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是交大的飯點兒,女生宿舍這邊本就熱鬧的很,見有輛大切諾基被保衛科科長帶着人給圍住了,於是呼啦一下學生們可就涌了過來,很快便將路給堵住了。
本是想要坑付正義的,可見事情變成了這樣劉卉可有些欲哭無淚了,下了車得知身為乘客的自己也需要前往保衛科說清楚情況,脾氣上來可也就不幹了。「憑什麼啊,又不是我讓他硬闖進來的!要教育你們去找他啊,關我什麼事兒嘛……」
被賣了個乾乾淨淨,付正義倒是只覺得有趣、沒覺得有什麼大事,將車熄了火拔了鑰匙,等那些聚光手電筒不再對着自己的臉了,這才下了車說是門衛放自己進來的,可不是硬闖的。
那保衛科科長伸手便要去揪付正義的衣領,被他讓掉了可就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你還想反抗不成?這裏可是交大!」
「我可告訴你,你頂了天也不過就是這裏的保衛科科長,你不是公安、更不是什麼特警!你既沒有權力拘人、也沒有權力扣押誰,我願意跟你走是給你面子,別以為誰都是你能欺負的!」
付正義的這番話說的理直氣壯,當時可就將這保衛科科長給鎮住了,一時間拿不準對方的身份、也就有些犯了難。
作為交大的保衛科,針對校內學生們違規違紀他確實有權力進行處置,可若對方不是本校的學生、在校區內也沒有什麼嚴重的違法行為,那按照規定而言頂多也就是個教育批評,連讓派出所參與的可能性都是極小的,再加上他見付正義手裏拿着手機、還開着這種價格不菲進口的大切諾基,保衛科科長真就有些犯了難,要不是因為周圍聚了一大幫子學生,他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這小子趕緊開上車走人也就拉倒了。
察覺到對方泄了氣,付正義也不想在這裏鬧出什麼事兒,掏出襯衫口袋裏的煙便遞了根過去,放緩了聲音說車上的東西有點多、劉卉這女生又瘦又小、還沒什麼力氣,所以自己才直接將車開到了女生宿舍的樓下,通融一下、馬上就會離開。
保衛科科長見遞過來的是軟中華、且付正義的話也說的順溜,就坡下驢便指揮保衛科的幹事們去轟那些看熱鬧的女生,等人開始散了便壓低了聲音道。「硬闖學區可是嚴重違紀的!別的女生也都是自己搬行李進來的,沒人可以這麼特殊,下不為例啊……」
付正義從車裏又取了兩包煙、塞給了那保衛科科長,說了聲謝謝便將劉卉的東西給搬下了車,放在她面前衝着那宿舍樓努了努嘴。
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簡單的就被他給擺平了,劉卉火冒三丈卻也無計可施,見他還準備將那兩個一人高的毛絨大熊也塞給自己,趕忙後退一步惱道。「哎!你就不知道幫我搬上去啊?」
將兩個毛絨大熊直接架在劉卉的胳膊上,付正義可就笑了。「我倒是想上去看看呢,問題是你們這裏的宿管阿姨能同意啊?你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呢、還是你自己的腦袋被門給夾了、犯傻了?」
自己又出了糗,劉卉臉脹的通紅卻無話反駁,只好先扛着那兩個毛絨大熊上去放下,趕緊又跑下來拎行李。
被慣壞了的熊孩子一個,付正義等她快要進宿舍大樓了才喊了一句,衝着轉過臉來的劉卉勾了勾手指,等她回來這才問她宿舍里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付正義!你誠心的!你剛才幹嘛不問?」
「忘了!才想起來……」
面對笑嘻嘻、擺明了在折騰她的付正義,要不是保衛科科長還站在旁邊樹底下、劉卉真恨不得能一拳打上去,按捺着憤怒報了號碼,轉身便跑。
「慢點跑、別摔着……」
話音未落,被塊石頭一絆劉卉便應聲而倒,那噗通一聲讓付正義都不忍心的閉上了眼。
大庭廣眾之下摔了跟頭,四周那些笑聲讓劉卉恨不得有個地縫能鑽進去,爬起來顧不上了檢查便衝着付正義怒吼了起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無所謂的揮了揮手,頭也沒回的付正義正準備上車走人,可一輛途經的桑塔納卻突然停了下來,坐在後排的人將車窗搖下來便吆喝了一聲。「是付正義嗎?」
見好像是之前那輛頂在他車後面的桑塔納,付正義借着路燈的光芒見裏面的人似乎有些眼熟,便走過去彎下腰一瞅,見是個滿頭白髮、紅光滿面的胖老頭,不過他一時間卻也想不起名字來了。
「是我啊,岳浩銘!」說着話胖老頭便將車門打開,示意付正義上去。「快快快!上車!真的是趕早不如趕巧啊……」
「岳院長?」
見付正義認出了自己,岳浩銘挪着身子給騰出個位置。「趕緊上來、趕緊上來,正好是要找你有事呢……」
扶着車門付正義可沒動彈。「岳院長,您有什麼事兒啊?」
「嘿!之前那論文發表了,我將你的名字也署在了後面,這事兒現在鬧的有些大,有幾個問題我還需要你來解釋一下……」
聽完岳浩銘所說的付正義可就一臉的不滿。「岳院長,當初可就是隨便一說而已,你覺得有用你自己發表了、那是你的事兒,你把我給捎上什麼意思啊?」
岳浩銘愣住了,半響之後才愕然指着自己。「啊?這事兒我還有錯了?」
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付正義可是真有些惱了。「這不廢話嘛!誰允許你把我的名字署在後面了?我同意了嗎?我給你授權書了嗎?你說署名就署名了啊?我連你寫了些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準備將這大帽子扣我腦袋上啊?」
本以為付正義聽了之後會喜不自禁,岳浩銘一時間是徹底傻了眼,見付正義將車門給關上轉身便上了那大切諾基,情急之下可就開了車門跑了過去,擋在車前面可就怒了。「下來!你小子給我下來……」
身為交大經管院的院長,在交大這一畝三分地上岳浩銘那可是絕對的權威,被塞了兩包煙等着付正義將車開走的那保衛科科長早就看的傻了眼,見岳浩銘下了車攔在了車頭前是真的慌了,趕忙衝過來按住了引擎蓋,唯恐將車發動起來的付正義真一腳油門將岳浩銘給撞飛嘍。
將手剎又拉了起來,付正義從側窗探出頭無奈道。「岳院長,我招你惹你了、我跟你有多大的仇恨啊?你要這麼害我?」
臉都氣的白了,岳浩銘呼哧呼哧大着喘氣,等氣息勻了這才跑到車旁扒着側窗怒道。「我怎麼害你了?我怎麼害你了?將你名字署在後面這可是榮譽,是莫大的榮譽!能在我岳浩銘些的論文上署名的可真沒幾個人呢,你小子可不要得了便宜賣乖……」
一想到論文發表所會引起的關注,付正義的頭痛了,見岳浩銘還氣呼呼的便耐着性子解釋。「岳院長,我既不需要用這什麼勞什子的論文去憑職稱、也不需要通過這種勞什子的論文獲得什麼關注,您不跟我吱一聲就把我給捎進去了,你這不是在抬舉我、是在給我找麻煩、在毀我呢!您懂不懂道理啊?」
岳浩銘明白付正義是什麼意思了,可緊跟着他那腦袋就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了。「小付!這事兒可不是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問題,這是關係到國家金融安全、我國外匯儲備安全的大事兒!香江股市短短十八個交易日就下跌了近四千點,雖然這幾天有所反彈可情況非常不妙,那些個經濟學家還在大放厥詞說是正常回調、呼籲香江市民繼續買入,若是之後再出現大跌、很多人是要破產的……」
將車窗搖了些下來,付正義奇怪道。「岳院長,您買了港股?還是買了港股的指數期貨?」
「什麼跟是麼呀!我能買什麼呀!短短一個月香江故股市就蒸發了數千億港幣的市值,這些可都是真金白銀、是老百姓們的血汗錢吶……」
不等岳浩銘的話說完,付正義可就奇怪道。「問題是這關我什麼事啊?」
岳浩銘急了。「你所說的都已經得到了驗證啊!日本、韓國這些國家的股市、匯市都在遭遇狙擊,之前發生在泰銖上的慘劇很可能會在這些國家再次上演,如果能夠及時制止那就能阻止這場經濟危機的爆發,這是一場金融戰爭,是一場沒有硝煙的金融戰爭啊……」
片刻之間,路邊便已經有不少交大的學生聚集,感覺到自己已經成為了視線的焦點、付正義有些急了。「岳院長,您是老糊塗了還是怎麼着啊?日本、韓國的股市、匯市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當初就是胡說八道的,您還真信了啊?」
用手指指着付正義,岳浩銘覺得自己現在就屬於七竅生煙的狀態,還要說兩句點醒這個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小子,可他一口氣卻突然上不來了,竟是雙眼一翻便向後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