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業微笑道:「李施主有佛蟬棲身,面對邪物妖孽都會逢凶化吉,不過李施主傷上加傷全身筋脈損毀嚴重,之後的日子要遇戰則避,切勿出手動氣,否則根基盡毀修真無望,其實做一個普通人也比我們每日遊走於刀尖上的人好得多,不用天天都提心弔膽的過日子,不過這都是貧僧的錯,李施主是大悲寺的恩人,貧僧卻沒有履行對恩人的報答,解鈴還雖系鈴人,今日令恩人陷入魔之苦,實在是罪過。」
李陽一邊擺手一邊推開程順心呈上的藥丸道:「大師已經趕走獄殿和烈,又何罪之有,下一秒會發生何事沒人能預料,只要問心無愧就是了。」
「阿彌陀佛,李施主如此深明大義,貧僧十分愧疚,獄殿的和烈是魔性發作,眼露懇求之意請貧僧出手相救,佛門中人一向慈悲為懷,貧僧便以佛力擊打和烈暫時鎮壓其魔性,貧僧眼見和烈仍有心向佛所以便放其一條生路,今日李施主對大悲寺的大恩大德,日後大悲寺必有所報答,貧僧就此告辭,李施主多多保重。」
「大師慢行,日後相見盼望一聚。」
「一定,一定。」
與覺業分別後,李陽程順心齊白靈三人朝來路而走,沿途尋找鍾乾鍾坤兩位道長,途中李陽程順心互相扶持,反而齊白靈卻遠遠地跟隨着,似乎對兩人懷有戒心。
漸漸地三人走到一處泥地,四處樹木盡毀,紛紛截斷倒地,地上泥土翻飛,東一個土堆,西一個土堆,不知道這些土堆是如何形成的,只見又有些土堆被人翻動過的痕跡,似乎是在土堆里尋找什麼,但四周如此損毀嚴重,現場卻沒有留下任何物件線索,這讓三人都大感疑惑。
齊白靈縱身一跳,跳上一個個土堆查看,李陽觀測後道:「不用再找了,此地恐怕發生過一場劇烈打鬥,兩位道長應該施展了道家秘術龜息大法躲避傷害。」
程順心問道:「為何仍不見兩位道長現身呢?」
李陽解釋道:「龜息大法是不到萬不得己的時候才用的,使用之後人就會失去知覺從而任人宰割,所以要確保敵人全數陣亡或者已經離開不會再回來的情況下使用,若真的使用,選擇的環境必然是十分安全不會被人發現,現在看來兩位道長是選擇在泥土深處使用,將傷勢調理好後才破土而出。」
程順心道:「那麼現在我們便要在此等待兩位道長傷勢完好吧,就是不知道要等多少日子。」
李陽道:「龜息大法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承受傷害前,主動尋找安全之地施展,這樣便可憑自己意志自動甦醒,第二種是承受傷害後,傷勢過重陷入昏迷,龜息大法自我運行醫治傷勢待全好後才能甦醒。」
話畢用手抓起一把泥土一捏道:「泥土沒有餘溫,距離戰役已經過了一段時間,恐怕兩位道長身受致命一擊後才不得已孤注一擲,現在只能在此地等候。」
話畢朝一旁的齊白靈道:「麻煩齊姑娘在旁護法,我和程姑娘先打坐療傷。」
齊白靈點點頭,忽然道:「為何你如此確定兩位道長仍在泥土深處,或許已經比敵人擒獲也說不定。」
李陽微微笑道:「這裏每個土堆都有翻動過的痕跡,若是真的擒獲位於泥土深處的兩位道長,那翻動泥土的痕跡必然甚大,既然已經擒獲又何須再做掩飾將那個找到兩位道長的土堆回復原狀,既然已經擒獲理應讓我們知道,好讓我們在此地有所顧忌,或者是將此消息送上黃天殿好讓敵人為此談判。」
「說不定兩位道長已經遇害了。」齊白靈急道。
「既然遇害,又何必多此一舉掩飾土堆,應該將屍體呈現在我們面前以儆效尤,更何況敵人真的殺害了兩位道長又豈會放過我們,想必是有人出手相助,至於是何人就要問兩位道長了。」李陽分析道。
齊白靈微微點頭,已經明白李陽話中意思,於是掏出長笛,柔和笛聲緩緩吹起,漸漸地引起四周雀鳥和鳴,紛紛朝笛聲來源靠近,越來越多的雀鳥棲息在附近的樹上。
一尺、一丈、一里、百里樹木上都有雀鳥棲息其中與笛音和鳴,李陽和程順心聽着柔和的笛聲仿佛對傷勢頗有好處,看着齊白靈施法將方圓百里佈控在內,便安心閉目打坐療傷,等待鍾乾鍾坤兩位道長破土而出。
李陽望着北方深處良久才閉上雙眼,體內默運散元訣將體內功力散盡。
齊白靈一直都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李陽,現在眼見李陽臉露痛苦神情,全身發抖大汗淋漓的樣子,眼神中的疑惑更重了。
與此同時進入十萬大山外圍的試練者不論是個人或是三五成群的都紛紛遭遇敵襲,若不是王衡為了對付血聖宗抽取大量精銳,恐怕這些試練者必然會傷亡慘重,現在敵我雙方只是傷亡過半,在眾多戰團中以梁勝之等人最為注目,所聚集之人有五六十人之多,這是因為三個門派中以天玄門廣收八方弟子,所以參加新生試練人數眾多,遠超血聖宗和黃天殿數十倍之多,不過雖然人數眾多但個人實力層次分化嚴重,歷經數次遇敵後天玄門損失的人數卻是遠超於血聖宗和黃天殿,不過能活下來的都是有一定實力的人。
梁勝之等人明白單靠個人力量難以在十萬大山中存活,所以沿途不斷接納落單的同門,合一眾之力闖入十萬大山萬獸山莊之處。
於是聚集人數越來越多,其實力層次分化也逐漸拉近,眾人平均實力相當所遭遇數次敵襲也能安然渡過,敵人眼見這五六十人同心合力配合有度,再也不對其實施襲擊,之後梁勝之等人一路高歌猛進,看其情形第一批到達十萬大山內部的萬獸山莊應該是無出其右。
天玄門人數多損傷就多,血聖宗黃天殿人數少損傷就少,這兩個門派損傷的人數少其中一個原因是多虧天玄門人數多,敵人分配襲擊天玄門的人數也就越多,剩下的才去對付血聖宗黃天殿,加上王衡為了對付今次試練中出現的血聖宗宗主女兒程順心抽取大部分精銳,否則三個門派的試練必然會傷亡慘重,正如李陽所說剩下來的都是精英。
十萬大山外圍正合適天玄門人之殿眾人優勝劣汰的場所,而地之殿等人均毫髮無傷。
康之晴等人並沒有出手,只是讓其手下丁威丁勇等人將來者一一打發,與梁勝之等人豪邁激烈打法不一樣,輕鬆自在地前進,仿佛不急於一時進入十萬大山內部的萬獸山莊。
在十萬大山外圍,寇天頌專心彈琴奏樂,對四周打鬥熟視無睹,當初曾出現在比試擂台上與張三惡鬥之人均在此刻場上與敵人搏鬥,手提二胡的胡不歸,口吹長簫簫易坤,手提琴錘的楊瀅玉,胡言亂語的癲瘋老人薛楓,打鼓高歌的古蒼龍,手提琵琶為寇天頌合奏的柳琵琶。
唯有寇天頌在戰團中安然彈奏,敵人都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紛紛攻擊寇天頌,但此終突破不了寇天頌的六個同伴組成的防線。
一曲終,滿地屍骸。
「少主,這已經是第五次敵襲,敵人一次比一次厲害,看來是有人讓我們把命留下來。」胡不歸道。
「這不是廢話麼,若是在平時少主早把你這話癆封印回空間裏,現在事態嚴重自然要保護少主周全,跟隨少主這麼多年這都看不出來。」古蒼龍道。
胡不歸連忙道:「這道理我當然知道,不過這裏四周沒人,說說話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是你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能夠理解的嗎?」
「你那話語是緩解緊張的氣氛麼?連我頭腦簡單的也知道是危言聳聽,都不知道誰才是頭腦簡單。」古蒼龍接口道。
「你……」胡不歸一時間無話可說。
柳琵琶不由得嫣然一笑,薛楓忽然道:「殺殺殺,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大爺我要大開殺戒。」
突然間面目猙獰的樣子忽然一變,一臉莊嚴慈祥的模樣道:「我佛慈悲,以殺止殺只會讓罪業加重,有違佛門宗旨,理應加以感化,放下屠刀善莫大焉。」
忽然話音一變,凶神惡煞道:「如果敵人冥頑不靈以死相抗,那又如何。」
薛楓眉頭一皺,口道佛號:「阿彌陀佛,若真如此要化解雙方恩怨又要顧全佛門宗旨,那麼也只能挑斷他們的手筋腳筋,再廢其武功才能杜絕後患。」
「哈哈哈…」
薛楓話畢自己不由得一陣狂笑,旁人仿佛對其一人說出兩種不同口吻的話語毫不驚奇,柳琵琶看着胡不歸和古蒼龍鬥嘴,時不時輕笑一兩聲,簫易坤默默前行,楊瀅玉輕吹口哨腳步輕盈地跟着,寇天頌在其中一言不發直視前方,對同伴的所作所為見怪不怪,六人正不快不慢地朝着十萬大山裏的萬獸山莊而去。
剛才李陽所望之處有一黑衣人飛奔,此人正是幫助李陽對抗王衡之人,當時借王衡一擊之力退回來路,發現仍有不少人對着鍾乾鍾坤消失的地方不斷翻掘尋找,黑衣人見此袖袍一飄,露出右手,右手裏金光一閃人便沖向人群之中,頓時在場眾人紛紛倒地不起,明顯已經被一擊致命,黑衣人頭也不回仿佛對自己實力十分有信心,毫不停步朝北而去。
良久一群人整齊劃一地出現,默契十足將此地屍首一一搬離,行動快捷無聲,不留下一絲痕跡地消失在黑暗之中,這些都不為外人所知道。
此時黑衣人飛奔的前方正好有一場打鬥。
對抗外敵的是來自天玄門地之殿。
曾祥、沈天朗、董無畏、范景年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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