆蓋的密不透風。
也罷,就當是遮羞用吧。念兮本想擺脫身上重重的古籍,但如今。這些古籍反而保護住了她。
倪超雙手用力的推舉,將書櫃卸到了一邊。他緩緩地站起來,但左腿似乎被書櫃砸傷了。有些站不直。
「你沒受傷吧?」倪超關切地問着念兮。
念兮還一直躺在地上,除了確認雙手無礙之外,並不能確定其他地方也都安然無恙。
但生性好強的她,不想在倪超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
「我沒事,你可以走了。」念兮橫眉對倪超說。
倪超發覺念兮似乎對自己有誤會。便解釋說:「剛才那個黑影不是我!書櫃也不是我推到的!」
「不是你,還能有誰?」念兮似乎並不想聽倪超的解釋。
倪超望着念兮冷酷的表情,心理好不是滋味。「我是看到有個黑影進來,才跟着進來閣樓的。」
無論如何,不能讓念兮覺得自己是如此惡劣之人,倪超還是嘗試着向念兮解釋。
「一個黑影?」念兮收起了臉上的怒氣。一臉冷毅地回想着剛才發生的一切。
書櫃是從自己的左側倒下來的,而倪超是從自己的右側飛撲過來,可以說。倪超應該不是故意推到書櫃的人。
但不是倪超還會是誰呢?念兮努力回憶着。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激動地對倪超說:「難道是仙山老翁?」
「仙山老翁?」倪超被念兮這麼一提醒,也一下子激動起來:「很可能,真的很可能是仙山老翁。」
念兮上山的目的。不就是想見到仙山老翁嘛,如果剛才的黑影是仙山老翁。那不就說明,仙山老翁已經回來了,那念兮就可以向他拜師學醫了。
想到這裏,念兮竟興奮地雙手撐地,坐直起來。
突然,「嗤」的一聲,念兮明顯感覺到手臂上一陣涼意,低頭一看,發現剛才的破漏縫隙,已經裂開了好大一個口,甚至足夠念兮伸出一個拳頭。
裏衣也暴露無遺,透過裏衣,如凝脂般的肌膚,若隱若現。
念兮神色緊張,緊緊地捂着破裂的衣服,便又重新鑽進了書堆里。
倪超站在邊上,不禁有些發笑。他清了清喉嚨,對念兮說:「你先躺會兒,我去去便來。」
說罷,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留下念兮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地上。雲層散去,窗外的明月此時顯得格外明亮。
念兮靜靜地望着窗外的明月,她的思緒漸漸飄向遠方。
在她的腦海里,仿佛出現了林溫柔的影子,如果此時,林溫柔也在這裏,那該有多好。
念兮呆呆地出了神,每當想到林溫柔的時候,她似乎就會變了一個人。
「念兮,你怎麼了?」倪超手裏提着念兮另外一件淡藍色的衣服回來,看見念兮竟躺在地上發呆,便擔心念兮是不是傷到哪裏了?
倪超的喊話,把念兮拉回到現實。她眨了眨眼睛,側臉看向倪超。
「我沒事,你怎麼又回來了?」念兮還是沒有好聲好氣地對倪超說。
「哦,你沒事就好。」倪超卸下緊張的表情,將手上的衣服提起來說:「我把你的外衫帶過來了,你換了衣服後,便早點回去休息吧。」說罷,倪超便又消失在了黑夜裏。
念兮見倪超走了,才坐直身體,換上了整齊的衣服。
東方的天空,也漸漸泛白,馬上就要天亮了。
念兮簡單地整理了下古籍,便趁着日出前的最後夜色,趕回了自己的房間。
念兮今日沒有一點求學的狀態。做完早課後,她便急忙找到倪超,想讓倪超對其他所有人守口如瓶。
剛一邁進倪超的房門,念兮就聞到了一股濃香的蓮子羹。
「就知道你會來找我。」倪超似乎早已料到,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笑着對念兮說。
「昨晚的事情,你沒有跟別人提起吧?」念兮才不管倪超怎麼說,他要的是倪超要保守昨晚的秘密,保守閣樓的秘密。。
「什麼昨晚,昨晚我睡的很死。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倪超滿臉疑惑,倒是反問起了念兮。
念兮剛想爭辯,但又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倪超的意思。一個睡着的人,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念兮懸着的心,便頓時輕鬆了下來。
「你這蓮子羹是給我準備的嗎?」念兮也不見外,指着桌上仍然冒着熱氣的蓮子羹,笑着問倪超。
「哦。昨晚沒睡好,這蓮子羹可以補補身體。」倪超不希望給念兮有太多壓力,說話的時候,眼睛故意不看她。
念兮也心知肚明了,她看了眼倪超,又看了一眼蓮子羹。笑着說:「哦,那我是要第一個吃的。最近真的太累了。」
香甜的蓮子羹,是倪超一大早親自熬製好的。看見念兮吃的如此開心。倪超的臉上,也滿是滿足的笑意。
再來看看帝都。
林溫柔關在牢房之中,已有半個月了。他雖然吃得是最差的伙食,睡也睡不好,還成天要遭受楚流風手下的鞭打與折磨。可是,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就暗自運氣,集丹口於一瞬,他的內力也漸漸恢復過來。
終於,有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他用力全力掙脫了沉重的枷鎖,一拳在牆壁上打出一個洞出來,趁機逃了出去。
楚流風知道了這事,氣得不行,重重一拍桌子,「什麼?竟然讓林溫柔給跑了!給我搜!就算是翻轉了整個京城,也要搜出林溫柔的下落!」
林溫柔一路潛逃,本想前往穆府找念兮,但轉念一想,他現在處境這麼危險,怎麼可以連累念兮呢。
於是,他無聲無息地來到朱氏藥方店,看到月夜正在藥鋪門口喝茶,一怔,這麼晚了,月夜在這裏做什麼?
難道是念兮讓他呆在這裏的?
正想着,胸口的傷忽然發作,他忍不住大叫一聲,口吐淤血,「啊」地一聲大叫,一頭栽倒於地。
月夜聞聲趕來,一看,見是林溫柔,一怔,「少主!怎麼是你。」
連忙抱起林溫柔,走入藥鋪之內,讓林溫柔躺在床上。
林溫柔昏迷不醒,身上還有着累累重傷,血跡更是斑駁,月夜一陣驚慌,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念兮又不在,怎麼辦,怎麼辦!
這時,門外忽然一陣響聲。
月夜透過窗戶一看,天哪,全是官兵。原來,楚流風下令全城搜索,卻沒說搜索什麼人,只是說,有重要的嫌犯逃竄了,要一家一戶地搜索。
月夜暗暗發急,很快就會搜到他這裏的,林溫柔忽然出現,又身受重傷,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再說了,林溫柔與楚流風已結仇,這楚流風夜裏忽然大舉搜人,是不是為着林溫柔,更不得而知了。不行,他得去找煥青。
這樣想着,他關照了店小二一下,連夜趕去穆府見煥青,陳明了這事。
「你是說,林溫柔回來了?」煥青簡直不敢相信,林溫柔究竟是何許人也,劉如意王府這樣的地方,竟也可以逃得出來。
「千真萬確啊,真的是林公子,並且,似乎還不是第一天回來。因為,他身上,還穿着八皇子府上的囚服!」月夜認得出來,只有楚流風府上的囚服,才是中間繡了兩個叉叉的。
「你馬上帶我去。」煥青顧不上許多了,連夜出府。
他剛剛走進朱氏藥方店鋪子,就聽到外面官兵吵鬧着要進來搜查。
煥青快步走進內室,果然在床上看到了林溫柔,眉毛一皺,立馬就走到屋外來。月夜也急忙跟了過去。
官兵們就要衝進來,煥青伸手攔住了他們。
「何事?」他厲色問道。
官兵們見是煥青,有幾個見過世面的,笑道:「這位是穆少爺吧。我們也是奉了八王爺的命令。搜索嫌犯,若是有所打擾,還請穆少爺通融通融。」
「奉命行事?哼,你們是奉誰的命?莫非你們不知道,這家藥鋪子,可是皇上親筆題字,皇上都罩着的藥鋪,你們竟敢擅闖?你們脖子上的腦袋,是不想要了吧?」煥青大聲喝道,倒是嚇得官兵們個個都不敢近前。
「穆少爺。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真的是奉王爺的命令,若是不搜。只怕八王爺會怪罪小的。」煥青冷笑道:「你們害怕八王爺怪罪,那你們就不怕,皇上怪罪下來嗎?」
月夜更是指着藥鋪門楣上的御賜四個字。「醫者仁心」。
「看到了嗎?這可是皇上親筆題詞,你們反了不成?」
官兵們個個都不敢再上前,有一個聰明一點的說:「皇上我們可得罪不起。既然是穆少爺的地方,我們就不要進去了,回頭,跟八王爺陳明實情,八王爺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於是,官兵們便走了。
煥青然後與月夜走進來。給林溫柔的傷診治了一下。對月夜說:「林公子傷得很重,再加上,用力太大。造成精力枯竭,只怕是短時間內,得好好休息才行。只是,林公子呆在我們這裏,人流太大。遲早會被人發現。再加上楚流風查遍了整個京城的店鋪,就是沒查到我們這兒。指不定就對我們這店產生懷疑。不行,我們得換個安全的地方,給林公子養傷。」
月夜卻搖搖頭:「還能有哪個安全地方?自然就是送公子回林府了。」
煥青嘆了一口氣:「若是回到林府,林太醫若是告訴了皇上,楚流風參林公子一本的話,只怕,林公子會被皇上給斬首。」
「那可如何是好?」月夜氣惱不過,「這個可惡的楚流風,仁面獸心\!」
「唉,要是倪超在,就一定會有辦法。可惜,倪超也跟着念兮離開了。」煥青忽然想到,有一個魅力這麼大的妹妹,可真不好。
這麼多優秀男人圍着她轉,他想好好疼她,都不得機會。
「現在,也只能等倪超回來,再說了。」煥青吩咐道,「月夜,你馬上派人前往仙山,尋找念兮與倪超,找到他們倆任一個,都讓他們馬上回來,就說,林溫柔受了重傷回來,急需他們的幫助。」
「是。」月夜得令,可是,眼中又閃過一絲顧忌。
煥青捕捉到了月夜的眼神,說:「月夜,這幾天,婉婉是不是在找你?」
月夜一怔,心想,煥青如何會知道他與婉婉的秘密?便尷尬地答:「沒,沒有的事。」
「你不要騙我了,你與婉婉的事,我早看出來了。本來,男女間的歡愛,我並不想管,不過,婉婉是我的庶妹,婚姻大事得由我與爹爹作主。再說了,婉婉未必對你是真心的。也許,她只是在利用你。月夜,你是個很有前途的年輕人,希望不要為了一時衝動,而毀掉了你的大好前程。」煥青苦口婆心地勸道,希望月夜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月夜卻沒有聽進去,只是應附般地說:「知道了,大少爺。」
在月夜的心裏,婉婉美得像天使。他已深深地愛上了她。
而婉婉,早就發現月夜對她的愛慕,有一個男人這樣地愛她,這自然是極高興的事。婉婉便也想嘗試着玩一玩,與古人談戀愛是什麼滋味。畢竟,她穿越過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談過戀愛。前世,她穿越之前,談的那幾場戀愛,全都是無疾而終的。原因都是,婉婉並不是一個看重愛情的人,她更喜歡玩。
劈腿,應付,這對婉婉來說,都是極正常的事,一般都是與前一個男友還沒有分手,婉婉就跟另一個在交往了,原因都是,她已經玩厭了。
穿越過來之後,婉婉成了一名庶女,體驗着內宅爭鬥,所以,婉婉便也沒時間談什麼戀愛,只是一直暗戀着林溫柔,不過,林溫柔對她沒意思,她便也算了。而月夜,每次看她的時候,都臉紅耳赤,這使得婉婉發現,月夜對她的愛慕。
閒得正無聊的婉婉,便打算不介意月夜低下的身份,先與他玩上一場今古戀再說。
只是,月夜卻以為婉婉也是動了真心。漸漸的,漸漸的,月夜投入了真心。越來越愛婉婉了。
「婉婉,真沒有想到,我可以得到你的心。我不會是做夢吧。」月夜時常與婉婉坐在郊外的月光里,二人並肩摟着,他親啄着她的小紅唇,心跳加快,顯得很緊張。
婉婉得意地看着他。他這個樣子,像個初戀的小男生,不過這倒真的是月夜的初戀。「這當然是真的。」婉婉撫摸着月夜英俊的臉龐,心想,這麼好看的臉,為什麼偏偏是下人的身份。要不然,是個王爺什麼的多好,她就乾脆嫁過去算了。
可惜啊。她與他,遲早都是分手的份。
「婉婉,你真的是,太美了。」月夜不會哄女人,只會吞吞吐吐地說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聽說念兮不見了。你知道她去哪兒了嗎?」婉婉想從月夜口中,打聽出什麼。
不過。月夜並不知道念兮去哪裏了,於是他搖了搖頭。
婉婉生氣了,「你不相信我,有事瞞着我。」
「沒有啊,婉婉,我真的不知道念兮去哪裏了。」月夜緊張極了,都要跪下來了。
婉婉這才說:「你不知道,我現在深得老太太的寵愛,我明年就要及荓了,所以,今年老太太會幫我訂下一門親事。念兮要是回來了,可會破壞我的好姻緣的。我可不希望念兮這麼早回來。」
最好她就死了,永遠不要回來了,婉婉惡毒地想。
月夜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原來,婉婉還是想嫁給別的人的。
婉婉之前說過她喜歡他,他於是拼命賺錢,想感動穆府上的人,求他們將婉婉嫁給他。可惜,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
不過,月夜倒也不難過,他是什麼樣的身份,婉婉這麼好的女孩,當然不應該嫁給他。他是真愛她的,自然希望她也能謀得一門好姻緣,後半生活他一定會祝福她。
林溫柔在月夜的精心照顧下,幾天後終於醒過來了,剛一睜眼,第一個呼喚的,便是「念兮」。
「主人,是我啊。」月夜握是了林溫柔的冰涼的手。
林溫柔仔細一看,見是月夜,眼中閃過一絲不易查覺的失望,「原來是你。」
「少主,你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為何會身受重傷,倒在藥鋪門口?你不知道,這真的是好險啊,要不是穆大少爺,只怕您早就被楚流風的人給抓走了。」月夜對着林溫柔,一五一十地講了這幾天的事。
林溫柔心不在焉地聽着,他支撐着坐起來,茫然地問道:「念兮呢?」
月夜低下了頭,「不知道,少主,念兮小姐在半個月前,就失蹤了,好像是與一個叫倪越的年輕人,一起失蹤的。後來,倪超公子有去找他們。」
「怎麼會這樣?念兮失蹤了?」林溫柔激動起來,「我還以為,我醒來的時候,會看到我最愛的人。可是,念兮卻跟着我哥哥一起失蹤了。」
月夜知道林溫柔情緒不好,便安慰他:「少主,念兮小姐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她之前,還拼命掙扎着要去蜀國找你呢,可是,倪超公子硬是不讓她去。才沒去成。」
林溫柔點點頭,苦澀的笑浮上嘴角,「我理解她,她還要保護朱家的人,她的心,不能全放在我這兒。」
「少主。」月夜這時為難了,不知道要怎麼安慰林溫柔得了。這作念兮的男人,怎麼會這樣的痛苦?可是偏偏林溫柔就是受得了。
倒是林溫柔,大方一笑,「既然念兮是與我哥哥在一起,我應該高興才對,有我哥哥在,念兮一定不會有事的。」
「少主,現在,有事的是你啊。」月夜提醒說,「昨天,楚流風還故意來到藥鋪里,說是要買藥,其實,他眼睛一直往店裏面瞟,他分明就是想來店裏,打探有沒有少主你的消息啊。少主,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楚流風一定要至您於死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