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賜予你新生,換一指焚天之火!」
永恆氣息一縷縷鑽入體內,他的身體猛地一震,仿若心臟恢復了跳動,隱有金光閃現,散出絲絲熱氣。
「呼!」
他右手食指上驀然串起一絲火苗,色澤金黃,如那晴空皓陽,金光璀璨,炙熱非凡,更有一股無與倫比的氣息轟然爆發,仿佛永恆,至高無上!
永恆金火!
騰欲迎面便是一指點去,未觸碰到那虛幻之劍便直接崩潰開來,化為一絲絲永恆氣息,被這一指金火吸收,再增三分之力。
「不!」
直到此刻,騰衝才神色大變,卻為時已晚,金火一瞬便穿透他的身體而過,火焰高漲,將他渾身覆蓋,勢要焚天,讓這方天地俯首稱臣,瞬息便將騰衝融化。
灰飛煙滅!
騰欲從金色的火焰中緩緩走出,如同火神出世,雪夜映金陽!
「這,這怎麼可能!」
「騰衝師叔被殺了?」
「這是什麼火?」
下方族人在片刻的震驚之餘,死寂之後,像是炸開了鍋,一個個不可置信的看向天空。
「這火,竟蘊仙君之意,莫非是……」遙看而去的崋長老若有所思,似想到什麼。
「啪啪……啪啪。」
「不錯,你很不錯!」
不知從何傳來的掌聲,這話語的出現,讓此地族人都愣了一下。
只見那巨石林立之處,忽有一塊竟緩緩站起的石頭,分明是個人形,正是衣着墨綠皮甲的騰衝!
那後方的眾多族人個個驚詫變不已,雖說無法想像族內歷代最強天驕就這麼霎那間灰飛煙滅,但也沒有想到會以這種方式重新出現。
許是因為騰衝穿着墨綠色的皮甲,大雪紛飛下,頃刻間就能覆蓋一層厚厚的積雪,盤膝坐下後,倒也引不了別人的注意。也就是說,方才消隕之身,僅僅是他一具分身罷了!
騰欲渾身一震,比之那些族人要震驚更多,畢竟他方才自己是側身,若對方真的在攻擊一瞬隱藏了本體。唯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對方的速度已然快的不可思議!
「分身,居然只是分身。」
騰欲倒吸一口涼氣,目光炯炯,頭皮竟有些發麻,僅僅是一具分身,速度便以如此之快,手起刀落眨眼之間。若出動的是本體,那得有多快?
他不敢繼續想下去,似乎方才一戰,對方僅僅是熱身而已,若真想殺他怕就是還有金火之力,也來不及施展出來。
此刻才想到這些,並非騰欲大意,而是仙命九品之仙,他並不是沒有戰過,如那刑老鬼。但此刻相比之下,這最強天驕騰衝隱隱有一抹讓他面對仙衛強者的心驚膽戰,甚至是措手不及下的手忙腳亂。
天空上的騰欲,身外滔天金火收縮,重歸他右手食指上,雖消散近半,卻依舊散發出絲絲驚天威壓,如同永恆!
「承讓!」
騰欲身子緩緩落下,微微拱了拱手,不卑不亢,雖有震驚但對方之前已有殺心,毀去其一具分身也算扯平。且他指尖存留着餘下一半淡淡的金火,不說能滅殺騰衝的本體,但讓其受傷,他還是有些把握。
但也僅僅是讓對方受傷,而除了這金火之外,其它的手段再難有效果。畢竟修為差距很大,騰欲看似勝了,倒也是取巧,並非真正的實力。
「能滅我分身,作為仙奴,你是第一個!」
騰衝平淡的開口,面色稍稍有些發白,似乎這具分身的失去,對他或多或少還是有那麼些影響,他目光如電,看向騰欲手中餘下那一抹淡淡的金火,微微有一絲忌憚。
雖說如此,他對騰欲的興趣卻是愈加濃郁,不禁神色一轉,嘴角含笑如沐春風。似將剛才一切通通一筆勾銷毫不在意。
他大有深意的看了騰欲一眼,頗為讚賞,畢竟是同族之仙。眼下家族又剛歷浩劫元氣大傷,有此後輩倒也不易。
「只是,只是他依舊是仙奴…」
風雪交加,夜色正濃,騰衝喃喃中轉身霎那遠去,留下一眾族人,呆愣當場。
「不愧是騰衝師祖,如此強橫,僅僅是一具分身。」
「我看那小奴也不賴,居然可以一指融化騰衝師祖的分身。」
「他手上那金色的火焰,怎如此恐怖。」
一些輩分低的弟子議論紛紛,此戰對於雙方都沒有絕對的輸贏,看似騰欲處於弱勢,畢竟無論是身份,還是修為,甚至是經歷,二者都不能相提並論。
「好恐怖的火焰,若是換做我……」
騰三喃喃,雖說騰欲一指融化的僅僅是一具分身,卻也有仙命九品的超然修為,不愧為不強大。
此刻他不由得有些嫉妒,嫉妒騰欲造化不斷,雖然修為普通,身份卑微,但手段卻是層出不窮,個個逆天,在這法寶行天下的仙界,惹人眼紅。
他自身雖說也有諸般保命手段,除了那一式本命禁術之外,沒幾樣可以堪比騰欲指尖那金火,。
不遠處的騰欲收斂氣息後,其緊繃的心終於鬆懈了下來,此刻和王大他們說着話,談着心,不去在意外界紛擾。
隨着後方族人漸漸散去,夜色也變得越加稀薄起來,新的一天將緩緩到來。只是大雪紛飛並未消減半分,寒風依舊,吹的衣袍咧咧作響,髮絲凌亂。
「張九的死,就讓他過去吧,幸運的是你還活着,我們還活着。」
李墨緩緩開口,這件事他早已片面知曉,只是在方才聽聞騰欲的敘述之後,勾起了曾經的一些回憶難免有些傷感,話語低落,卻也無可奈何。
如他所言,仙奴的命脆弱的如同螻蟻,每天每日,每時每刻,如那冬日花朵,都在不斷的凋零,能存活下來的,便是幸運。
縱如騰欲如今,在方才那一戰之中稍有不慎,都會隕落,何況是他們。
「不過那小子盡干小偷小摸的勾當,屢教不改,還是個倔脾氣,唉。」王大又咕了一口酒,有些感嘆。
「也罷也罷。」
騰欲其實本不想說這件事,只是親眼目睹後壓抑在心裏並不好受。且是被那白鶴所殺,令他記憶深刻。
那大漢騰虎,此刻只能膽戰心驚的站在一旁,似乎在他的記憶里,從未對一介仙奴如此懼怕。
騰欲,是第一個!
「天快亮了,你也該回去了,我們耽擱了一晚上,也該繼續出工了。」
李墨和王大緩緩站起,他們一左一右搭在騰欲肩膀上,然後再僅僅的抱成一團,似伴隨這隆冬之夜的落幕,初陽破曉。
「待有朝一日,我可主宰命運,一定要讓你們同福共享!」
騰欲看着李墨,看着王大,看着周旁的諸多仙奴,看向那遙遠的奴山方向,他目光如炬,心底在吶喊,這是他對自己承諾。
「一定會!」
騰欲告別了他們,轉身離去,向着顏宮邁去,他手掌握拳,對這一天的到來,無比的期待。
強大,在此刻如那黎明將至的光芒與日俱增,從白鶴一戰至今,渴望攀升到了極致。
「我不僅僅有要守護的人,還有要去改變的事,我即打破枷鎖,就要讓這一切有所意義。」
騰欲喃喃,他雖然很是幸運的走出了這古往今來仙奴的囚籠,但每當看到其他仙奴之時,那種漸行漸遠的疏離感,似形同陌路。還有與生俱來那時不時的心底刺痛,再踏奴山後的陌生,熟悉中的陌生,無一不顯示着這其中千絲萬縷的聯繫。
變強,似乎因此賦予了很濃郁的責任,或是牽強的目的,但無論如何他都想去改變,一如那慾海下皇者的最後一句話。
「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然而就算不為這所謂的責任,也要為自己而活,為這一路走來不白白浪費,且他的壽元以不足一甲子,加之單薄身軀,如同一介凡人。
無論如何,變強都是今後的唯一目的,唯有強大,才可以主宰自己,主宰他人,甚至主宰這諸天萬界!
才可以去儘可能的去改變,想到此騰欲不禁疾步如飛,直奔顏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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