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了看,前面正好是一處荒廢的宮殿,那牌匾的漆有些脫落,在煙霧朦朧中,她也勉強看得到那三個字:瓊玉宮。
駱雲綰也不想那麼多,宮門是上着鎖的,她拔下髮髻的簪子,輕易把鎖打開。
她推門而進,這瓊玉宮裏荒蕪一人,她把門關上。
這裏已經雜草長滿了整個庭院,不知道是荒廢了多久。
她也不管那麼多,趕緊躲進了走廊下。
駱雲綰的衣裳已經濕透,天色也快暗了下來,這樣一來,她等會就更加容易逃走了。
難怪靈墨栩之前那麼肯定,她是不能活着走出皇宮的。
原來蕭琉是這樣狠毒的人,她的三言兩語根本不能夠讓蕭琉放過自己。
&然這樣,那就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其他的暫時管不了了。」她說着,就也感覺到陰嗖嗖的一陣陰風吹過,她打了一個寒戰。
緊接着,她轉過身,看着面前的那一扇木門。
窗紙已經破碎,這外面還是用木條將窗戶都封死了。
這依舊是上了鎖,駱雲綰想了想,這裏面究竟有什麼東西呢?
她再次用簪子把鎖打開,嘎吱一聲,那門不用推,風一吹,就也嘎吱一聲,慢慢打開。
裏面昏暗一片,霉味強烈。
她走了進去,這地上鋪着的地毯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地上還散落着不少的東西,這主殿,有些混亂……
駱雲綰四周看了看,發現這地方還有許多東西,她倒可以利用上。
&知道有沒有乾的衣服……」她知道宮殿的一般結構,穿過了主殿,就是內殿以及寢殿了。
寢殿裏,因為窗戶都被封死,所以昏暗得很。
駱雲綰把濕透的頭髮放下,將外衫也一併脫去。
她一眼就看見角落裏的衣櫃,就走過去拉開兩扇櫃門。
因為年久,那櫃門晃了晃,她看見裏面的衣裳亂成一團,看來是被人翻過。
她隨意拿出一件,儘管有些霉味,但總比濕透的衣服好。
但她拿出一件衣裳的時候,一樣物件也隨着掉在地上。
駱雲綰一怔,彎腰撿起,那是一封書信。
她走到窗邊,接着一點點的光線,看清了上面所寫的字:阿羽親啟。
阿羽?
駱雲綰念了念,這信裏面好像還有什麼東西,沉甸甸的。
天已經黑了下來。
一如靈墨栩所料,駱雲綰沒能回來。
&爺,宮裏傳來消息,王妃頂撞了皇后,被押去了慎刑司。」藍水說道。
兩人一同在書房裏,他看藍水一眼,繼續問:「是五碗湯藥還是一杯鴆酒?」
藍水說:「是五碗湯藥。」
靈墨栩便問:「那你能夠將她的嗓子給治好嗎?」
藍水搖搖頭,「皇后身邊的人不可小覷,我沒有辦法醫治>
靈墨栩皺眉,等待他說下去。
&根本沒有受刑。」藍水說,「她打傷了慎刑司的人,現在不知所蹤,羽林衛已經在皇宮搜人,一找到人,就殺無赦。」
&靈墨栩有些驚訝,「這消息確定沒錯?」
&會有錯的。」藍水肯定說道。
&居然在宮裏撒野了,就算她有九條命,也不夠她用!」
靈墨栩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自己竟有些靜不下心來了。
她一旦被捉到,那就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想到這裏,他就往門口走去。
&爺想去哪兒?」藍水問。
&宮。」靈墨栩只說了兩個字。
&非王爺是想要去救她?王爺應該知道,她只是一個犧牲品。她殺不了王爺,她只有死路一條。而王爺在她後背刺青,也只有一個目的不是嗎?」
靈墨栩的腳步一頓,他沒有殺駱雲綰,他的目的也只是想要讓蕭琉知道,他靈墨栩就算是曾經被廢,也不會再軟弱無能,任她揉捏,她派來的細作,已經歸順於他!你這個皇后連一個細作都無法控制好!
但在兩人眼裏,駱雲綰都是無關緊要的一隻棋子。
&水。」靈墨栩說,「駱雲綰才剛剛進了王府的門,她死在宮裏,本王連一個王妃都保不住,那以後群臣還怎會相信本王?」
駱雲綰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他的手裏。
藍水想了想,「王爺,可是宮門已經上鎖了。」
&王有的是辦法。」靈墨栩說完,便也離去。
藍水一人留在書房,喃喃說道:「既然如此,那白日就應該把她也帶出宮。始終是……放不下……」
天空,這時候橫過一道閃電。
緊接着就是雷鳴聲。
大雨還未停下,而皇宮,這個時候也是一片光亮。
一個宮女撐着傘,在雨中前行。
她手裏拿着食盒,腳步匆匆。
羽林衛還在搜人,看見這個宮女在大雨中走過,就喊住她:「哪個宮的宮女?」
那宮女微微低頭,聲音清脆,「奴婢是春熙宮的宮女,正給娘娘拿些夜宵回去。」
&妃娘娘一向是在自己宮裏開小灶的,怎麼會讓人從外面拿夜宵回去。」
兩個羽林衛覺得她有些可疑,一步一步走上前。
&婢……」那宮女似乎百口莫辯,說不出話來。
&王妃!」一個羽林衛反應過來,立刻上前,拔刀指着那宮女。
宮女嚇得食盒都掉在了地上,裏面的食物都滾落了出來。
她抬起頭,一張小小的臉蛋滿是驚恐,「奴婢不是旻王妃啊……」
而此時,駱雲綰是穿着一身太監的衣裳穿過了永巷。
她走到了側宮門,那兒也有羽林衛把守,不過夜了,人也有些放鬆警惕。
她剛才打暈的那個太監說了,宮裏的正門和其他側門都會上鎖關閉,唯一打開的,就只有這個用來運送物資進宮的側宮門了。
駱雲綰臉色正了正,才走了出去。
她撐着傘,前面的羽林衛看見有人走來,就立即警惕起來。
&是鳳熹宮的小春子。」她的聲音也尖細了點,「奉皇后娘娘之命,出宮辦事。」
說罷,她就拿出了一塊令牌。
那兩個羽林衛看見那鳳紋的令牌,的確是皇后所擁有的令牌。
他們不敢得罪蕭琉,就急忙讓路。
&公好走。」
駱雲綰把令牌收起,心裏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