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頂之上,寒風瑟瑟。
黑色襯衫暴露在陽光下,氣氛炙熱的如同那被蒸發的汗水,正散發着一種恰如血腥味道的暴戾之氣。
男人按下耳機上那一抹紅色的小光點,聲音輕輕的流淌在靜謐的樓頂之上,「爺,已經準備好了。」
「行動吧。」
秦曜放下電話,指尖輕輕的拂過酒杯,他的身前,立體環繞3d清晰畫面的巨大屏幕,正適時轉播着女皇陛下接見國外使臣的畫面。
四周捕捉着圍簇的保鏢警察,從酒店入口到正廳大門,全方位無死角的特1警保衛,安保系統全權升級,勢必保證無一隻蒼蠅平安出入。
秦曜揚了揚嘴角,拎着酒杯放在唇邊,淡淡的酒香流淌過鼻息,很完美很誘人的一股味道。
陽光下,另一輛高級轎車駛入酒店,鋪天蓋地的鎂光燈恍若夜境中點亮蒼穹的明月,着實刺眼。
男人從車內走出,臉上浮現一抹和藹可親的淡然笑容。
女皇上前,兩手相握,氣氛和洽。
「嘭!」
敏感的聽覺彷佛能清晰的捕捉到穿透冷冽的勁風,迎着明媚的陽光破空而來的那一聲子彈從槍膛穿出的奇異聲響。
一抹紅染上了所有攝像機的鏡頭,一時之間,平靜的大地上好似被什麼易裝分子闖入,瞬間提高所有人的警覺之心。
「不好了,有人暗殺陛下,戒備。」秘書長的一聲驚呼,四面八方湧來一道道迷彩身影。
汩汩的鮮血自女人的心口處迸發,那張名艷絕麗的面容也剎那間變成蒼白的虛弱。
「快叫救護車。」一道男人傳出。
記者看不到真實情況,只得回放剛剛拍攝到的那麼稍縱即逝的畫面。
一顆子彈穿過人群直直的落在了其中淡紫色的身體之上,血液濺出,滾燙的液體噴灑在大使臉上,同樣的驚慌錯愕,一時之間,所有人面上只剩下止不住的恐懼。
天台上,狙擊的男人已經收拾好行裝,趁亂不露痕跡的從寫字樓內走出。
偌大的客廳重複播放着那一抹畫面,最終被人定格在女人倒下的瞬間。
「咚。」突然間,靜默無聲的別墅內傳出一聲輕嚀的響動。
秦曜抬頭望向二樓的位置,確信那一道聲音是從某一間房內發出之後,抬手關下所有視頻畫面。
二樓處,保鏢阻攔着想要出去的林安意。
林安意穿着簡單,只是一件平凡感覺的白色長裙,她為難的看向聞聲趕來的秦曜身影,尷尬的縮回身子。
「什麼事?」秦曜走近,朝着保鏢問道。
「林小姐想要出去。」
秦曜瞥向屋內縮回身影的女人,上前直接推開那扇門,「你想要出去?」
林安意掩嘴輕咳一聲,「既然你不打算殺我,我也不求你放我,只是想能不能給我一點自由人的權利,關在這麼一個空間裏,我相信再正常的人也會有崩潰的一天。」
「說重點。」
林安意撓了撓頭,「我就想出去走走。」
秦曜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着走出房門。
林安意驚愕,卻並沒有推開他的強行帶離。
院子裏,綠樹成蔭,陽光洋洋灑灑的落在鵝卵石鑲嵌的小路上。
白色長裙迎着他的黑色西裝,交相映輝的兩抹色彩走在翠色的院中,遠處張望而去,竟有一種和諧之美。
林安意不由自主的多次瞥向身旁似乎並不打算放自己自由行動的男人。
秦曜察覺到她的注視,側身四目相接,「想說什麼?」
「你好像很閒。」
「何以見得?」
「你這幾天一直都在這裏。」
秦曜嘴角微揚,「有些人的生意是不用出門的,交代一聲,自有人替你全權處理。」
林安意嘴角微抽,這就是擺明自己壕的意思?
「別這樣看着我,我不是很閒,我是忙裏偷閒。」
「……」林安意苦笑,回過頭,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我一直以為像你這種人,是應該住在那種廟堂里,然後手底下一群紋着奇怪紋身的小弟們圍着轉,然後過着刀口舔血,你爭我奪的日子。」
「如你所見,我們是文明的流氓。」秦曜解開袖口,掀起自己的手臂,「紋身而已,不過不是奇怪的紋身。」
林安意瞠目,上一次他身上的那條好像蛇的紋身自己不是沒見過,可是顏色似乎不對勁。
「還有,這不是蛇。」秦曜扣上袖口。
林安意噤聲,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聲?
「上一次你看到的的確是蛇,不過這次不是。」
「……」
秦曜低頭淡笑,「很奇怪?」
「我沒有聽過紋身還可以變得。」林安意輕咳一聲,難道是自己太過孤陋寡聞?
「我可沒說我這是紋上去的。」秦曜抬頭面朝着陽光刺眼之處,「身上總有些痕跡一輩子都抹不去,可我更不想留下一輩子都洗不去的圖案,如果想要遮住那些傷痕,只有刻上你所謂的紋身。」
「那是你畫的?」林安意提着膽子抬起他的胳膊,笨拙的脫下他的袖口。
秦曜任她查看,面頰之上微微而笑。
林安意抹了抹,可是並沒有擦去分毫,她眉頭微蹙,看着他淡然的表情,問道:「你——」
「這的確是畫的,不過就你這麼擦,磨掉一層皮都不見得能去掉,這要用特殊藥水洗。」
林安意愣愣的瞪着鐫刻上他眸底的自己,同樣是閃爍着兩顆眼珠子,只是比之前些日子那針鋒相對的氣勢,此時此刻,好像有些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的手停放在自己額頭,那樣親昵的動作,自己竟然任憑他撫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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