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方舟誕生的第三日起,首批登上方舟的名單已經擬定了下來。諸國在會議上提出的人選被否定了無數,而不少一開始不打眼的人名卻有幸獲得了船票。譬如三位智人、譬如孤兒平民、譬如軍功卓越者……這之中,唯獨沒有「經驗豐富」的政壇老狐狸。
自然而然的,抗議的聲響從人群中傳出,然而在雲默和艾麗絲的雙重施壓下,沒有人真正敢說些什麼。無論是亞特蘭蒂斯的構建還是方舟運行的成功,這其中雲默的作用不可忽視,她已積威很重,斷不是幾句流言蜚語就能使她產生動搖。
當習慣了她的說一不二,眾人才發現自己被溫水煮青蛙了,這檔口竟是連反駁也沒辦法做到。但很顯然,老一輩也好,新一代也罷,在他們心裏,雲默的話猶如聖旨,該讓誰去就是誰去,並無分毫的異議。
不服者有之,可終究是被淹沒在贊同之聲的海洋里。
京都基地的會議室,雲默、艾麗絲同韓修宇幾人坐在一處,幾個頭腦靈光的傢伙一打算一合計,這辦事效率當真像是坐着火箭一般往天上躥去。
&單已經擬定完了,你們沒什麼要補充的嗎?」韓修宇甩了甩手中的一沓紙張,笑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當這是超市大甩賣啊?」應天揚笑道,「不過話說回來,還是跟聰明人一起辦事輕鬆,要是將這名單的事兒交給聯盟,保不齊他們能爭個一年,沒準兒還爭到四分五裂的地步。」
&好有倆鎮的住的人在。」凌霄將視線投向雲默二人,說道,「少帥,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嗎?這名單上……可沒有雲景歌的名字。」
雲默並沒有將雲景歌安置在名單中,這還真是出乎意料的事情。沒想到她這般狠得下心,能夠讓幼弟留在風波詭譎的大陸之上,當真不怕他出意外麼?
&歌留在陸地上,不上方舟。」雲默垂眸,淡淡地說道,「我明白他的潛力和能力,也相信他的心性,所以不希望他錯過這個十年。」
&類最終的結局是什麼都無所謂,如果滅族,那也沒辦法,是命;但如果有幸活下去,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景歌只要挺過去了,日後必定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畢竟,從虛空中提出的塞壬機甲基因,若非雲景歌天賦異稟,是決計無法相融的。既然雲景歌有這個能力和天賦,她為何要讓他浪費這個十年?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雲默想要收穫暴利,勢必要在賭局的最初便投入自己的心血。
&吧,景歌留下……但,秦傾桐、史曉輝、黃嘉美、亞當夏娃又該怎麼講?」應天揚問道,「這些都是好苗子,當真要留在陸地上進行戰鬥嗎?當真不送上太空度過十年嗎?」
&起安逸的生活,他們更需要戰火的洗鍊。」雲默說道,「你可以仔細看看名單,上頭的所選人員,兒童階層大部分以六到八歲的為主,且他們在聯盟的成績為中上,算不得大好。」
&正扶不上牆的爛泥我不會送走,但太過優秀的孩子我也捨不得送走。」雲默繼續道,「送一批沒有資質的孩子度過十年,我覺得是在浪費船票和資源,很抱歉,就算他們是孩子,我也不做慈善事業。」
&資質太過優秀的,我不希望他們錯過這個發展階段。就算死在戰場上很可惜,但……這也是他們這代人的歸宿。」
雲默眼眸中像是燃起了燎原之火,輝光四溢:「被送走的那批孩子,資質中上,十年後也到了十七八歲,正好是可以生育的年紀。他們的資質可以孕育優秀的後代,無論是作為接種的人員還是成為日後戰鬥的主力軍,應當不會太差勁。」
&以,我才要送走他們,而留下景歌這批優異者。」
解釋完畢,室內一片寂靜。艾麗絲終於將十個指甲都塗上了油亮的暗紅色,她朝着指甲輕輕吹了口氣,漫不經心地說道:「亞當夏娃留在戰場比較好,他們性格好鬥,上了方舟反而不妥當。」
說着,她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雲默,道:「那對雙生子很喜歡你,知道你一定會留在陸地,當真是說什麼都不願上方舟。」
雲默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批孩子該集中起來投放戰場了,說起來,你們美帝實驗室中捕獲的喪屍體也足夠多了,既然放着也是放着,何不抽出些給他們練練手。」
&確定?」艾麗絲挑眉,「被抓進實驗室的都不是好相與的主,沒準一個不小心就把那群孩子掏心挖肺了?」
&關係。」雲默說道,「不經歷下生死,他們怕是成長不了多少。」
……
京都基地,紫禁城區域。亞當與夏娃並肩走在充滿歷史氣息的宮廷之內,抬眼好奇地打量着華夏文明中的雕欄畫棟、屋角飛檐。
&漂亮的建築。」夏娃清澈的瞳孔內倒映着赤紅色的磚瓦,道,「就像是血塗上去的顏色。」
&可惜不能被方舟帶走。」亞當接話道,「方舟可以帶走人、牲畜、植物,但這些建築物帶不走。它們會被毀在戰火里……」
&火哪有那麼可怕。」夏娃皺了皺鼻子,說道,「非洲不是被收復了嗎?還有什麼地方我們人類沒有踏足?陸地並沒有那麼可怕不是嗎?」
&他們都在備戰。」亞當說道,「為什麼備戰,總是有原因的,你可不要太天真。」
&吧……」夏娃聳了聳肩膀,說道,「我希望我們能夠上戰場,我想你應該能感受到吧……那層沒有突破的瓶頸。」
&需要你提醒。」亞當轉過頭,說道,「我們遲早能站在她的身邊,成為不可取代的左右手。」
&起站在她身邊,我更想跟她打一場。」夏娃不無遺憾地說道,「可我們太弱了。」
嚮往強者,是他們的本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