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宗華不太喜歡喝茶,但不得不承認,喝茶能潛移默化的影響一個人的習性,可以讓一個人慢慢的變的更加沉穩,就像那漸漸泡開的茶葉一樣。
余宗華的書房裏放了不少的好茶,都是親戚朋友送的,他打開了一包今年新下的名品西湖龍井,在茶壺裏泡了開來,書房裏開着空調,喝起茶來倒不會因為發熱而出汗,余宗華親自給林昆倒了一杯茶,然後給自己斟上,兩人一起喝了一杯之後,余宗華笑着說:「大侄子,別客氣,自己倒!」
林昆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又替余宗華滿上,笑着說:「余叔,你喊我上來肯定是有事……」
余宗華笑着說:「其實也沒什麼別的事,只事想問你一下關於姜峰的事。」
「姜峰?」林昆稍微反應了一下,笑着說:「余叔,你是說中港市的副市長?」
「對!」余宗華微笑着說:「姜峰之前給我打過幾次電話,都是因為你的事,他表面上事在向我匯報你的情況,實際上他是想攀上我的關係。」
余宗華停頓了一下,林昆趁機問道:「余叔,那你的意思是?」
余宗華道:「林昆啊,你之前都是在部隊裏,對地方的政權可能不太了解,每個領導的手底下都得有自己的人,這樣自己所處的位置才能穩定,我是想如果姜峰是塊料的話,我倒可以考慮考慮栽培他一下。」
林昆笑着說:「余叔,你選料的標準是?」
余宗華正色道:「很簡單,只要他有政治頭腦跟能力,肯為老百姓做實事就行了!」
林昆想了想,說:「余叔,我剛到中港市不久,但聽到耳朵里的消息是,姜峰確實是一個很有幹勁兒的領導,中港市許多的產業都是他一手促成發展起來的,而且這個人我接觸過兩次,算是一個有胸襟有抱負的人。」
余宗華哈哈笑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心裏也就有數了。」
林昆和余宗華從樓上下來,兩人臉上都帶着陽光燦爛的微笑,王蘭笑着說:「老余,你和大侄子這是在高興什麼呢?」
余宗華笑着打啞謎道:「秘密!」
王蘭笑着白了他一眼,道:「你和我藏了一輩子的秘密了,我才不稀罕再問呢。」
余志堅笑着問余宗華,道:「老爺子,那個許大頭你準備怎麼處置他啊?」
余宗華冷的白了余志堅一眼,笑罵道:「你小子屬白眼狼的怎麼着,吃了人家的狗肉,打了人家的外甥和侄子,還想再處置處置人家?」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腦袋長的那麼大,臉長的那麼丑,這要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遇到了,我肯定會用個暴力管子把他的頭給打碎了不可!」余志堅淡淡的笑道。
「你小子一天到晚沒個正經的,人家長得醜怎麼了,礙你啥事兒了?」余志堅氣的教訓了余志堅一頓。
晚飯也是在余宗華家吃的,幼兒園今天的行程是在沈城待一天,隔天早上再出發返回中港市,吃過了豐盛的晚飯後,余宗華和王蘭留林昆和澄澄在家住,余志堅也希望林昆能留下來,晚上他們哥倆好敘敘舊,盛情難卻林昆只好答應。
晚上先是讓澄澄給楚靜瑤打了個電話,然後就着電話林昆又匯報了一下這一天的行程,當然說的都是一些很平淡的事情,比如在酒坊門口遭遇的事,他可是一個字也沒提,主要是怕遠在中港市的楚靜瑤擔心。
澄澄很乖,知道晚上林昆要和余志堅敘舊,所以小傢伙早早的就睡了,小海東青不習慣在屋裏睡覺,就站在了窗外的欄杆上,林昆和余志堅悄悄的離開了房間,來到了別墅後院的小院子裏,喝着兩瓶冰鎮的啤酒,邊喝邊聊。
兩人之間的交集其實並不多,但話題卻是源源不斷,余志堅給林昆講着東北軍區裏的事情,林昆給他講漠北軍區裏的事,兩個大男人這一說就快到半夜了,這時林昆兜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是李春生打來的,林昆接聽了電話問怎麼回事,李春生說有急事要見他。
林昆對着電話堅決的道:「要是那個珍妮的事,你小子別找我幫忙。」
李春生在電話那一頭苦苦哀求着:「師傅,你總得給我一個說話得機會吧,我真的沒騙你,珍妮她是有苦衷的,她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壞女孩。」
在李春生三番兩次的哀求下,林昆只好答應見李春生一面,讓李春生來政府家屬大院找他,也由不得電話另一頭的李春生驚訝,林昆已經掛了電話。
「昆哥,你是時候收徒弟了?」余志堅笑着說。
「別提了,收了個便宜徒弟,還頂不讓人省心,我都有點後悔了呢。」林昆笑着說。
「那你為啥收他?」余志堅笑着道。
「嗨,你可不知道這小子死纏爛打的勁兒,擱你身上你都能把他丟進渾河裏餵魚。」林昆笑着說。
余志堅哈哈笑道:「昆哥,你讓然收當徒弟的人,肯定沒這麼簡單,一定是他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等待會兒他來了,我跟他過兩招。」
林昆笑着道:「志堅,你可別瞎扯了,這小子真不是練武那塊料,我收他為徒是看他這人心底不壞。」
余志堅笑着道:「就這麼簡單?」
林昆攤手笑道:「我們倆出去吃拉麵,錢都是我掏的,我還能有啥私心?」
李春生很快就到了,但被堵在門崗進不來,最後余志堅給門崗打了個電話,這才把他和珍妮放進來,兩人在保安的指引下,找到了余宗華的小獨樓,林昆和余志堅已經坐在正院門前的石桌旁等他,看到林昆後,李春生馬上激動起來,「師傅!」那激動的勁兒就好像隨時都能噴出眼淚。
「咋了?」林昆笑着問,眼神看了一眼站在李春生身後的珍妮,珍妮低着頭,燈光下能看出她的表情很侷促,她不敢跟林昆的目光對視。
「師傅,這個忙你可必須得幫珍妮,那群人太無賴了,吞了我五十萬還繼續要錢!」李春生憤恨的道。
「啥?」林昆表情一凜,瞪着李春生道:「你特麼的又被人騙了五十萬?」說完目光陡然凌厲的看向珍妮,冷聲道:「你打算騙多少錢才夠數?」
珍妮低着頭抿着嘴唇不說話,李春生道:「師傅,真不是你想像那樣的,珍妮是借了高利貸的錢給她父親治病,沒錢還錢,所以才幫那幫人騙人敲詐的……」
「編,這樣的謊話你都信,你小子的腦袋真是秀逗了!」林昆站了起身,恨鐵不成鋼的用手指着立春恆的腦門道,「你不覺得這樣的騙局很老套麼,人家隨便下個套你就往裏鑽,你這智商真不應該出來混社會!」
「那我應該幹啥?」李春生一本正經的問。
林昆愁的直拍腦門,道:「聽我的,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酒店摟着蘇有朋睡覺,別的事就別瞎攙和了,你被騙的那五十萬就當打水漂了,以後別再被騙就成了。」
「師傅,真不是你想那樣的!」李春生着急道。
「我不想聽你說,你趕緊走吧。」林昆擺手道,他現在是越來越覺得李春生這孩子傻,這孩子的智商傻的都不應該出來混社會,擎等着被騙
「我沒有說謊!」珍妮突然抬起了頭,看着林昆道,目光里滿是淚花打轉,「你不信我就算了,但你不能侮辱我,我真的沒有說謊騙春生!」
林昆盯着珍妮的眼睛看了能有五秒鐘,他微微的眯起眼神,在透過珍妮的雙眸來看她內心的變化,如果剛才她說了謊,那她一定就會內心恐慌,可最後林昆只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憤怒、怨恨、堅定的色彩。
按照這種表情的變化來看,珍妮應該是沒有說謊,但凡事都有個特例,要是珍妮提前接受過這種訓練,那她完全可以表現的很堅定、很憤怒。
林昆嘴角冷冷的一笑,沖珍妮道:「行,我就索性相信你一次,不過事後要是讓我知道你在故意下陷阱,我一定饒不了你和你的同黨們!」
珍妮看着林昆的目光里突然流露出了一抹感激,但也是稍縱即逝,不過巧的是被林昆給捕捉到了,於是他心裏更加相信珍妮沒有說謊。
見林昆答應了,李春生馬上喜上眉梢的道:「我就說嘛,我師傅不可能不管我……師傅,你真是我的好師傅!」說完,這小子才又後知後覺的看向余志堅,問林昆道:「師傅,這位是……」
林昆替李春生和余志堅兩人介紹,互相認識了之後,李春生馬上改口喊了聲『師叔』,把余志堅逗的哈哈笑了起來,誇讚道:「昆哥,你這徒弟不錯哦!」
想要證明珍妮的話是真是假很簡單,只要去她的老家一趟就行了,再聯合當地的派出所,給出相關的戶籍檔案,基本上就能確定珍妮的身世了。
珍妮的家也在沈城裏,不過是個貧民區,余志堅上樓跟母親王蘭說了一聲,讓王蘭晚上照看點澄澄,然後便開着豐田霸道載着林昆、李春生、珍妮開往珍妮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