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生聽完之後,也抬頭望了一眼寂靜幽深的夜空,三兩點的星光慘澹,月光似乎也蒙在了一層薄啥的後面,這樣的夜晚,氛圍總是說不出的詭異。
「是啊,殺人夜,必定會是血雨腥風。」
李春生一本正經的跟着附和,林昆心裏一陣的感動,這徒弟總算和自己聊天能在一個頻道上了,以前總是跳頻。
林昆這心裏頭一高興,舉起易拉罐就要和李春生走一個,結果易拉罐還不等舉起來了,李春生就收回了目光,皺着眉頭一副疑惑的模樣看着林昆,「師傅,你說這殺人夜,誰殺誰啊?」
林昆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抬起巴掌拍了一下腦門,嘴角那一抹笑容,也變的苦巴巴起來,放下了易拉罐道:「春生,咱不喝了,還是回屋裏睡覺吧。」
「啊?」
李春生一臉茫然,瞅着林昆上樓的背影喊道:「師傅,師傅你還沒告訴我誰殺誰呢,不告訴我,我睡不着啊。」
「周典……」
林昆丟下了一句話,就關上了房門。
「周典……這到底是周典殺馬欣蘭呢,還是馬欣蘭殺周典,太血腥了,咱還是趕緊睡覺吧,啊……」李春生自言自語,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攔腰回房間。
林昆說的沒錯,月黑風高殺人夜……
此時,長寧市的一處僻靜莊園內,周典夜不能眠,望着窗外的星空發呆。
慘澹的月光,更為慘澹的月光,讓他想起了小時候老人們常說的一句話,這樣的夜裏多殺戮,鬼魅經常出來活動。
已經過了午夜,周典沒有困意,這心裏頭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不踏實,他掏出了手機給管家阿福打了過去,想着要阿福過來陪他說說話,打發一下時間。
他現在特別害怕晚上,就好似每一個夜晚,都會有死神背着鐮刀來向他索命。
常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這一輩子做了太多的虧心事,本以為一輩子都能平平安安,沒想到到了現在,該來的報應還是統統的都來了。
管家阿福沒接電話,可能是這一路上過來,太過勞累睡過去了吧,想到管家阿福,周典的心裏也覺得十分虧欠,小時候就陪着他一起玩到大,有一件事一直都藏在他的心裏,到現在阿福也不知道。
阿福曾經有一個非常喜歡的姑娘,兩人在一起多年之後,終於結婚在一起,他看阿福的媳婦漂亮,一次趁着把阿福支開去外地,就把這女人給強了。
這女人當時不從,他就拿阿福的命來要挾她,他喜歡這種要挾而得到女人的感覺,否則的話花錢能夠買來的女人,即便是躺在了床上,也沒什麼感覺。
男人喜歡女人,更多的時候是喜歡征服的感覺,滿足自己內心強大的征服欲。
後來那個女人一直從着他,只要一有機會,他就去把阿福的女人壓在身子下面。
也就兩年不到的時間,女人經受不住內心的折磨,突然有一天抑鬱症自殺了。
「唉……」
周典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龐一下子蒼老了太多,要說他這些年幹過的壞事,多的有一些太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他對管家阿福一直很好,許是心中的虧欠吧,他現在真想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乞求阿福的原諒,可他會原諒他麼?
周典搖頭苦笑,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原諒他,而他這時居然還嘆起了氣。
「周典啊周典,你怎麼像個娘們的似的?」周典自言自語,自嘲的罵了一句。
他不想讓自己去想那些良心受譴責的事,許是英雄末路的緣故,他過去可從來也不想,即便想也不像今天這樣控制不住的去想,除了阿福的這件事,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幾個兄弟,當初繼承了父親的萬貫家業,眾兄弟一起打拼,最終洪林門愈發壯大,他卻用各種手段,將自己的親兄弟一個個……
有的殘,有的死,到現在每天夜裏睡覺的時候,他還會時不時的夢見對方。
一步錯,步步錯,周典又是一番兀自的嘆息,再想到自己的幾個兒子爭雄鬥狠的,已經夭折了兩個,他仿佛又更深的體會到『報應』這兩個字了。
咚咚咚……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周典收回了心神,回過頭說了一聲:「門沒鎖,進來吧。」
吱……
房間的木門打開了,管家阿福走佝僂着身子走了進來,嘴裏不時的咳嗽兩聲。
「阿福,你這是怎麼了?」周典起身問道。
「歲數大了,不經折騰了,有點感冒了。」管家阿福咧嘴笑道,模樣也是蒼老。
「陪我說說話吧,從來沒覺得這夜這麼難熬。」周典抽出了一張椅子擺在了面前,示意阿福坐到他的對面。
「是啊,我也覺得這夜晚難熬。」管家阿福笑着,不知道為何,周典覺得他此時的牙齒格外的白,像是野獸一樣。
「老爺,怎麼了?」見周典怔神,阿福疑惑的道。
「沒什麼,跟了我這麼多年,你也辛苦了。」周典連忙回過神,笑了笑說。
「老爺,你為什麼睡不着?是不是沒有女人,這山莊裏有幾個女人不錯,我其實已經替老爺安排好了,要不要把他們叫過來,好好服侍老爺休息?」
「不必了,我就想和你說說話。」
周典笑了笑,此時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普通人家的老人,身上沒有任何的戾氣,言談笑語之間都是慈祥的感覺。
「阿福,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去街上放風箏呢,當時有一個民辦小學的老師,可能也就一米六的個頭,喜歡穿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她模樣一般,但是身材豐滿的很,每次都看的我們流口水。」
「啊,記得,那老師的胸那麼大,屁股那麼圓,當時老爺你還壯着膽子上去摸了一把,結果我們被她追的跑了好幾條街,打那以後你每天都要去摸她。」
「唉……」
周典笑着嘆了一聲,「那時候年幼無知啊,摸了那麼多次,不就是想抱到床上麼,被她追的滿街跑,還不如花點錢,直接把她弄到床上,也省的每天都去想了。」
「我這輩子玩過的女人無數,說實話,也是有些膩了,什麼樣的女人在我的眼裏也就那麼回事,但當初去摸那女老師屁股時候的緊張心情,是真的刺激,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些懷念呢。」
周典回過頭,目光重新看向了窗外,似乎要在這無邊的夜色中,尋找更深處的回憶。
「老爺,你這輩子是有過太多的女人,可我阿福沒啥大的本事,只真心的愛過一個女人,可惜小翠死的早……」
阿福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事情已經過去多年,心結至今仍沒有解開,他一生沒有再婚,就是心底這個人放不下。
聽到小翠,周典臉上的表情明顯不自然起來,尷尬的笑了一聲,「唉……要說你也是個對愛情專一的人,佩服啊。」
管家阿福自言自語道:「老爺,小翠當初死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一個日記本……」
說着管家阿福突然抬起頭,瞪着周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