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卡薩拉,在經歷了四個月的殺戮世界之後,也如同澳洲民眾一樣泯滅了所有的靈魂光澤,徒留下灰暗的城池和枯敗的建築,一眼望去,只余蕭索和壓抑的景象。
俄羅斯軍人是率先進入米卡薩拉境內的先驅者,軍機速度稍緩地划過每一棟高大的建築樓頂,下腹的艙門驟開,纜繩下放,迅速地撒落一批持槍大漢。
待軍人有序分佈在各個戰點後,軍機一側身子穿過米卡薩拉的上空,儘可能遠地停留在邊郊區域,以防被一擁而上的異形拆吃攻訐。
米卡薩拉可沒有供軍機落腳的地方,這讓先後到來的諸*人不得不採揉同的措施。而相對於軍機的停降難問題,駕駛着阿帕奇沖入戰場的華夏實在靈活得很。
「雲默,瘍高塔下放如何?」周嚴的視線掃過兩邊的建築,擇擾自己中意的目標,「這周圍沒有別國的軍人,隨便哪一處都好。」
可誰知,雲默只是伸出了手指,定定地指向中央區域的一座大型教堂,說道:「既然沒有別*人,那就放開手腳轟炸。教堂內部空落、開闊,是異形繁衍、長老蝸居的首選地點,先下手為強才好。」
「轟炸?做得太高調是否不利於行動?」周嚴蹙眉道,「轟炸聲會引來大量異形,我們將在第一時間處於不利的地位。」
「你以為我們現在沒暴露行蹤麼?」雲默的視線透過機窗掃向灰濛濛的下方,目光一掃即可發現十幾隻迅速移動的異形,「被威壓籠罩的地方,就是肉食者的地盤,冒冒然闖進來。『主人』就想着拿我們當下酒菜。斯文作甚?直接宣戰吧。」
嚴一愣,待回神時已發現自己的手摁在了發射鍵上,正重重地按壓上去。
「嗖——轟——」
一枚半人高的炸彈即刻從阿帕奇下腹鑽出,速度快得好似一尾潛入水中的銀魚,白色的尾翼鋪開灼熱的氣浪,彈藥筆直地轟上了大型教堂的中上段位置,爆炸的轟鳴一把撕裂了這座不知矗立了多少年的古建築。
頂部的鐘樓高塔紛紛塌陷。中部位置的巨石飛速墜落。油畫坍塌、玻璃成刀、石塊作錘,在地心引力的牽引下如雨點般砸在空蕩蕩的內芯之中,當騁死了一批幼生體、掩埋了無數未孵化的卵、重傷了大片的進化體。
「吼——」三頭高達十米的異形長老狂暴地從教堂後方沖了出來。龐大的身軀猶如保護傘,遮蓋住腹下的一批幼生體,並用咆哮召喚着四面八方的異形參戰。
其中一隻長老下肢微微一屈,下一秒。它猛地從原地躍起,強大的彈跳力撞開了兩側建築。竟是張開了大嘴朝着百餘米處的直升機咬來,勢要將這批不識相的臭蟲折在嘴裏。
≥駛員瞳孔一縮,冷汗忽如雨下,他驚恐地盯着那張獸口。第一次失去了一名優秀特種兵該有的冷靜和自持。
確實,自京都而來的特種戰士,遇到過最強力的對手便是人形的高階喪屍體或是成熟體異形。像是今天這樣直面長老的震撼和可怖,足以駭得人頭腦發暈。
∧怕他是優秀的戰士也一樣。不習慣不適應異形戰場的人,永遠不在少數。畢竟,人類永遠無法觸及異形這個種族進化的底線,也永遠無法掌握它們各項數據的常理。而未知,便是最大的恐慌。
∑默一手覆蓋在駕駛柄上,翻湧的精神力一下子包裹住了整架機子。只見阿帕奇恍若換了魂一樣,從一批乖順的薩摩耶直接進化成西班牙的狂牛,竟是生生扭了個身避開了長老的大嘴,「嗖」地一下直接上升了幾十米。…
指尖忽地摁上一枚鈕,後座的艙門立刻敞開,就在冷風灌入機內的第一時間,雲默飛快地扭身抬起一腳,直接將靠近艙門的肖琛給踢了下去,目標直指剛剛磕了牙的異形長老。
「啊!雲默!你特麼這是第幾次了!」肖琛抓狂地從高空墜下,三兩下調整了姿勢,「臥槽!踹人前通個氣你會死啊!」
高聲的呼喊淹沒在滾滾獵風中,雲默慢條斯理地合上機門側過機身,期間瞄準異形幼崽集聚區發射了一枚彈藥,將其轟成了冒煙的醬汁;又瞄準另一頭長老張開的大嘴發射了一枚,干翻了它的兩排利齒。
阿帕奇平緩地游移過濃煙滾滾的戰區,途徑教堂的廢墟時下放了雲默,隨即,直升機加快了速度往戰區邊郊飛離,儘可能快地避開教堂區域的激烈交鋒。
「我們帶了多少炸藥?」周嚴問道,「怎麼個埋法?還得下地麼?」
「三大箱。」藤原兼一算是個埋彈老手,他和董沖誠對視一眼,默契地說道,「我們去。」
片刻後,直升機化作了勤勞的蜜蜂,每過一層高樓必將停歇埋彈,而隨着眾人操作手法的嫻熟,三大箱的彈藥皆合理利用到每棟樓頂,力爭以最小的付出造成最大的損失,保持着這個想法,直升機埋彈的區域幾乎佈滿了十分之一的米卡薩拉。
「哦,我的上帝,這群破壞藝術品的瘋子。」克利斯從一座七星級酒店的最高樓俯瞰着破壞嚴重的教堂區域,碧色的眸中盛滿了嘲諷,「那座教堂足有一個世紀的年齡,多麼值錢的文物啊。華夏人果然是粗暴的瘋狗,居然這麼對待我中意的寶物。」
他笑嘻嘻地說着風涼話,側過俊臉給了後頭的士兵一個眼神,慢慢收住了面上的表情:「俄羅斯的方位在哪兒?」
「十點鐘方向,一千英里之外的地方。」
「好遠……」克利斯不無遺憾地感嘆道,「那就先拿華夏開刀吧。」
身後的士兵聞言,立刻着手準備了一枚標識着英皇軍部特殊字樣的彈藥,迅速地架起瞄準了教堂的區域,隨時等着上司的一聲令下。
這枚經過特殊處理的彈藥是由美帝軍部親手包裝的殺器,類似諸國字樣的彈藥他們還有不少。保證轟炸威力一流、覆蓋面積廣泛,但標註着特殊字樣的部分一定會半遮半掩地散落在現場各處,好讓受害者「發現」。
在澳洲戰場上拼鬥,造成諸國相互猜忌、自相殘殺,便是美帝此次前來的主要目的。只要保障各國有部分人能經由美帝的手安全返回自己的國度,那麼,諸國的仇怨也會悄然埋下。
無論在澳洲這塊地盤上拳頭最大的人是誰,無論別國對待美帝的態度是抗爭還是依附,都不能阻止美帝從上世紀以來的稱霸野心。
挑撥離間、隔岸觀火,若是美帝拿到了澳洲領土、順便帶走了澳民,那麼,指不定這批澳民會死得有多慘。飛鳥盡、走狗烹的理,他們用慣了。
要不是華夏先一步取得了澳民的信任和交付的利益,美帝也不會這麼快亮出了爪牙。
本想和各國好好處處,樹立一個公正且民主的形象,誰知道白宮高層居然委派了那樣一位蠢貨上尉,竟然還放權給這蠢貨監視他,直讓他滿腹的計策都折在肚子裏,憋足了惡氣。
還好,華夏幹掉了那個蠢貨,真是乖巧的孩子啊!…
只是,現在到了叛逆期的華夏,不收拾收拾,他意難平。
「哦,真是遺憾。」克利斯遙望着教堂的位置,唇邊露出惡意的微笑,「你們讓我失去了一個做好人的機會吶!呵呵,就讓我看看你們能活下來多少?還是……全部死亡?」
抬起手輕輕一擺,下一秒,高高架起的彈藥光一般地從酒店樓頂發射出去,只淺淺地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痕跡,轉瞬便消失於風中,無跡可尋。
只可惜,克利斯再怎麼心狠手辣、智商高超,也決計算不到這時候在教堂區域,僅僅只有雲默和肖琛兩個人而已!並且,他就算撞破了腦袋也料不准,這剩下的兩個人物都是「百萬人口方出一」的生化人,輕易死不了!
最關鍵的是,他再次輕視了雲默的手段。換句話說,作為一名集結了數千年厚黑精華的未來人,「老祖宗」現在對她使出的手段,都是當年她玩剩下的。
彈藥已經近在眼前,早已展開豹化狀態的雲默猛地轉頭掃向高空,一尾巴扇開了一頭成熟體的腦袋,直接貼合着筆直的壁面往上躥來百米,剎那間,磅礴的精神力硬生生地包裹住炮彈的外殼,隨即飛起一腳將之踹飛了出去,目標直指七星級酒店的最高處。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管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敢朝她扔炸彈就該想到這個後果!
金屬色的光芒一閃而逝,速度快得讓人肉眼難辨,雲默急速下墜的力道砸歪了一頭成長期異形的脖頸,秒速砸碎了它的腦顱,撲向另一頭異形。
而另一端,克利斯的笑容立刻凝固在臉上,他陡然睜大的眼睛緊盯着愈來愈近的一個黑點,只覺得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
「轟——」
剛猛的爆炸轟碎了一下子將七星級酒店夷為平地,*的氣浪和連環的爆炸餘波依舊延綿不絕,造成該區域無數建築的塌方。周邊的異形火速集聚,將矛頭對準了廢墟之地。
所謂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自作自受的美帝。(未完待續)
ps:記者:海德恩先生,請問你對來澳洲幾天就脫殼兩次的經歷有何感概?
克利斯:哦,我的上帝,死着死着就習慣了。
記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