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風塵僕僕的軍用路虎卷着一縷刺鼻的廢氣駛入了s邊郊地帶的某個食品加工廠附近,待離目標地點還差個三四百米的地方悄悄熄了火,鑽進及腰的枯草從中謹慎地遮掩住路虎的身軀.
田宏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平復下胸腔中緊張的情緒,帶着些許薄繭的雙手擰了擰緊握着的精鋼三節棍,瞅着車窗外那片若隱若現的工場地帶,略顯不安地說道:"這就是目標地點?那個死了不少士兵和倖存者的地方?可能也是異形體的老巢之一?"
說着,少年的腦子裏就不由自主地蹦出了昨晚見到的那條百米毒蟒沖天而起的身影,頓覺渾身發寒,連手腳都不自覺地虛軟起來:"唉,該不會又有什麼蟒蛇吧?安靜得這麼詭異的地方,看着就讓人不舒服."
雲默從後座上撈過韓修宇的武器袋子翻檢了起來,不多時便掏出了一柄短吻的手槍,她掂量了一下重量並仔細檢查了彈夾和後坐力,隨即拋給了田宏義:"八發的54式短吻槍支,射程50至100米,你拿着防身用,順便鍛煉一下射擊能力.但不要過度依賴它,除了這自備的八發子彈我不會給你多餘的,凡事都靠你的三節棍去解決,以上."
語畢,她再次丟了一把頗為鋒利的匕首過去,吩咐道:"這個綁在小腿上,如果實在參與不了前端戰場你就幫忙在後頭挖晶核,但切記不可掉隊,不然顧不上你."
"唉?"田宏義手忙腳亂地接過雲默拋來的槍支和匕首,有些手足無措地將它們別在了後腰的皮帶以及小腿上,他轉眼看向其餘三個輕鬆上陣的樣子,不由說道,"你們什麼都不用準備麼?我身上可沉了,感覺壓了好多東西誒."
他苦着臉掀開了厚實的外套,扒出了裏頭早先被一環二環的兵哥們強行塞進去的武器:"你們看.十二個手雷,八個閃光彈,四個煙霧彈,兩個信號彈,還有一把不知道該裝在哪兒的子彈.那群兵哥真是瘋,一聽說我要跟着異能者出基地做任務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的熱情,有幾個還給我塞了幾張蔥油餅……"
在肖琛與韓修宇的目瞪口呆中.田宏義一層層地揭開了厚實的衣服,將裏頭七零八落的物件都晃了出來:"諾,蔥油餅,我隔了棉衣放肚子上溫着的,還熱乎呢,吃不吃?"
雲默:"……"之前溫牛奶,現在溫蔥油餅,這個後輩的肚皮是微波爐麼?
韓修宇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說道:"你小子藏東西還真有一手,身上放着那麼多居然沒晃下來,還蔥油餅……宏義你真是絕了."
藏着也就算了.竟然還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晃悠那麼久不被發現,真算是本事.
肖琛癟了癟嘴將幾張帶着塑料薄膜的蔥油餅塞回了田宏義手裏,順帶着將一眾彈藥都裝進了他的口袋,口氣很不好地訓道:"你拿着自己啃,小爺不需要.這倆傢伙也餓不死,以後別死心眼地拿食物出來晃,管着自個兒就成!咱四個里就你最弱了,萬一裏頭有個什麼哥也罩不住你,留你一個在這兒也不放心,還是拿點兒彈藥比較靠譜!"
田宏義懵懂地點頭應是,再度裝上彈藥裹上厚實的外衣.卻還是被搖下的車窗外透入的冷空氣給扎了個哆嗦:"真特麼冷啊,零下十幾度,我穿得跟鋼板似的,估計連異形都咬不動我."
"但願異形真的咬不動你."肖琛無感氣溫的惡劣,赤着膀子看向窗外,模模糊糊地說道."但願吧……可別再鑽出一條蟒蛇了……"
韓修宇脫去上身沉重的毛衣,僅着一件羊絨衫和一件外套,往腰上甩了兩柄十五發槍支,再在褲腿便別上一柄極為野性的捕鯨叉,他細細檢查了一下從基地內帶出的各種槍支.最後決定帶上一柄微沖和一打子彈.
卸去厚實的衣着卻是讓身子靈活了不少,雖然冷了點,但相信待會兒的熱身運動不會少.韓修宇看向副駕駛座上的雲默,問道:"雲默,什麼時候行動?"
收攏攤在手邊的資料,將武器袋子扔到後座上,雲默捏了捏手骨說道:"不急,首先分析一下局勢."
她翻找出幾張工廠的平面圖遞給身邊的幾人,簡單說道:"食品加工廠,病毒爆發的那會兒估計聚集了很多人,其中倉庫附近會有不少,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想撈一些食物罐頭之類的東西就得做好爭鬥的準備,當然,爭鬥的對象應該是喪屍."
金屬色的長甲划過加工廠的輪廓,雲默的瞳孔中閃過一抹凌厲的殺意:"軍隊來過這兒,損失了很多兵和倖存者才逃出這裏,可卻連對方是個什麼鬼東西都沒摸清楚,我有想過是異形,但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資料中提過的黑色影子……可以是很多種類的變異體."
若非這工廠是食品加工的地兒,估計軍隊也不會將目光放在這上頭,可誰承想居然大意地翻了船,最後更是勾出了異形去襲擊先遣組,還真是得不償失.
這事兒估計和異形有聯繫,但異形究竟是不是主因實在很難猜,況且從昨天先遣組失聯直到不久前解決掉異形老巢也隔了24小時左右,誰知道這中間會發生什麼事?會產生什麼變異?
越是混跡在生化初期.[,!],雲默就越是覺得分分鐘都在變異,這個脫離歷史軌道的末世紀正在往詭異的方向發展的,就連她都覺得分外頭疼.
"我和肖琛前鋒,田宏義走中部,韓修宇斷全場.狙擊手的槍械力量要發揮到最大,掌握住全場也得憑你的節奏,精神力附着於子彈的攻擊很適合出其不意的射殺,而我和肖琛足以抵禦住戰力強大的三階體,至于田宏義……"
雲默黑黢黢的眼眸直視着少年日漸堅毅的臉龐,不容置疑地作下決定:"護着韓修宇."
"唉?"田宏義傻眼,伸出食指顫抖地指着自己,滿臉不可思議,"我?不是說讓我幫着你們掏晶核麼?宇哥那麼強,誰護着誰還不一定吧?"
雲默下意識地抬起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卻不料下手沒個把握將這後輩拍得臉色鐵青:"三節棍的戰場適用性就是橫掃千軍,和高階體單打獨鬥不適合,但對付起喪屍群卻是來一堆掃翻一堆.本該讓你和肖琛作前鋒,但你的戰力問題是個麻煩,既然高階體交給了我和肖琛,那麼幫着韓修宇防範那些低階的傢伙就靠你了."
"畢竟,夾帶着精神力的彈疑不能單純地浪費在射殺低階體身上."
從基地去先遣組大本營的路上,雲默早已觀察透了韓修宇的射擊水平和精神力操作能力,雖然這後輩的精神力量並不大,但難能可貴的是韓修宇對能量的運用十分細緻.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維持在一個平衡的弧度達到最大的優化,簡直可以和高級計量師相媲美.
而也正是如此,她才更不希望將子彈耗費在低階體上,明明是可以拿來暗殺高階體的珍品,她怎能暴殄天物.自然是發揮出所有人的價值才是最好的.
但這番話除卻韓修宇,另外倆少年顯然沒聽明白雲默"高深莫測"的意思,俱都似懂非懂全部裝懂地點了點頭,直讓一旁的韓修宇為他們的智商暗暗捉急.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想着"同樣是初中生怎麼雙方差距那麼大"的韓修宇扶了扶額頭,只能以"刺頭都懂的方式"對倆人解釋道:"換句話說,雲默和肖琛跟那邊的帶頭傢伙互砍,我專門搞偷襲,田宏義你負責干翻偷襲我的人.為了方便我放大招,所以你們要配合我,就這樣子."
"哦!"倆少年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懂了,不就是遊戲裏的團戰麼!近戰,遠攻和輔助,這個簡單,以前我們還玩通宵的!"
雲默:"……"感情她說了半天都是白費唇舌.
忽然,她的眼神微微一厲.放下手裏的圖紙後,雲默對三人打了個手勢便輕手輕腳地拉開了車門,豹化的軀體在落地的一剎那便異化成四足的走獸,不過是三兩下子就隱沒在及腰的荒草堆內消失了蹤影.
後頭的少年趕緊跟上,幾人緊盯着前頭搖搖擺擺的荒草綴在了豹子的後頭.
"跟緊我."肖琛的表情格外嚴肅,沒帶一丁點的懶散樣子,他聳動着鼻子嗅着豹子殘留在空氣中的味道,輕聲說道,"雲默那傢伙要是想藏起來估計連天王老子都找不着,我現在也就只能跟着她的氣味走."
荒草在寒風中搖曳着,肖琛蹙了蹙眉頭後便伏低了身子往前快步探去:"要不是她之前殺得夠嗆,染了一身的酸血,我還真嗅不着.媽蛋,不是說團隊合作麼,咋一晃眼就不見人影,她是想幹嘛?那麼突兀地下車去……"
猛地,肖琛住了嘴,渾身的黑色鱗甲幾乎炸起,他伸手一把攔住田宏義,帶着他的身子往後一扯,另一手一巴掌拍向了少年身後,愣是一擊將那偷襲的影子給扇飛了出去.
"咯……"喉骨摩擦的聲音詭異地響在草叢內,三人立刻改換了攻防的位置,將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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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的加更估計會提前,月末運動會,會很忙……淚奔~~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