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墨栩只是看了月竹一眼,見他臉色青白,沒有一點的血色,自然是消耗了太多內力的症狀。
他當即就想着,要是以月竹現在的個性,也不會那麼無情,月竹肯定是以駱雲綰為先的,那為什麼就不肯打掉駱雲綰的孩子?難道真的是想要看着駱雲綰死嗎?
他一邊輸內力,一邊開口問道:「她要是打了孩子,會有危險,你怎麼就不勸她?」
月竹別過頭,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靈墨栩。
他看着外頭那飄落的雪花,他的心也沒由來一痛,簡直有點呼吸困難了。
靈墨栩聲音再是凌厲了點,怒道:「你這樣會害死她!知道嗎?!」
月竹的身體一震,沒錯,駱雲綰這沒有退路,也是因為他!
月竹頹然的坐在一邊,臉色更是蒼白,如一張宣紙一般。
他喃喃說道:「是啊,要不是我,她不會連孩子都不能打掉。」
這句話像是鐵錘一樣打在他的心頭一樣,他差點就調動不了氣息,幸好自己快速冷靜下來,這才穩住了。
靈墨栩面色冰冷,盯着月竹,「你說什麼?」
月竹輕輕搖頭,也不願繼續說下去,他就是想駱雲綰活着,難道這很難嗎?
他其實從頭至尾也只是記着駱雲綰這一個人,其他人,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靈墨栩見他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沒有追問下去,他輕輕抿着嘴唇,等輸送完了內力,抱着駱雲綰躺下來。
他動作輕柔,幾天沒見駱雲綰,她的下巴又尖了一點兒。
而且她的春色還是發黑,只是比剛才好了許多。
靈墨栩才想着,現在用內力壓住駱雲綰體內的毒,就是不讓她的毒擴散出去。
原本她是能夠控制自己體內的毒,但懷上了孩子,身體的大量精元都要拿去保護孩子,所以就必須又要內力護體。
靈墨栩的聲音冰冷,「為什麼就不能打掉孩子?」
月竹頓了頓,沒有回答。
今日他送駱雲綰來這裏,已經是違背了駱雲綰的叮囑,如果把事情說了出來,那駱雲綰更是不會原諒自己了。
靈墨栩聲音加重,有些生怒:「你倒是說話啊!你不說話怎麼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月竹閉上眼睛,神情痛苦。
他從未試過這樣難受,不知要怎麼取捨,不知要怎麼才能找到銀姥姥。
靈墨栩忍不住,將月竹拽了起來,怒道:「她的身體早就不同常人,為什麼你卻為了一己私慾,不早點讓她打掉孩子?!你現在倒是說個明白啊!」
靈墨栩喘着氣,比起其他人,他看見駱雲綰今日這樣,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一個人!
月竹睜開眼睛,看着靈墨栩,緩聲說:「我醫術不精,她明明不可以施針的,是我害了她。」
靈墨栩蹙眉,就算月竹說得不大明白,但他也聽了出來,「就因為這樣,所以才不能打了孩子?就這樣等死?」
月竹萬分艱難的點點頭。
靈墨栩腦袋一轟,他沒有想到,駱雲綰居然是沒得選擇的。
他後退幾步,也差點就腳步不穩跌坐在地上。
他將最近的事情都合起來一想,立即就恍然大悟,「你們找銀姥姥,是為了救她,是不是?」
月竹也是點點頭,可惜現在也找不到銀姥姥的人究竟在哪裏了。
靈墨栩再問:「這是唯一的辦法?」
月竹終於開口說話:「是,可是我們找不到她。」
靈墨栩回頭看了駱雲綰一眼,沒有耽誤,就走了出去,門口那兒,毒娘子正站在那兒,也是不知所措。
她眼睛紅紅的,說:「靈墨栩,你要找到紀雅啊,小丫頭她看開了生死,我們都不願看着她死啊。」
靈墨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一去,他等到天明才回來。
而駱雲綰還沒有醒過來,但他已經去抱起駱雲綰,月竹看見如此,立刻就問:「你去了一夜,是不是找到了紀雅?」
靈墨栩說:「明武山莊大知道銀姥姥所在的地方,雖然不大準確,不過現在也唯有一搏。」
毒娘子焦急的等了一夜,眼睛都還紅着,她就急忙說:「也好,試試也好。」
月竹的心全放在了駱雲綰的身上,現在就算有那一點兒的機會,他也會去嘗試。
毒娘子讓人傳信給月雨,讓她乖乖在京城裏等着,讓他們三人就帶同駱雲綰一起前去大凌最北方。
這距離大凌京城本是需要至少四天的路程,但是因為大雪堵路,這就需要七八天的時間了。
靈墨栩也等不及,三人也就棄了馬車,背着駱雲綰趕路。
途中,明武山莊又傳來了書信,說紀雅已經回信,銀姥姥確實是在最北邊的銀花山,常年積雪,那兒甚少百姓,不過那山頭倒是有不少人都知道,但是要上山,就需要非常上乘的輕功了。
三人輪流背着駱雲綰,雖然疲憊,但也是心急,也不得那麼多。
途中駱雲綰醒過來幾次,卻都是混混沌沌的,她又是吐了好幾次的黑血,讓靈墨栩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月竹看在眼裏,心裏不是滋味,駱雲綰明明是不想死在靈墨栩的懷裏,可要是這次趕不上,那他就是對不起駱雲綰了。
毒娘子知道月竹這想法之後,只是罵了月竹一聲傻瓜。
她輕聲對月竹說:「小丫頭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在靈墨栩的身邊,所以那時候銀姥姥問她的話,她才猶豫了,她就是捨不得靈墨栩。現在死在靈墨栩懷裏,她心裏肯定很高興的。」
月竹冷聲說:「你這樣說,像是篤定我們會趕不上似的。」
毒娘子撇撇嘴,嘆了一聲:「我哪有,我恨不得等會兒就到了,但我現在就是想着,我們都得有個心理準備。」
月竹別過頭,要是駱雲綰死了,那他自然也是不獨活了。
毒娘子拍了拍月竹的肩膀,就快步跟上了靈墨栩的腳步,說:「你都背了她兩個時辰了,換我來吧。」
靈墨栩還是沒有放下,他感覺到駱雲綰的體溫在下降着,心裏有點慌張,這都趕了好幾天的路了,而且這途中大多數也是用輕功趕路的,他就不信,會趕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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