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昶一擦眼淚,不想在眾人面前顯露出這麼軟弱的樣子。
他別過頭,但是雙眼還是通紅。
&昨晚就去了,她說她這些年走錯了路,雙手沾了許多血跡,她怕一切都報應在你把的頭上,就想着要贖罪,讓報應全都由她自己一人承受。」成昶說着,「我也勸了她,但是她卻怎麼也不肯聽了,她說這段時間能看你幾眼,已經是上天給她的恩賜,所以更應該去感謝菩薩佛祖。」
駱雲綰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她還一直直呼蕭琉的名字,她心裏一直是不承認蕭琉這個人的。
但是聽見蕭琉居然出家,那大部分是為了她,她垂下眸子,覺得胸口那兒更加難受。
她喃喃說道:「我都快要死了,她贖罪也沒有什麼用。」
成昶啞口無言,只是喃喃說:「只怕是她殺了太多人,沾染的血太多了,老天爺就要讓她一輩子難受,一輩子都受盡折磨。」
駱雲綰聽出這句話的意思,要是她死了,蕭琉肯定也是不會好過。
但毒娘子就接口說:「那也是她自己活該啊!蕭琉當初不也是一直想要對小丫頭下毒手嗎?連自己女兒都殺,她應該以死謝罪,這才叫贖罪呢,說什麼出家呢,那不是貪生怕死嗎?」
成昶有幾分惱怒,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一直沒有怎麼說話的月竹,此時便是冷冷的說了句:「只怕她出家之後,每日磕一千個響頭贖罪。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但是能堅持活着贖罪,這才不容易。」
成昶臉色一緩,沒錯,蕭琉就是這樣。
駱雲綰點點頭,就對成昶說:「她既然決定這樣做,就由着她吧。」
說罷,她就是往外走,成昶見她想走,就問道:「你去看她一眼吧,她說她是沒什麼面目見你的了,要是你去……」
&了又怎麼樣?這還不如不見。」駱雲綰說着,就已經打開門離開。
月竹和毒娘子自然是跟上,百合也在外面等着,四人很快就離開了,成昶收回了目光,看着自己手裏的聖旨,心情便是更加的沉重,這要等一個時機,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而駱雲綰他們四人離開將軍府之後,毒娘子怕駱雲綰支撐不住,便是讓駱雲綰休息一天,再行離開。
駱雲綰邊走邊想着,就是聽見了旁邊有人喊了一聲:「綰姐姐!」
她還未轉過頭,又聽見人喊:「師兄!師娘!」
定眼一看,才發現是月雨那小丫頭快步奔了過來,她首先看見的是駱雲綰,但是心裏掛念着的是月竹。
她整個人都是往月竹身上撲去,但是月竹渾身冰冷冷的,側身躲開,好像不認得月雨一般。
月雨的腳步一頓,滿臉傷悲,「師兄還是不認得我嗎?」
駱雲綰隔了許久再見月雨,以前那一顆擔憂的心就是安定了下來。
她出聲安慰道:「月雨,你現在每天纏着月竹,他一定很快就認出你來的。」
毒娘子就問:「你這丫頭,這段時間去哪裏了?」
月雨聽見毒娘子的語氣裏帶着責備,她縮了縮身子,才說:「我回去了桃花林,打算翻一下醫書看看有沒有辦法治好師兄的絕情毒的。」
毒娘子根本就不抱什麼希望,月雨那人貪玩,武功也不高,這次回去,大多都是沒有什麼收穫的。
可是月雨卻是很高興,低聲說道:「我這次回去呆了兩個多月,翻了好多醫書,終於讓我找到了!」
&麼?!」毒娘子和駱雲綰皆是一愣,當初那本醫書不是被撕掉了一頁的嗎?她們兩人都絕望了,難道月雨找到了那一頁?
毒娘子最為着急,問道:「你找到了什麼?」
駱雲綰倒是穩重了一點,看了看四周,「我們先找地方落腳再說,這街頭說話也是不方便。」
眾人到了客棧落腳,要了一間雅間用膳,這時候,月雨也就把一本醫書拿了出來。
毒娘子看了看,這本醫書說的是草藥的用處,那些草藥還大多數是在南方生長的,這難道有用?
&雨,你是不是看錯了呀?」毒娘子還高興了一場,盼着能把月竹治好呢。
月雨搖搖頭,還是非常自信的說:「師娘,就在這裏。」
月雨翻開了其中一頁,再用手指摩挲了一下,那一頁就一分為二,從中間掉出了另外一頁出來。
駱雲綰覺得驚奇,這本醫書居然這麼有趣,當真是驚奇。
毒娘子把那一頁拿起來一看,欣喜無比。
她把那一頁遞給駱雲綰,說:「小丫頭,你看看,這還真是!」
駱雲綰接過來一看,那上面就是寫着絕情毒怎麼製作和解毒了的。
看到最後,她面色微變,說:「絕情毒能控制人的心神,滲入筋脈,一旦解毒了,去廢了大半的內力。」
&麼?」毒娘子倒是沒有細看,多過來一看,果真是如此。
她面色蒼白,抿了抿嘴唇,緊接着就是盯着月竹。
而月竹此時正是一口一口的飲着熱茶,對她們說的話完全不放在心上。
毒娘子嘆了一聲:「這可怎麼辦?這要是去了月竹的一半內力的話,月竹這些年來的苦功都要白費了。」
但是駱雲綰看着月竹的臉色,輕聲問:「月竹,你覺得怎樣?」
月竹聽見駱雲綰的問話,這才轉頭,說:「我不願,我喜歡這樣。」
月雨自然是不想月竹不解毒的,只要月竹解毒了,那自然就會記起她來了。
她柔聲勸道:「師兄,你一解毒就會恢復以前那模樣了,到時候就會把我記起來了。」
月竹就說:「我聽過你們說以前的我,我不喜歡。我覺得,我現在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殺人就殺人,這快活多了。」
駱雲綰一愣,這應該是因為月竹以前肩負師命,又要守多個規矩,所以日子過得也不大開心。
她垂下眼眸,說:「既然你認為現在的你好,那我們也不勉強你了,不過你心有殺意,這一定要克制,不然你成了殺人魔頭,我和毒娘子一定要讓你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