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夢山,因天夢子的存在故而成為天夢山,至於天夢子何時來此,又是何方神聖則沒有人知曉,按照天夢子的個人規矩,凡是來天夢山之人,必須完成天夢子提出的要求,否則不得在天夢山內多做停留,而這些規矩的嚴格性以及眾人的遵守與否,則是建立在無數來此挑釁之人的屍體上的。
不過在一年前的一個凌晨,天夢子卻是網開一面,收留了一個全身重傷的習武之人,他這麼做並非是出於善心,而是這個人與督緣有着分不開的因果,故而才將此人留了下來,暫時居住在屬於督緣的那個石洞之中。
這天清晨,天夢山上如約響起了習武之人的練劍聲,唰唰唰的破空聲接連不斷,從那犀利的聲音中聽的出,此人所練的劍法招招陰狠,無一不是陰狠的殺招。
一個時辰之後,日頭漸漸升起,習武之人又是狠狠的一記破空斬,隨即收劍入鞘,神色低迷的徑直走至懸崖邊上,放聲大叫起來。
「啊……啊…啊……!」
洪亮卻帶着悲痛的聲音不短的迴蕩在每個山腳之間,似是整個天地都在為此人訴說着心中的不滿。
「呵呵!連續一年了,可還是沒有絲毫的進展,為什麼…為什麼…?!」
習武之人,聽着如同海浪般此起彼伏的回音,自嘲一笑似是在埋怨自己的無能,也似是在向天地質問着什麼。
懸崖邊上,山風陣陣,不短吹動着他的衣角,發出呼呼呼的輕響,男子卻似是陷入了往昔的回憶,雙目無神的愣在原地,仿若一根標杆,足足站了一個上午都未回過神來。
日頭西移,傾斜而下的陽光猶如金粉一般,散落在天地的個個角落,也散在了男子那孤獨的背影之上,就在此時天際划過一道強光,督緣的身影伴隨着呼嘯的聲音,眨眼間便是落在了男子所在的懸崖邊上。
「趙大哥?!你怎麼會在這?」看清懸崖邊上的男子後,督緣神色說不出是喜是憂,沉聲問道。
懸崖邊,一直不曾有動靜的趙恆,聽到猛然間傳來的話音,身子微微一顫,神色激動的轉過身子,看着督緣那熟悉的臉龐趙恆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督緣看出趙恆的神色有些憂慮,再次問道:「趙大哥,怎麼就你一個人?!陳大哥呢?他沒跟你一起來嗎?」
聽到問話趙恆的臉色一連變了幾變,最終將目光與督緣的錯開,看向西方火紅的天際,沉聲回道:「都走了,永遠的走了…!陳峰也許還在看着你我……」
察覺到趙恆話語中的悲傷,督緣猛然意識到了什麼,眉頭一擰,急切的問道:「龍虎山寨出事了嗎?」
隨着督緣話語的落地,時間仿若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除了山風的呼嘯聲,二人再盡皆陷入了沉寂,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般。
「龍虎山寨…!如今世上只有龍虎山了!」良久趙恆才沉聲說道。
督緣雖然在剛才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此時聽趙恆親口說出此事,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是一陣趁機之後,督緣這才回過神來,眼神中透露着絲絲冷意:「誰幹的?」
趙恆理了理有些雜亂的思緒,沉聲回道:「那天在天祁山上遇到的幾人還有一條漏網之魚,他被我斬斷了一條手臂,原本以為他死了,可惜他只是昏迷了過去,我們走後他前往天祁城的城主府,跟副城主通知說了我們的行蹤,也怪陳峰說漏了山寨之名,這才使得山寨遭到了大難,就是去年的今天,整個山寨的兄弟做鳥獸散,至於逃出來幾人還很難說……!」
「畜生,天祁城的這幫畜生,你們不得好死…」此時的督緣仿若聽到家族是被天祁城主滅門時一樣,雙眼透露着濃濃的殺機,兩個拳頭亦是握的咯咯直響,體內真氣流轉,周身散發出的氣勢更是猶如陣陣狂風席捲着周圍的一切。
一番發泄之後,督緣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目光看着遠方的天際,口中喃喃自語:「是我害了大家!」
趙恆神色微沉,輕聲說道:「這些怪不得你,若不是你相告天祁城有道人一事,只怕就是我們自己送上門去了!」
督緣語氣陰冷不減:「無論怎麼說,此事都與我有關,天祁城敢如此行動,必然與那個臭道士有關,他們既然想至我督緣與死地,更是不短殘害我的親人,我督緣也定然不會任由他們逍遙!大哥先隨我面見師傅,隨後我們一起前往天祁城!」
督緣的回來天夢子自是知曉,此時的天夢子如同往日一般盤膝端坐與那間茅草屋內,就仿若一尊雕塑,靜靜的一動也不動。
督緣緩緩走進屋內,在天夢子面前跪下拜道:「弟子督緣,拜見師傅。」
天夢子仍舊微閉雙眼,口中語氣平緩的說道:「起來吧!你此次回來可是為了報仇一事!」
督緣仍舊跪地不起,沉聲說道:「家仇不報弟子難以安心它事,還望師傅成全。」
「老夫沒有什麼成全不成全的,你的家仇自然要由你去報,我又怎麼阻攔呢!」天夢子緩緩回道。
督緣神色微動,再次說道:「弟子此去只怕是凶多吉少,還望師傅指點一二!」
聞言,天夢子將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輕聲道:「為師也沒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只有一把劍送與你,除此之外一切只能看你自己的。」
說着天夢子起身,自屋中尋出一把通體泛着墨綠色光芒的寶劍,遞給督緣,隨即再次盤膝坐下。
接過寶劍,督緣再次跪拜:「弟子謝過師傅。」
天夢子嘴唇微動,似是在訴說着什麼,可又是那麼的模糊不清:「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記住,自今日起無論何事你都不得再回此處,即使回來也定然進不得這草屋十米之內,也莫要無人提及你拜我為師之事…!」
督緣聞言,猛然一驚,急切的問道:「師傅,這是為何?!是徒兒為師傅添加麻煩的嗎?」
「莫要多問,凡事自有命數,其中原由日後你自會知曉,去吧…去吧!」
悠悠的話音落地,天夢子便再也不曾言語,似是已然入定。
督緣兩手拖着寶劍,將寶劍仔細打量一番,察覺到此劍之上傳出的陣陣靈力,便知此劍不是凡品。再次沖也天夢子一拜,督緣這才起身,大步走出茅草屋。
屋外,趙恆面朝西方的天空,無聲的站立着,似是在安撫龍虎山寨上百人的在天之靈。
督緣徑直走至趙恆身後,右手輕拍他的肩膀:「趙大哥,該出發了,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嗯!」
天色越來越黑,黑的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山風陣陣,帶着呼嘯吹響遠方,似是在說明着這是一個不尋常的夜晚!
猛然之間,一道亮光划過天際,猶如流行一般眨眼即逝,快速的朝天祁城風向飛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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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