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危急,雲辰感受到越來越近的利刃,血如寶石,但能一刃斃命,毫不留情。
在這裏個陣法裏面,雖說死亡不可怕,可挫折卻可怕,雲辰剛來到統天,就遇到王銘,而後敗於其手。緊接着便是山石城前的森林,那裏面天驕如雲,殘月夜讓他垂死掙扎,再度爆發,可又遇到化境天驕,年齡小,但卻差點再度奪取其命。
而現在,如果再退讓,再一次被人擊敗,恐怕在日後的心中,留下泯不掉的傷疤。
「識,給我擋住。」儘管知道,境界高於自己,識的用途不大,可能緩則緩,期望有所轉機。
鋒銳的利刃中,一道道無聲息利劍,這由雲辰的識聚成,它們濃重而又獨特的力量,讓銳不可當的利刃,驀地一頓,但也僅僅只是一頓。
護體靈力爆發,後者手握利刃,震散開識後,繼續出擊,這一次,不會放過任何,任何變數,也阻擋不了他的決心。
「可惡,啊……」虎落平陽被犬欺,雲辰咆哮着怒吼,全身的筋脈,如同巨龍展開,健壯的肌肉,欲要攪開黑霧,一拳打破乾坤限制。
「現在,你必死無疑!」幽幽的聲音,章安已然臨近,利刃划過後肩,閃亮的芒,刺痛着雲辰的眼睛。
「啊……」
悽厲慘痛的叫聲,雲辰全身力量,不斷流失,痙攣的感覺,密佈身軀,這利刃的效果,就是吸取對方血肉,甚至連筋,都要扯出來,讓受害者,痛不欲生。
意志再怎麼堅定,也是有個限度,除非承受過,才能停止痛吼,顯然雲辰毫無準備,他原以為一死了之,沒想到對方遠比自己想的狠毒。
這種感覺下,利刃在外人看來,只是刺入雲辰的骨頭中,表面殘忍,可對於修士而言,這只不過是日後的家常便飯。
「這個雲辰,怎麼不經磨呀?」外面,不懂其中的弟子,有些惋惜的嘆道,局勢無常,本來能一鳴驚人,但卻隻手遮天時,被天覆壓,很可惜。
「恐怕,內有隱情。」也有弟子看出點名堂,暗暗猜測。
……
但事實就是雲辰即將死去,現在的他,是在遭受折磨,即便不死,可在陣法世界裏,他就是個廢人。
「為什麼,不直接殺?」時間沒過多久,雲辰強行忍住痛楚,一字一句的說道。
「哼,我要讓你明白,在這第一類中,我才是主宰。」陰沉殘忍的臉,章安幾乎貼近雲辰,笑意連連。
「哈哈,章兄果然厲害。」看着雲辰這般,智囊同樣高興。
時間總是快,雖然沒多久,可一直維持這狀態,難免外面人起疑心,章安最後的殘忍一笑:「算了,記住教訓,日後別再犯我。」
說完,利刃猛地一拔,雲辰的瞳孔,在這一瞬間,兀地一擴,那種痛苦,比起剛插入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死吧。」毫不留手,章安隨手一划,利刃即將接近雲辰脖子,只要破開皮膚,他就成為死人。
寒冷的氣息,即將臨近,雲辰的心,沒有因苦楚而紛擾,反倒是有種解脫的感受,如同墜入寒冷的冰湖,當沉到底部,一切就是解脫……
「難道,你就這般甘心?」
「難道,這個世界,失敗是永恆?」
「難道,你願意不再反抗,讓心沉寂千萬年?」
三句的質問,每一句的開頭,如同一把刀,深深扎在雲辰欲要沉寂的心,不知何處而來,可時間似乎因此停止,他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在活躍,可周圍的事物,卻因此停頓。
「誰,你究竟是誰?」如同擺脫不了夢境,這個人的口氣,聲音都熟悉的印在心中,但云辰就是想不起來,陷入黑暗,他要走出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要打破超過常規的事情,他更要抓出,一直在操縱他的人。
那些夢境,不是虛的,而是真實存在,他的生活,猶如被人暗中安排,什麼枯古逢生,什麼至法,什麼乾坤戒指,這種種所得,似乎來的有些容易……
「要抓出我?給你一個機會。」淡淡的口吻,給人不可抵抗的語氣,無形之中,一道神光,點亮處於黑暗之中的雲辰。
數不清的妖獸,鋪天蓋地的道術,可能還是仙術,那樣浩大的場面,光是氣勢的展現,足以讓般若地任何老祖,為之膽寒。
一男子,看似虛弱的外表下,隱藏着不為人知的隱忍,他一手緩緩旋轉,一生一死,看似兩個字,但又像兩個印記,它們相互吞噬,卻又平安對立,可這兩團印記下,無盡的妖獸,朝天咆哮,它們不是在邀戰,而是在恐懼,在顫抖,幾乎要轉身逃離。
至於天上,無盡的道術,還是仙術,它們都因此停頓,本已凝聚出來的荒獸實體,因此不穩定,因此開始破損,幾隻遨遊在天空的巨龍,鳳凰,身形停頓,目光久遠,可卻在時刻關注男子手中的印記,因為這在讓它們心驚。
「枯,木,葬,花。」
四個字,言出法隨一般,所有的一切,眼前的敵人,在這一刻,它們顫抖着,匍匐在地,巨龍垂掛下巨尾,鳳凰放下高傲頭顱,這像是放棄抵抗,在臣服。
可男子卻不為之手軟,天空的最高處,兩團印記散開,越擴越大,直到覆壓三千餘里,把敵人全數包圍,這才停止範圍擴張。
男子手中的印記,與其遙遙相對,而後驀地一握,輕輕合上五指,所有的妖獸,包括巨龍鳳凰,全都成為了灰飛,在飄揚,數以萬計的妖獸,化成的灰飛,幾乎堆積成山嶽,而男子的傷勢,竟在這一刻,頃刻恢復,他的身軀,似乎在撐開天地,一尊神祗,仿佛由此誕生。
「記住,非生死危機,不可亂用。葬在你心,花開不滅。」留下最後的話語,清風帶走恍惚,利刃的寒芒,隨之而來,但卻追溯到之前,記憶被錯亂。
所有人都恢復了行動,但卻沒感到異常。
知情的唯一一人——雲辰。頭也不回,露出蔑視的神情:「哼。」
而內心,卻突然一喝「枯木葬花。」
利刃未到,雲辰的右手,也就是被黑霧困住的手,兩團模糊的印記,悄然凝聚而出,一生一死,化作其中的黑與白,一念而生,一念令眾死,體內所有的靈力,瘋狂的往這兩團印記上鑽,爭先恐後,即便有着強大體魄,可也讓其感到幾乎要破體而出。
那種瘋狂,讓雲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似乎這印記,對靈力有着無窮的吸引力。
「你們,去死吧。」雲辰寒冷的蔑視下,輕輕一握,只見印記化成虛無,沒入這天地之中。
霎時間,黑霧因此散去,周圍的剩餘的兩人,章安和智囊,他們只感到一股力量,在不停地束縛着他們,緊緊擰住他們的身軀,像是巨人,要捏碎他們。
「吼。」自然有人不甘心,只見智囊率先化出本體,一頭巨大的野狼,拼命地掙扎,癲狂的朝着四周亂竄,就連撞斷巨木,翻亂雜草,揚起泥土,都緩不住他的顛態。
直到一道閃電,從天上垂落,電起來的火花,燒焦了整個身軀,智囊這才不甘的垂下頭顱,就此死去。
而一旁的章安,利刃瘋狂切割腰部,不停地劃破皮膚,細細的割裂開,可即便這樣,擋不住印記遺留的效果,無形的大手,一直在抓着,永不散開。
章安幾乎要窒息,那種的難受,讓他氣喘吁吁之際,有着無奈和心悶之感,比起痛苦更加讓人痛不欲生。
而這一切,全在雲辰的一念之間:「冤冤相報何時了,你還是放棄日後打算吧。」
希望儘管不大,可雲辰還是心軟了一點,看着一直痛苦着的章安,一念而出,大手猛地一握,徹底捏碎其軀體,畢竟他是人類,到現在都沒有妖獸形態出現,雲辰已經很確定。
砰,血肉散開,靈力紛紛隔開,虛弱的狀態,雲辰仿佛跌落雲底,靈力被抽空,甚至仙根虛影裏面儲存的那麼多,也都完全泯滅。
踉蹌的身軀,雲辰急忙盤膝而坐,但在這裏面,失去靈力,意味着離死不遠,因為化境之修,不能再靠身體部位,靈氣已經浸透全身,完全失去它時,就感覺少了動力,軀體將會疲倦,後果很嚴重。
當虛弱的時刻到來,枯木葬花的效果,卻沒因此結束。
血肉散開,燒焦的軀體,當他們化成灰飛之際,淡淡的光點,肉眼難以看清,可它們卻真實存在。
雲辰盤膝之際,它們盡數融合到其體內,不斷滋潤,原本乾涸的身軀,在這一刻,容光煥發,紅色的血肉,讓他旺盛到極致狀態,不但是重回巔峰,似乎還有着更上一層。
「好強大的力量。」雲辰不由驚起,體內的仙根虛影,竟在這一刻,凝實了不少,等到將近三分之一時,他就是化身中期強者,而且現在,離之不遠。
翻滾的力量,渴望已久的強大,雲辰感受到了,這才是他想要的。
枯木葬花的神奇與詭異,讓他驚心的同時,為之欣喜。
這一招,不知是道術還是仙術,似乎能夠吸取他人精華,化為己用,神鬼莫測。
「這一招,日後得小心使用。」即使沒有最後的提醒,雲辰也不會多加使用,這可能是伏筆,很多強者,在弱小時被人以誘惑算計,任何法術,都存在着利弊,他不敢大意。
「怎麼,彩依芝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一切完好後,雲辰突然意識到,彩依芝久去不歸:「難道有麻煩?」
雷鳴公不可能是其對手,就算厲害,也不會把彩依芝留下,這樣一來,只能說明她遇到麻煩,而且脫不開身。
鏘!
血染髮出嗜血的渴望,似乎在埋怨雲辰,在危急關頭,沒有用它。
但這迫不得已,如果使用血染,以章安的眼力,很可能看穿其端倪,現在的雲辰,還是沒有能力保護極玄法器。
但眼下事不宜遲,雲辰急忙動身,同一時間,識完全展開,朝着四面八方,飛奔而去。
沒過多久,雲辰嘴角微揚,他已經得到答案。
「彩依芝,去死吧。」憤恨的神色,天生的敵人,一出手就是生死對決。
殘月夜瘋狂的出手,她在這裏,竟然也到達了化境,背後的月光,疊疊不決,但散落下來的銀色,讓彩依芝難以騰出手反擊,處於完全被動。
至於雷鳴公,在一旁伺機而動,既不讓彩依芝即刻死亡,也不讓其得以喘息,他的如意算盤,讓人捉摸不透。
「哼,你們可以滾了。」聲如雷霆,雲辰從天而降,血染破空而來,垂直插在彩依芝和殘月夜之間,隔開兩人。
雲辰既然承過彩蝶山莊的恩情,對於沒有歹意的彩依芝,而且合作過,自然不會放任不管,即便這是考核,可幫助又能算得了什麼。
而隨着血染的出現,雷鳴公早就臉色大變,雲辰竟會再起風雲,來到這裏,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章安等人,全部死亡。
得出這一結論,連雷鳴公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即便雲辰再強,有着那智囊在,他的黑霧粘稠,幾乎是化身境強者的克星,這招道術,他早有耳聞,加上化身後期的章安,他們兩個的聯手,在第一類,誰人能敵。
可雲辰打破常規,突然地出現,這不得不讓他膽戰心驚。
「怎麼,雷鳴公道友還在計算?」看着準備伺機而動的雷鳴公,雲辰淡淡的嘲諷,矛頭直指對方。
「你,你……怎麼過來的?」
「我當然走過來,不過我也能飛過的。但絕不是一個靈魂過來。」玩笑中免不了嘲諷,雲辰手中血染,直接橫在胸口,冷冽的笑道:「你,還不離開陣法嗎?」
「你想干什?」沒等其繼續說開,一把水晶長槍,呼嘯中帶着興奮,直接破開閃電,準確瞄準雷鳴公的身形,猛地穿心。
而後一道人影,飛速閃過,血染被其持在手中,高高舉起,上面掛着的屍體,讓一旁的殘月夜,感到莫名的悸動。
她開始害怕,從雲辰出現到現在,兩個人剛說完話,一個人就這般走了。
「殘月夜,很久不見。」高高舉起的血染,它的矛頭,重新晃動,因為又有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