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懸,一陣陣密集的槍聲在前方不遠處響起,帶着一聲聲的嘶吼和怒斥,微醺的空氣中發酵着濃烈的血腥味。
前方的戰鬥已經漸漸白熱化,而距離那片小型戰場的後方不遠處,一個一米七八左右的少年正如臨大敵地戒備着前方偶然間遭遇的陌生男子。
肖琛略略彎下結實的腰腹,雙眼死死盯着對面那個身着綠色軍服的男子,右手緊緊握住軍刀的刀柄,整個人做出了極度防備的姿勢。
這個男人,雖然穿着華夏軍人的統一軍服,但渾身上下散發的氣質卻是陰狠異常,像是一條蟄伏在草叢中的毒蛇,隨時隨地準備給路過的人來上那麼致命的一口。
尤其是他那雙冷冷的眼睛,看得他雞皮群起,那根本就不像是個人看待「人」的平等,而是狩獵者對待獵物的兇殘!讓他心裏頓時產生一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不祥之感。
肖琛蹙緊了眉頭,一滴滴的冷汗從額頭流了下來,划過太陽穴,順着他的額角因為緊張而梗起的青筋黏住了他半長不長的黃毛。
濕漉漉的、黏糊糊的感覺,一如他攥成拳的手心。下意識的,他再一次緊了緊手中的刀子,渾身的肌肉繃緊,左臂微動,將相對瘦小的田宏義護持在身後。
可僅僅只是左臂小小地動作了一下而已,對面的那個男人竟是瞅准了這個時機倏然發起了攻擊!
肖琛瞳孔猛地一縮,再回神時對方已然攻至了身前,方一抬眸,便看見了那雙毫無感情波動的眼睛,心跳如鼓,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迅速地擒住他握刀的右手,翻轉着他手中的刀刃朝着他的咽喉刺來。
刀尖越逼越近,他甚至可以看見它劃破空氣的弧度,可以看見它身上順着氣流而滑落的血珠。他的大腦在第一時間沖他叫囂着「掙脫、反擊、逃離」的指令,可他渾身上下恍若被施了定身術一般,掙脫不得!
只有在近身的一剎那,他才真切地發現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的實力究竟是有多天差地別。無論是體力、耐力、作戰能力、經驗值、還是技術性,這個男人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碾死他!而之前和他的對峙不過是為了等到在他後方追趕而來的兩個同伴而已。
是的,同伴!
兩個同樣穿着華夏軍綠服裝的男人,但他卻在一瞬間判定了對方不是正統的華夏軍人。只因為,他們從兩旁擦過他的身際,迅速上前制住了他身後的田宏義。
快!極快!
他們的動作幾乎在他的眼裏就是一片連成串的的殘影,完全不是他們這等打個小架的混混能夠應付得過來的。
難不成,他今天就要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順帶着連累了自己的小弟!
混蛋!動起來!動起來啊!
他睜着血紅的眼催促着自己僵硬的肢體,可心裏卻是大片大片的空白。
沒救了麼?
腦海中前一刻還萬念俱灰,下一刻,電光石火之間,他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瑩亮的光芒,急如流星,快若閃電,就在那雪亮的刀尖即將扎入他咽喉的剎那,勢如破竹地破開重重防護,在那男子驚愕的眼神中全數沒入了他的眉心!
「嗤——」
一聲利器急速扎入血肉、破開顱骨的瘮人之音在他耳邊響起。手中那奪命的利刃頓時再難寸進一分,卻還是略略劃破了他下巴的表皮,帶出一串細小的血珠。
在肖琛錯愕萬分的視野里,便是那男人翻着白眼轟然倒地的身影,而他的眉心之間,只是插着一把普普通通的餐刀。
他死了……
死人了……
即便他是個橫行霸道的混混,可殺人什麼的到底還是個遙不可及的程度,打架見個血他是樂見其成,可就這般看着一個原先還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這必須需要一段適應的時間!
只是一把小小的普通餐刀而已,居然深深地刺入了男人的眉間,契合着他額骨左右的皮肉,竟是連一滴血都沒有放出來。這樣的技術,簡直神乎其神!
來不及為自己的劫後餘生感到慶幸,他的身體在這個時候總算不掉鏈子地先於自己的意識向着身後制住田宏義的兩人撲去!
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個嬌小的身影在他耳邊飛掠而過,帶起一陣微風,夾雜着冷冽的氣息,衝着那兩個高大的男子而去。在他明顯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見那個堪堪抬頭的男子已經被一腳踹飛……
一腳……踹飛!
尼瑪!那個男子得有個一米八吧!假的吧?
他在心裏默默地咆哮着,身子卻慢慢地止住了動作。無他,着實是被眼前的情景給嚇到了。
一個一米六左右的女孩子甩着高高紮起的馬尾,輾轉騰挪之間一下子秒殺了兩個**!肖琛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就像一隻落地的高腳杯,噼里啪啦地碎成了稀巴爛。眼前的場景,無異於在看一隻小螞蟻碾壓霸王龍般的驚悚,簡直白日見鬼!
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還是他太老了……肖琛第一次不可置信地開始擰自己的臉。
雲默抬腳踹飛了一人,扭身一拳又揍趴了另一個,在落地的一瞬間繼續抬起一腳踹向明顯已經呆若木雞不曉得逃跑的田宏義……那並不怎麼豐滿的臀部。
「嗷嗷嗷嗷嗷——」一聲尖銳的慘叫響起,其瘮人程度堪比被貞子小姐大半夜叫過去喝茶一般,田宏義捂着自己碎成了八瓣兒的屁股,連滾帶爬地被踢出了戰圈,他痛得那個迎風淌淚啊,頓覺自己的人生滿是蛋疼的憂傷。
不理會身後那震碎耳膜的嚎叫,雲默對於熊孩子的生命力那是抱着一百二十萬分的放心,所謂熊孩子,在她的印象中就是個千刀萬剮而不死的存在。
她旋身避開一人從腰間刺來的刀片,單手支地,修長的雙腿瞬間翻起,帶着一絲凌厲的勁風惡狠狠地襲上了對方的下巴!由於身高的不夠,也只有腿功才能夠發揮最大的作用。
「砰——」下巴重重地撞擊在上顎,兩排牙齒互相大力地磕了起來,一條殷紅的血線從他嘴裏飈射了出來,連帶的,還有一小塊舌頭上的碎肉。
男子踉蹌了幾下,終於支撐不住地轟然倒地,硬生生地昏了過去。
PS:每次寫武打總要死一票的腦細胞……原諒我的晚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