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第二個目的……」雲默忽然頓了頓,看了眼後生的神色,方才說道,「我希望,華夏能從保守派轉變成主戰派。」
主戰派……等等,主戰派!
韓修宇瞳孔一緊,雲默口中所說的「主戰派」讓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國與國的吞併,然而在末世這檔口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委實是自取滅亡的做法,雲默並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她的「主戰」必然不是這個意思。
那麼,既然不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剩下的只能是人類與喪屍的存亡之戰。而「主戰派」就意味着人類主動對喪屍出擊,吞併一個個可以供人棲息的領地。
然而正是這一點,才最難辦到。攻下一塊領土只是時間和人力的問題,可怎麼管理這片地方才是癥結所在。每個基地的人手尚且自顧不暇,若是不能很好地處理這些新攻克的領地,它們遲早又會淪為喪屍的巢穴。
「主戰派」的概念一提出,只怕大部分人都會反對,因為他們覺得不切實際。人類目前所需要的就是守好現有的領土,在這個基礎上擴張才是正確的決策,而雲默的「主戰派」未免太劍走偏鋒。
更何況,除卻這些,還有不少客觀因素影響着事態的發展,比如……
「雲默,就算人類主動進攻喪屍的族群,可那些淪陷已久的區域少不得有老怪物的存在。如今很多地方不是我們不想收復,而是根本分不出人力物力去收復。」
「我們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缺乏可利用的時間,我記得這些還是你曾經提過的。你提倡的修生養息,為何現在卻要拔苗助長?」
很顯然,韓修宇對於「主戰」也是頗為不認同的。
「因為,出現了智慧種啊……」雲默微微苦笑,她就料到,若是會議上沒有艾麗絲的美帝作為牽頭羊,她在華夏單方面宣佈「主戰」的決策。八成會引起大部分人的不滿,「韓修宇,以後你就會發現,智慧種是多麼可怕的東西。」
別提了。他現在想起澤爾也是一陣頭疼,別說以後會覺得可怕,現在就已經讓人頗覺吃不消了。
「所以我迫切地需要一批急速成長的戰士。」雲默說道,「我只知道,毀去一個喪屍巢穴。澤爾日後能利用的喪屍就少一分。同樣的,經歷過一次戰鬥,我的士兵會強一分。」
「我並沒有拔苗助長,所謂的苗子都放在『亞特蘭蒂斯』那個溫室里,而你們,我要求你們成為獨當一面的戰士,甚至是成為下一代的信仰。」
「因此,無論如何,你們必須成長,用最頻繁的戰爭和血腥的洗禮。我要讓你們每一個都擁有將帥之風。」這樣一來,日後對戰澤爾這頭老辣的「智慧種」才不會顯得捉襟見肘、自亂陣腳。
當然,下半句雲默沒有出口,為了防止一開始就打擊到後輩的信心,她的措辭已是十分委婉。
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時鐘,雲默淡淡地說道:「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基地就交給你了,韓修宇。」她沉靜地看着這個十分優秀的後輩,眼神中留有一絲欣慰,「好好照顧他們。」
「我明白。我會辦到。」這是一個精神力者對自己的前輩做下的承諾。
十分鐘後,軍機高高飛起,轟鳴而去。秦傾桐從狐狸軟和的腹部揚起迷糊的臉,睡眼惺忪地望着高空上方。而狐狸則是眯了眯黃玉般的眸子,尖嘴拱了拱人類幼崽,示意她多休息一會兒。
從昨天半夜開始直到今天早上,它可是親眼瞧着這隻幼崽狠辣地殺了一個又一個遊蕩在原始森林中的喪屍。
很難相信,在它眼中這只是個一爪子就能拍死的小東西,可人類終歸不可思議。竟然能夠成長得這麼迅速。
她已不再是最初遇見時被兩頭高階體的威壓嚇得瑟縮的幼崽了,如今的秦傾桐已經達到了手刃幾頭四階體不帶喘氣的地步。真是可怕的進化,該說不愧是人類麼?
通了人性的九階變異獸智多近妖,會產生類似人類那般的思維模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萬物有靈,只在於通或不通而已。
在三尾狐眼裏,人類是一個只可以結交而不能交惡的種族,不管是如今的秦傾桐還是它遇到的十分棘手的雲默,明明都是人類幼崽的年紀,卻偏偏行事利索得讓人難以想像。
雖然作為高階變異獸的宗旨是與人類交好,可最基本的食物鏈還是不能變更的。無論是人類獵殺變異獸還是變異獸捕食人類,適者生存,這是不變的規矩。
也幸而人類基地的掌事者沒有過分苛刻變異獸的利益,要不然,這座原始森林的作用可不僅僅只是保護人類了。
狐狸黃玉色的眸子一閃,作為變異獸的王者,它也有自己的考量。這是它站在自己立場的底線。
空氣中殘留的威壓逐漸被消弭,三尾狐知道,那隻不怎麼友好的豹子怕是離開了。它抖了抖身上蓬鬆的毛,瞧着秦傾桐似乎沒有繼續睡的意思,便伸過尾巴攬住這隻幼崽的腰,一躥就躥進了「蜀都」基地里。
愚蠢的貓科動物終於離開了窩,那麼這兒就是它的了!
三尾狐堪稱「幸福」地眯起了眼,奔向人類食物味最濃郁的大食堂……
要知道,那頭豹子在的時候,它可沒有充足的肉餐享用。陰險的貓科動物強勢地要求它用同等的勞動價值換取,這才有了這密實的原始森林。如今蠢貓走了,正好便宜了它。
高空之處,坐在機艙中的雲默忽然眉頭微蹙。精神力到了她這個境界,凡事總會有點感應,無論是別人的惦記還是念叨,都會散發成「波」層層傳遞開來,或多或少地影響她的情緒。
很顯然,她剛剛應該是被惦記了,只是這一層微妙的「波」似乎跟以往接觸的不一樣。只可惜她沒有讀心術,若是雲默能在萬里之外知道三尾狐想些什麼,只怕回去的檔口還在想着怎麼扒了狐狸的皮做件夾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