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渾渾噩噩的游際在虛無縹緲的天地,
突然聽聞一聲長久不絕的嘆息、望見一聲嗚咽的淚滴。
他(她)許是徹悟悲喜,許是萬分歡愉。
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如此在意失去和分離?
那裏所有人都曾深深感受到過愛的痕跡。
為什麼要莫名的憂傷、岔怒、決裂、分離?
然後他們幽怨的靈魂才和我在一起,
在一起孤單無語,飲而相泣。
想要手中的長索,索住每個人過往愛慕、思念乃至片刻的貪慾,
然後約束成一本愛的詩集
在我有生之年,在扉頁上寫上自己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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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車苑長空中,隨着賦雪驚世之劍劃出,劍光閃耀,那男子手中長索陡然一震,不由自主的棄下瑜兒。
待到瑄兒萬般驚訝賦雪身後的萬乘戰車出現時,他覺得賦雪周身都洋溢着洶湧的血氣。
那血氣似乎要在那虛無縹緲的旌旗染上沸騰的熱血。那千軍萬馬似乎只待一聲王令,便席捲而下。
「瑜兒.....」瑄兒見瑜兒從歌樓處落下,雖重傷在即,卻奮力一飛,緊緊將瑜兒攬在心懷之中,唯恐她受到一絲傷害....。
「你小子不錯,好厲害的劍!」男子震驚道
「但不知是不是敵得過我手中的「瞳悲欲索」。男子似乎有意炫耀。
只見他手中柔軟的長索,隨着上衣的開展,一環扣着一環「砰砰砰」,在天空之中破裂生長,頓時變得粗重、堅實。
他臉上也收起一副高傲的神情。他的眼中流露出悲傷地神色,那幽怨的悲傷戚戚、漫漫,久久凝望着你,讓你的心仿佛沉入到那澄澈的眼瞳之海,自己卻化作一片散不開的混沌,仿佛泥足失陷在一片荒草不生的沼澤。
你渴望在那片澄澈的眼瞳之海尋找一個知己、愛人、朋友、希望、乃至理想。
你甘心隨着那長索的生長,將心力慢慢的磨平、消怠.......
他和這空城一般蕭索,用一條無形的長索,結成一張糾纏的網,帶着你狂熱的欲望走向毀滅。
時空像是靜止在某一刻,你只記得心中欲望最盛峙的一刻。
賦雪初時,看着他的瞳孔的神色的變化,看着從長空中揮甩而下的長索,內心似乎也被一條無形的長索引向了一個無比輝煌的地方。
他慢慢閉起了眼睛。
那地方像是一個雲台,四周萬道陽光映照在自己身旁。
他像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暢然享受那一份自有的榮輝。
自己似乎想要說些什麼話。
但突然身後一個聲音呼喚,那不像自己的名字,卻聽着如此熟悉。
他想轉過頭去看是誰。
他想抓住什麼?
等他轉過頭時,手中只抓住了那人衣裙的一片紅。
隨着男子長空長索的揮劈,只一瞬間,賦雪的目光忽然睜開,賦雪手中的長劍一閃,上身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不自覺向後一轉,避過那長索毀滅的一記襲擊。
長索擦閃過衣身,那凌厲的索影,讓賦雪突然想到了黑色曼陀羅中龍擴手中的長鞭。這條長索比之長鞭有過之而不及。而眼中的世界他卻無從尋覓。
「果然,這裏不止我一人啊,但為什麼你一直不與我見面?」
賦雪轉過身,卻看到一個龍紋覆身的少俊男子。
男子頭戴一輪德雼冠,身披衣襲恪焰衣,手中持一卷萬遵尺禮索。
「欲索,我和你不同,我只想安靜的守在這裏。不想去爭奪或者毀滅什麼。」
「雖然有時,在這城中也聊感無趣,但幸好我還是個快樂的人。」
「我手中的「萬遵尺禮」索,也只索住一些讓人感到幸福的片段。不會蠻橫的利用人心的欲望將他們帶到黑暗、寒冷、失望之處。我也只想見到正大光明的愛、哪怕是片刻歡愉。」
「原來你一直知道我在做什麼?」欲索問道
他點點了頭。表示默認。他也是一人生活在這座空城。
「但為什麼今天你出手相救這些人?」欲索問道
「因為這劍光,讓我再次看到天上的戰車。他們那麼美,像翅膀一樣。我的翅膀也在其中。」他詩情畫意般描繪着氣勢威武的鐵騎,仿佛自己不屬於這座空城。他沒有在空城中絕望....沒有喪失詩意的情懷。
欲索在仔細看明男子裝束,欲索吃驚問道
「你是「福力弩騎」的一員?他們不是早已覆滅了嗎?」
男子苦笑一聲。似是默認。
他眼中似泛着淚光,久久望着天空中升起的「萬乘龍車」軍陣的圖案。他們所在的那衝鋒陷陣的「福力弩騎」,如龍車的一對前翅,處處為先,怒對敵人凶蠻殘酷的殺戮,暢快淋漓拋灑自己的熱血,鐵騎過處,飽嘗着敵人鮮血。
何等痛快!何等豪肝氣魄!
就是此刻看來,他們依舊如此輝煌,戰甲上閃動着生命永不褪色的光澤。
「兄長,請賜予我先鋒命劍,
讓我替你們拼殺在前
既然,同生共死是心愿,
舞亂的身影,好為你們壯膽。」
原來賦雪神劍,無意開啟了「眾車苑」的「萬乘龍車」軍陣前鋒戰騎——福力弩騎。而這個男子來自福力弩騎。
「哈哈哈....福力弩騎,被人家攻克傷滅的福力弩騎有什麼了不起?我今天勸你還是不要自討無趣?」
「你要把我們帶到那個地方去?」男子問道。
「不錯,主人命令,沒有人不敢忤逆。也沒有人能忤逆。」
那男子心中突然一怒,橫目與欲索相對,橫指一甩,索向長空撲襲。
「你......你」索欲似被男子神索恫嚇,一時支吾。
「福力弩騎」並能容你侮辱。男子道
「賦雪少爺,你快來。你看瑜兒的臉色...是不是.....」瑄兒呼喚道
賦雪抱拳謝過男子長索施援,急忙縱身來到瑜兒身邊。
賦雪,右手食指中指兩指為瑜兒把脈。
從瑜兒脈中聽得,氣息懨懨、心脈紊亂,似是心有所系,善意與邪氣正在相抗。
「瑜兒,心脈受損,像是被一股邪氣所控」。
「讓我來看看。」男子跟着賦雪過來,俯身為她把脈。
「果然,是欲索在她身上佈下的「璞玉斷黛」制乎心神。」
這「璞玉斷黛」是欲索顯然是探得這位少女心中所系,又因這女子玉質良體,將其慾念破開,導致心魔在身體四處游弋。
「這位先生,可有救助之法。」瑄兒急切問道。
「水琴先生脈術天下神通。若是水琴先生在此地,必然片刻可救。只是現在......唉.....唯有了解她心中牽繫,自然可解。」男子道
了解一個人的欲望自然容易,但探得心之深處的牽繫卻難如登天。
「果然是幻術高手,但我勸你們不要枉費心機。我的「璞玉斷黛」是我家主人所授.....哈哈哈.......讓她沉溺永遠在自己欲望的海中不是更好嗎?只是可憐沒人她的欲望」
男子面露憂容道:「看來你們必須隨他而去了。」之後他在賦雪耳邊悄悄說了一些話:你知道了?
賦雪點頭。看了看瑄兒懷中的瑜兒。
男子萬遵尺禮長索伸出向空,宛如長龍,飛向萬乘龍車軍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