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什麼叫做『不當成純粹的食物』啊?"肖琛傻啦吧唧地看着喃喃自語的韓修宇,只覺得自己那一下子是不是動到了啥不該動的地方,以至於牽連到對方的腦子都壞掉了,"喂!姓韓的,你說點人能聽的話會死麼?小爺我就不懂了,一隻喪屍不把你當成個食物還把你當成啥?難不成還要你陪它玩躲貓貓?"
邊說着,肖琛不動聲色地移步到了韓修宇的身前,黑鐵色的堅硬身子恰恰擋住了同伴毫無防備的胸口,謹慎小心地防禦着那隻賊心不死地想要吞人心肝的喪屍.
"沒事兒少神神叨叨的,你說的那些屁話老子一毛錢都聽不懂."肖琛低低地壓下了身子,渾身的黑鱗慢慢地收緊擠壓,逐漸凝成防禦力高強的生物盔甲,"老子只知道,那玩意兒的力氣很大,手段很多.長得跟個球一樣,居然還掐不死它,你可警醒些,要是再出現剛剛那種情況小爺可護不住你了!"
韓修宇伸手揉着腹部,深一下淺一下地按壓着,從肋骨到胃,再由胃到脾肺的位置逐層試探,憑藉着他粗淺的醫療知識整理着自己的身體狀況:"我不會二犯,這點你可以放心.但比起被喪屍吃掉的威脅,我更討厭肖大少爺你朝我招呼過來的拳頭.你看我身子骨弱不禁風的,要是再來個肘擊的話,我就直接拿着戶口本去十殿閻王那兒報到了."
即使是穿着厚實的衣物,肖琛那一下子的威力還是全無隔閡地傳入了腹部,重傷的慘狀雖則不至於,但輕微的動盪還是存在的,哪怕不掀起衣服仔細檢查,韓修宇也很清楚腹腔上一定是青紫一片.
要不是他因為異能者的便利而讓身體素質變得強健了些.只怕剛剛那個肘擊會直接打斷他兩根肋骨.這還真是……一腔難言的辛酸全數化作了苦水,眼前這個還不善於掌控本身力量的少年讓他相當頭疼.
這救人的出發點是好的,可也得量力而行啊!如果他只是個普通人.就算今天幸運地沒死在喪屍的嘴下,也必然會在肖琛沒個輕重的手裏翹辮子.這操蛋的現實.實在讓他不得不介意.
該說不愧是類似於力量,速度雙變異的前期生化人麼,肖琛這個人形殺器還真得扯根結實的鏈子好好拴起來,要不然,就憑這貨的沒心沒肺程度,誤傷一大片都是輕的.
"喂!你個小心眼的不用那麼記仇吧?都說了那時候情急了!"肖琛也沒想到對方會翻舊賬,當即對韓修宇的下限又有了新的認識,"小爺……切!算了,你別誤會啊.小爺可沒想着要救你!就是看你不爽順手教訓你的,誰知道會救了你啊!怎麼!不服氣?那,那就給你打回來……小爺又不是經不起打的人!"
說着,肖琛二缺地拍了拍結實的胸口,直把一身的鱗甲拍得"鐺鐺"作響,少年直白而呆蠢的眼神坦蕩蕩地看進他的眼裏,似乎在說着:擦!老子給你打回來就是了!一拳還一拳,老子絕對不跟你計較!
大概單細胞生物的思想觀念都"坦率"得讓人髮指,這讓身為靈長類動物的韓修宇突然覺得太陽穴酸痛得快要炸開了.
這小子,真以為他像個小學生一樣在計較"你打我一下我也要還回來"這種幼稚到無以加復的事情麼?
還有,什麼是"可沒想過救你","順手教訓你"?果然.肖大少爺的傲嬌症是他遠遠不能想像的程度.
這下子,韓修宇不僅覺得肚子疼得要死,就連腦子裏的血管都在膨脹起來.似乎只要到了那麼個臨界點就會"噗"地一下爆開一樣,他強行按捺下心頭的吐槽**,深深地吸了幾口氣.
"肖琛,辦正事!"韓修宇舉起手裏的微沖細細地端詳了一番,待看到微沖背部清晰可見的幾個牙印和一堆口水後,難得地沉默了一瞬,最後緩緩開口道,"打回去幹嘛?我這麼個弱不禁風的,要是真打回去.你是沒什麼事兒,我的手估計得廢了."
肖琛:"……"你特麼"弱不禁風"好意思說得出口?
"你皮太厚.肉太老,我承認不是你對手."韓修宇一臉認真地看向比自己年幼不少的肖琛.誠懇地說道,"連微衝上都能留下牙印……肖琛,你平日用的是什麼牙膏?小叮噹麼?"
肖琛:"……"小叮噹你妹!好想殺了這貨怎麼辦?
精神力不斷匯集到韓修宇的眼瞳,又全方位地掃過身周陰冷異常的環境.抓着這個鬆懈的檔口不斷和肖琛插科打屁,也好趁機讓那隻喪屍以為他們大意輕敵而按捺不住進攻的心思,如此,也好稍稍掌握些主動權.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小喪屍似乎是學乖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蹦出來.這上上下下的方位他早已經逡巡過,卻還是沒發現任何的異常,就跟初次那般,若是對方不主動弄出破綻,他們根本發現不了它的行蹤.
而顯然,對比起之前的浮躁,眼下"以靜制動"的喪屍似乎變得更為棘手了些.若非它的氣息確實還殘存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只怕他都要懷疑它已經離開了.
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因為掉入過一次陷阱從而變得更謹慎麼?
一次兩次地襲擊他的心臟,莫名其妙的孩童笑.[,!]聲,詭秘莫測的逃生技巧,以及特殊的隱藏方式.這一點兩點的,幾乎讓他懷疑那隻喪屍是不是產生了所謂的"智慧"?
還是說……因為是孩童型的活死人,所以學習能力特別高?
又或者說……
韓修宇微微喘了口氣,眉頭卻不由自主地皺得更緊,也不知道是被愁的還是被打疼的,連帶着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肖琛,必要的時候……你就放點自己的血吧."
"哈?"放血?肖琛再度傻眼了.
而與此同時,在辦公樓的一層區域.雲默面無表情地伸手惦着掌心中的一枚異形卵,有一下沒一下地往上拋着,金屬色的尾椎圈過發愣的田宏義放置在身後.她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堆成小山狀的異形卵對面的孩子,面上並無絲毫動容.
那是個年僅五六歲的男孩子.跟杜穆凱一般大小.此刻正"可憐兮兮"地抱着個沾滿了血痂的玩偶抱膝坐在異形卵的另一端,濃郁的屍臭源源不斷地從它身上傳來,帶着一股讓人難以忽視的三階體的威壓,讓雲默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
有瀉黃的髮絲浸透了飽和的鮮血蔫搭搭地貼在頭頂,乾涸的血痂東一塊西一塊地粘着它清秀白嫩的小臉,若是忽略它毫無波瀾的血眸以及那被血跡染紅的嘴角,實在很難想像眼前的這一隻看上去不怎麼樣的小喪屍,居然會是喪屍群中讓人聞風喪膽的"狩獵者".
狩獵者……在這個沒有同類競爭的辦公大樓.確實能更輕鬆地佔有大量的資源,從而達到飽和狀態的進化.再加上時不時來食品加工廠送死的倖存者或者軍人,還真是給它提供了不少新鮮的餌食.
雲默獸化的豎瞳靜靜地掃過狩獵者身邊的一堆異形卵,粗淺的估計下,少說也有百十枚的樣子.而這其中有一些被咬成了碎片,一些被磨光了外皮,還有一些被碾成了渣子,剩下完好無損的卵體,只有幾十枚.
這隻小喪屍大概是把帶有病毒的異形卵當成了主要的食物來源,所以安心地囤居在這個陰冷無比的廢氣地下室,毫無阻礙地靠着病毒升級到了高階.
如果不是雲默循着那股異常的氣勢找到了這兒,大概真沒有人會發現.在那普普通通的樓道口下方還有一個通往雜貨儲放的地下室,而這裏頭,居然還藏着一隻狩獵者!
看來……韓修宇和肖琛的搜查水平.真不是"差評"兩個字能簡單概括的程度啊!這麼個等級的怪物放在這兒居然沒發現,他們的招子放得還真"亮堂"啊!
不過,這是一隻奇怪的狩獵者……雲默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安靜得過分的小喪屍,默默地在心裏給它加了個定義.
太過安靜了,就算有着狩獵者的一身威勢,卻也沒有像一般的狩獵者那樣充滿了強烈的侵略性和攻擊性.
不會因為地盤被闖入而發動攻擊,不會因為食物被搶奪而憤怒咆哮,不會因為木系的生命力而受到誘惑……難不成,還是個"淡泊明志"的孩子?
她怎麼可能信?
"唉,雲默,那個孩子?"迷糊的田宏義搓揉了幾下眼睛.直勾勾地看了過去,卻不小心撞進了一雙血色無邊的眼裏."紅色的眼睛,好奇怪……這么小的孩子戴美瞳了?"
"嘖.看來還是沒清醒多少."雲默輕嘆了口氣,豹爪微微一緊便當着那喪屍的面擰爆了一枚異形卵,可偏生對方的眼底依舊沒有絲毫的動盪,"是只喪屍,三階體.你退後,這可不是你對付得了的等級."
尾椎輕輕地將田宏義推到了一邊,雲默踩着地面上凌亂的掃帚拖把和殘肢緩緩地向那喪屍邁出了第一步,卻不料對方不僅沒有採取任何的防禦措施,攻擊手段,反而微微地張開了那張被血染透的嘴,吐出了一個柔和到不可思議的音節.
"嘛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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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我實在想不到我都大三了還有那麼多作業,填這個填那個的,教案,論文……我也是醉了,白天忙着寫東西,所以更晚了,還一度以為自己已經更過了……真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