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沒問為什麼,直接轉身離開,過了不久他就再次出現在了甲板上,朝雲霄點頭:「師叔,房間已經準備好。」
「休息一天,明天我們去接這位崑崙弟子。」雲霄滿意的笑笑。
「師叔。」明道忽然停頓,他有些猶豫的看着雲霄慢慢開口:「崑崙弟子出現在這裏確實可能有理由,只是,會不會是冒充的呢?」
「呵……」雲霄看着他臉上忽然浮現出了笑意:「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抓起來檢查一下?還是找人驗證一下?」
「找人驗證一下……」明道說着看着雲霄冷下來的臉色停住。
「你要明白,無論是真是假都是人家的事情,礙着我們什麼事了?我們付出什麼了?我們想要得到什麼嗎?在修者的世界裏多管閒事的人從沒好下場。」雲霄冷笑:「不要起任何心思,別人只是路過,我們只是路過。無論是真是假我們都跟人沒有任何瓜葛。」
「可是要是假的,他冒充的是崑崙弟子!」明道的臉色發紅,顯然在他心中崑崙弟子不容侮辱!
「可是要是真的,我們鳴霄一派都要去死。懷疑一個崑崙弟子的真假,那是天界人才應該做的事情,我們如果做了,那不只是我們,整個我們界都會死光光的。」雲霄依舊冷笑:「人不踩螞蟻不是螞蟻厲害,只是覺得螞蟻不礙事而已,如果螞蟻敢礙事,那分分鐘被踩死!」
明道的心中依舊有着懷疑,只是他再也無法開口,他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去懷疑王拙是冒充的,可是借給他一千個一萬個膽子他都不敢去驗證真假。不說萬一是真的怎麼樣,就算真是假的,這種事情只要傳到天界耳中,那他們整個界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死在外面的崑崙弟子很多很多,但一旦有任何痕跡泄漏,甚至有任何消息傳出去。諸天大能有的是辦法找到真相,而一旦找到真相,輕則滅派,重則滅界。
崑崙劍修,本來就是殺出來的名頭。按照某個死去的諸天大能的話來說,那就是要是能打得過崑崙,那肯定把崑崙打成魔教萬世不得超生!
當然,敢說這種的話的人都是有本事而且沒家業的人,像明道這樣的普通地界修者別說說這種話了,就是跟崑崙牽扯關係都只有一種下場,崑崙在諸天萬界裏橫行太久,他們表面的敵人一個沒有,但是背地裏的話哪個天界都會下死手。這也是為什麼崑崙弟子歷練的損失遠遠超過其他門派的原因之一。
王拙不知道明道肚子裏的彎彎繞繞,也不知道雲霄跟明道之間的交談,他要知道冒充個崑崙弟子還有這麼多好處,那他肯定一開始就冒充了,飲鴆止渴對於某些馬上就要死的人來說不是毒藥,而是仙藥!
在登上界船之後,王拙預計的各種詢問並沒有發生,甚至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事件,就算是對於趙志強和他的手下,界船也沒有任何為難,沒有要求各種檢測,甚至沒有要求靈石報酬,就好像是早已預定好的事情一樣,他們登上界船,而後直接開始上路。
除了王拙連他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都不知道,什麼問題都沒有。這不得不讓王拙多想,只是多想歸多想,王拙的表情,心跳,甚至血液流動都在自己的控制下沒有任何波動。自從在柳七那裏被直接看穿,他就再不想被任何人看穿。
登上界船之後王拙就再沒見過趙志強,雖然沒人限制他的行動,但他也從沒離開過房間,吃喝都有人送來,除了隔會就跟夏花說會話,王拙一直都在服用着通脈丹。
不知道要這樣多久,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也不知道未來在哪裏。什麼都不知道,能靠的只有自己的實力。
一邊服用着通脈丹,一邊看着柳七和周明留給他的玉簡資料。王拙不在乎時間過去多久,他在乎的是夏花一個普通人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會不會發瘋。這裏可不比監獄好多少。而他絕對不想跟一個瘋子在一起。
只是王拙沒有想到的是,夏花比他想的要堅強的多,每日裏除開看王拙給她準備好的書和資料,就是練崑崙劍法,就算是煩躁也會躲到自己的房間去自己折騰,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夏花沒有變的瘋狂,反而更加安靜。在船上過去三十天後,夏花的崑崙劍法竟也有了幾分自己的味道。
對此王拙認真的檢查了她的靈根,確定沒有靈根之後相當失望。但夏花卻無所謂的繼續練着,對於她來說練劍只是自己高興。並且這是唯一一種讓仙人的眼光注視自己的辦法,至於之外的事情她並不關心。
王拙在房間裏的日子曾想過各種界船的船長來的情形,只是當界船的船長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依舊有些震驚。
「死了兩個人?」王拙臉上有幾分感傷的看着明道確認着。他從沒想過自己在船上的第一次交流是關於死人的。
「非常抱歉,是我們沒有做好準備。」明道再次道歉,雖然這怪不得他,但就事實而言責任也在他身上。
世界的對錯本就跟強弱相關,連這認識都沒的人,做什麼都肯定扯淡!
「我們去看看吧。」王拙沉默下後開口,他不能說不介意也不能說介意,其中的分寸他現在也不好拿捏,只能等見見趙志強再說。
等到兩人走進趙志強他們所在的房間,見到的是一群悲傷的老人,哪怕是趙志強都一樣的悲傷。
明道和王拙沉默。明道還好他不知道也不在乎這些人的故事,可是王拙卻是知道,死去的兩個老人一個是王將軍,一個是他的夫人。兩人在外界不過默默無聞的凡人,可是在他們界卻是真正的傳奇。親眼看着兩名傳奇倒在這裏。哪怕是見慣了生死的王拙都有種悲憤的感覺!
這是界船,界船上不能留死人。死在界船上的人三天內必須火化。這是規矩,也是明道請王拙來的原因。他知道這些凡人肯定不懂這樣的規矩,可是見到王拙的表情,他才明白王拙跟這些人之間的關係比他想的要更親近。
「按船上的規矩處理吧。」王拙在沉默了幾分之後慢慢開口。他慢慢的說完,再慢慢的轉身離開。沒有猶豫沒有遲疑,身影卻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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