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一陣接着一陣,像緊箍似的圈着她的頭,聽到這中年婦女扯着嗓子好像對着什麼人凶凶的喝道,「銀子都讓你給還賭債了,這魏家的車子已經在門口了,你不要再拖了,快快送過去,人家都來催促了,再不送過去,他們告到官府,我們就是有百張口也說不清楚了。」這中年婦人眼睛雖然看着她,可這話明顯不是說給她聽的。
「喂,你醒了,你就自己起來,跟着爹去吧,免得我娘再打你。」那少女瞪着她的眼神不懷好意,剎時改了模式,變了口吻,語氣柔和起來。
在她眼裏,這位姐姐,從小都是被她欺負慣了,以往除了哭,就是哭,眼神可都是楚楚可憐的,這會,怎麼變的如此銳利,怕是惹毛了她吧!
她縮了縮身體,往她娘的身後站,對着她們身後吼:「爹,娘都說了,你聽到了,就把她送去吧!反正遲早要送的,送早了,還能額外得五兩銀子呢!」她剛才聽魏府的來人嬤嬤說,這魏府總共買了二十個丫頭,這最早到的前五個人都能得到額外的五兩銀子,這五兩銀子可夠她們家用度好幾個月的開銷了。
「是呀!五兩銀子呢!」這中年婦人也開始一改態度,臉上的肥肉都堆到了一塊,充滿了笑意,但看起來就是蠻假的,盈盈的走向蹲在地上的一個中年男子。
這她才看清楚,一個五十歲上下,也同樣穿着古裝的男人,瘦瘦的,長的也不高,他嘴裏不時的嘆着氣,神情落寞的,滿是無奈的走到她的身旁邊,也不看她,只是低沉的說出一句話來,「走吧!」
「走,走去哪裏?」她有種說不出來的害怕,聲音低低的問道。
「去魏家,你就走吧!」中年胖婦人不由分說就過來拉起了她,她由任她擺佈。
她才感覺到自己全身都沒有力氣,軟軟的,胃部十分的難受,像被一隻手抓着,捏着,越捏越緊,不由得蹙了蹙眉,說道,「我的胃不舒服,好像是餓了,能不能先讓我吃點?」她這才聽到了她自己的聲音,特別的小,嗡嗡的,就像蚊子的聲音。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逞着強說死都不願吃東西,餓暈了,難受了,才知道想吃東西。」她隨着聲音看向這小女孩,這年紀小小的,說話卻尖酸刻薄。
看她的同時順便用眼掃了一遍這屋子,都是黃泥土堆砌而成的,一層層的壘起來的,怎麼看都像分分鐘都會倒的樣子,屋頂全是茅草垛,中間用木架子一了個小口子當了天窗。
屋內的擺設十分簡單,廚房,廁所都能看到,廚房只有一口大鐵鍋孤零零的放在灶頭上,她的面前不遠處倒隔着草帘子,看的出那頭是一張木頭榻,顯得面積比較大,怕是這胖婦人和她老公的寢室吧。
廁所也用破的不行的草簾隔着,說草簾已經算是說好的了,那帘子早已破敗的不行,只有幾絲草掛在那裏,那馬桶上盤旋着蒼蠅,讓人看着就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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